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有不園子,怎麼侍弄的都有。
有那種一整個園子都種一樣的花的,比如福寧郡主府就有一座梅園。
也有那等種各不同的花,修整山水園林的。
什麼樣兒的都有,也不知道他們侯爺喜歡什麼樣兒的。
陸霽確實一時沒想出來。
他瞧著蘇桃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花,蘇桃好像都喜歡的。
等等。
陸霽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他來花匠:「日後這園子裡便種桃樹吧。」
蘇桃的名字里就有個「桃」字。
可以種滿滿園桃花。
花匠聞言道:「回侯爺,這桃樹長起來有些慢,奴才可以從外面移植些樹過來,等明年應當就能開花了。」
這桃樹不似一般的花,幾個月就能盛開。
若是從種子開始栽的話,得三四年才能開花。
最快的便是移植桃樹了,只不過移植的話難免傷了地氣,得好好養上一年,明年這時候也就開花了。
陸霽點頭:「好,就這麼辦吧。」
等到命令後,花匠便退下去了。
陸霽坐在椅子上,看著整座院子。
他下意識幻想起這園子裡開滿桃花的樣子。
他想蘇桃一定很喜歡。
梁元自是猜到了陸霽的心思。
就算梁元是一個大男人,此時也不免為他們侯爺的心思。
梁元嘆道:「等明年這時候,侯爺便能帶夫人過來看花了。」
梁元想起了他時的家裡:「屬下老家也栽了幾棵桃樹,屬下記得這桃樹約莫每年八九月份結果,到時候每年結一茬果,侯爺每年都能帶夫人過來。」
陸霽聽了梁元的話,心口卻一滯。
每年帶蘇桃過來……
可是蘇桃能一直留下嗎?
他和蘇桃本就是假扮夫妻,他也說好了,等朝堂的事平靜下來,蘇桃沒有危險的時候,就送蘇桃離開。
從前他一直沒想起過蘇桃會離開的事。
可現在他聽到梁元的話,才想起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是啊,以後蘇桃會離開,只留下他孤一人。
陸霽忽然覺得心口有些疼。
是那種被利刃刺破心臟的劇痛。
這痛猛然襲來,仿佛實質般地疼。
梁元正慨著,忽然見他們侯爺臉一下就白了。
梁元驚道:「侯爺,你怎麼了,可是子不舒服?」
陸霽的臉蒼白的像一張紙,他沒有回答梁元的話。
梁元見狀不敢開口了,他連忙閉上了。
這種況下他最好還是別開口,他們侯爺說不定是想到了什麼。
陸霽滿腦子都是蘇桃會離開的事。
自打他甦醒以後,就一直和蘇桃在一起,他也習慣了邊有蘇桃這個人。
這種習慣就像是融骨一般,仿佛天經地義,從來如此。
以至於他竟然忘了這回事。
明明是之前就決定好的,他怎麼會忽然如此難……
陸霽莫名想起了那天和蘇桃一起去看的戲。
戲文上,那個貧寒的書生,因為喜歡上了千金小姐,而輾轉難眠。
書生在看到旁的世家公子與小姐走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酸難當,卻又不敢問出口。
當天看戲的時候,他只覺得有些悉。
可現在一想……
這戲文與他何其相像。
陸霽之前從沒有往這個方面想過。
現在驟然挑破了這層窗戶紙,陸霽心底那些紛的念頭頓時就浮現上來。
是啊,當他看到蘇桃與程明遠說笑的時候。
他的表現何其像那個書生。
當他看到蘇桃與陌生男子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會走上前,不喜歡任何異接近蘇桃。
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之間,是不會有這樣的的。
他對蘇桃的,早已經變了味兒。
陸霽想起了戲文里那段書生的唱戲,那是他心的獨白。
書生說他喜歡千金小姐。
喜歡……
他喜歡蘇桃。
這一刻,陸霽無比確定,他喜歡蘇桃。
只不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霽努力去回想那些過往的記憶,卻發現他竟然找不到的時間和事件。
是最開始他的神魂在玉佩的時候嗎?
那時候他在玉佩里,看著蘇桃每天不厭其煩地照顧他。
就算對著昏迷的他,蘇桃也從沒有沮喪過。
每天都眉眼彎彎的,從來都沒有灰心喪氣過。
還是蘇桃給他製那件中的時候?
又或者是在陸家人想要凍死他,蘇桃出來不顧一切地救了他的時候?
陸霽閉了閉眼睛。
他甚至還記得那天蘇桃哭紅的雙眼,還有細白臉龐上的那滴淚。
又或者說是他甦醒後,和蘇桃相的這些點點滴滴?
關於蘇桃的每一幕,他都記得。
一刻也未曾忘記過。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陸霽已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這不是普通朋友間的。
他想陪著蘇桃看以後每一年的桃花。
他想和蘇桃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看著蘇桃每天理帳,做新裳,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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