因為這份傷,陳三寶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每天下衙都要把康先生和謝乘風以及許百戶幾人約出來喝兩杯。
上次他回來時許百戶三人還留守西南,這次許百戶護送苗蘭花一起回來了,另外的孫民和周森則選擇了留在西南。
在那里他們總算找到了一席之地,不再僅是他的侍衛,而是正經的大周的吏了。
看到許百戶能放棄大周編制工作而選擇繼續追隨他,陳三寶不是不的。
但他自己現在也是給武玄灃打工,實在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為了回報許百戶的一路追隨的忠心,陳三寶第一次運用了自己的‘特權’——將許百戶塞進了京兆尹當捕快。
雖然是最末等的捕快,但許百戶也很是開心,覺得這個職位很適合他。
謝乘風自上次和他一起出發前往西南,這還是他第一次回來。一方面是因為馬上要過年了,另一方面,是他的兒子,確實欠收拾了!
上次打人的事謝乘風他爹就是拿了一大筆錢擺平的,謝乘風本想讓那熊孩子過去西南幫忙,結果遭到了他娘的強烈反對而作罷。
謝乘風鞭長莫及,只能一封封信的寫,不斷的鞭策,奈何到底是遠水解不了近,這還不到半年的功夫,這小子又惹禍了。
據說這次是當街跑馬,將一條街的小販子的攤子都掀翻了,還踩端了一個賣炊餅的矮子的小,這矬子本來就矮,這下子又瘸了。
這件事已經非常惡劣了,謝乘風接到信時大為震驚,再顧不得掙不掙錢,連忙收拾行李打道回京,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趕路的蘭花母,這才一起趕了回來。
“你家狗蛋雖然不說話,但至不惹禍不招災的,我這兩天恨不得把藤條打折,也掰不過來這孩子的子,你說,可怎麼辦啊。”
“都是我娘給慣的,我這一要打,我娘就攔著,左一個還小右一個還小的,我娘子也沒有辦法,這孩子生生的被養廢了,這可是我的嫡長子啊……”
“他這麼不,我就算掙再多的錢有什麼用,早晚也要把家底揮霍一空!我們家又不是什麼權貴,只是一介商人就這麼無法無天的,哪天真的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我還能再救他一次?!”
謝乘風一邊吐槽一邊喝酒,兩條眉的揪在了一起。
康先生和許百戶都沒有家世,養孩子的話題他們只能語言上表示安,卻沒有陳三寶這般能產生共鳴。
不過陳三寶雖然里也在安,心里卻在暗暗慶幸,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對比就不會滿足,以前總覺得狗蛋太孬,但和謝乘風家那混世魔王一比,狗蛋也還乖巧的。
認識謝乘風這麼多年,這家伙也從當初見到的偏偏年變了蓄著兩撇小胡子的功商人,現在也有了中年人的苦惱了。
武玄灃剛登基,謝家正是有從龍之功、熾手可熱的大皇商,小來小去的問題京兆尹就算過去了,但正如謝乘風自己說的,下次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時又該怎麼辦?!
“這麼大的孩子了,你打也沒用,打來打去還容易讓孩子記恨。我看啊,實在不行就給他找個事干,別總讓他閑著,一閑就容易惹禍。”
半大的小子,有無限的力,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沒個正經事做,可不就闖禍。
別說別人家,他家狗蛋也是啊,半大的小子了,連一點正經的營生都沒有,以后除了靠他養,還能干點啥?!
“乘風、三寶,老夫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可行否。”
;正當兩個老父親臉對臉的唉聲嘆氣時,旁邊的康先生倒是開口了。
“哦?康先生有什麼好辦法,快快說來,要是真能把我家那混世魔王掰正了,我送先生一副柳蕭全的真跡。”
“當真?”康先生一聽柳蕭全,頓時眼睛一亮。
柳蕭全乃前朝著名大書法家,一手草書寫的飄灑俊逸,似有萬馬奔騰之勢,至今無人能出其右,但其人留下的真跡不多,每一幅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當著康先生的面,乘風絕不說空話!”
“好,那你千萬記住你今天的承諾啊!”
“聽三寶乘風你們之言,就是孩子還沒定,二人從小就生活在富貴鄉,沒經歷過什麼挫折,所以對金錢對權力也沒什麼看法。
我看,倒不如讓他們二人去北地或者西北的軍營?在那里,你再是小爺也都給收拾的服服帖帖。送出去兩年,保準回來的時候是個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
康先生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二人,以為會迎來高聲附和,然而,讓他失了……
“這個,去軍營,不妥吧?我家那個潑猴一點功夫也沒有,從小連京城都沒出過,如何能去得了軍營?”
“是啊,今天早朝還聽說這韃靼最近又囂張了,北地已經和他們短兵相接幾次了,這時候把孩子送過去,這萬一有點什麼事……”
“是啊,孩子雖然不,但也不能去送死啊……”
康先生:……
“軍營不行,那去京外的大昭寺呢?據說那里也很嚴格的。”
大昭寺?出家當和尚?
絕對不可以!!!
“孩子雖然不,但是也不能出家當和尚啊,這小小的年紀,連人是什麼都沒經歷過,這,不行不行!”
陳三寶:謝乘風,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
“你想什麼呢,我哪是讓孩子當和尚啊,是戴發修行,當俗家弟子!但是必須接那里森嚴的戒律的管束。咱們陛下以前犯錯誤的時候,也在大昭寺呆過的。”康先生為了他的真跡,都快急眼了。
啊,是了,當年武玄灃好像也確實在大昭寺呆過!
“往廟里多捐點香火錢,和那里的主持或方丈說,這兩孩子太淘氣,你看著辦吧,保證不出半年,還你一個知道人間疾苦的好孩子。”
據說大昭寺的僧人真的是心黑手黑,拿錢辦事,絕不含糊。送過去的孩子沒有一個不改造功的。
孩子進去后不僅要跟著做早課、砍柴挑水,生活上親力親為外,還要定期的下地干農活,甚至要跟著出去化緣講法。
要是試圖逃跑,那等著吧,只有更嚴厲的罰。所以京城中有好多宦家的子弟不服管教的就愿意把孩子送過去。
謝乘風聽到這,眼睛賊亮賊亮的,覺得大昭寺比那什麼軍營靠譜多了。只是讓孩子點罪,又沒有生命威脅,簡直大善。
陳三寶倒是越聽越覺得這大昭寺怎麼有點像年管教所呢?這麼一來孩子確實聽話了,可被嚴格規訓過的孩子,有的連本來的活力都沒有了。
這也不太妥當吧?
“那什麼,我覺得我家狗蛋除了不太出頭外,也沒啥問題,要不還是就在家呆著吧,實在不行就再讀兩年書,過兩年給他說房媳婦兒就好了。我們就不去那什麼大昭寺了。”
謝乘風:……
“慣子如殺子!三寶狠不下心來,我行!我覺得康先生這個方法非常可行,我一會回去就和我爹商量,把那討債的給送過去!”
陳三寶在心里默默的為那熊孩子點了三炷香:熊孩子,你老子要你皮,你自求多福吧!
此時陳宅里正和娘親一起逗妹妹玩的狗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危險的邊緣晃悠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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