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辦事自是毫不拖泥帶水。
唐氏一個老婦人怎麼可能攔得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征被帶走。
這一刻,唐氏是真的怕了。
現在才意識到,和陸征的命都在陸霽手裡。
當陸霽的眼裡不再有這個母親的時候,什麼都不是。
唐氏嚇的哭喊道:「你這個瘋子,竟然這樣待你的母親,我生你養你一場,就得到你如此的回報,你可還有一點良知在?」
陸霽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良知?」
他俯下,青的袍落在地面上,沾染了些塵土。
陸霽垂眸看著唐氏:「母親,你在說笑嗎?」
接著,他冷聲道:「把東西端上來。」
很快,就有下人端著一碗藥上來。
陸霽低頭看著托盤上的藥:「母親可知這是什麼東西嗎?」
看著這碗黑乎乎的藥,唐氏終於忍不住害怕了。
全都在打哆嗦。
怪不得,怪不得陸霽會如此,原來是事沒有功,被發現了。
明明算好陸霽不在的這段時間下藥的,怎麼偏偏陸霽就趕回來了,還發現了。
唐氏咬了,連老天爺都不幫。
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唐氏再也狡辯不了了。
唐氏直接默然,一語不發。
陸霽看著眼前的藥,止不住的後怕。
他渾都在發冷。
如果他沒有及時回來,蘇桃早就服下這碗藥了。
如果真的如此,他不知道他都會做出些什麼來。
早在上次唐氏說要讓他休了蘇桃時,他就該把這事解決的。
可顧忌著唐氏到底是他的生母,又把他養大。
他到底沒有下手。
可現在,這點記掛已然不存在了。
蘇桃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他怎麼能容許有旁人傷害蘇桃,任何人都不行。
就算是唐氏也不行!
陸霽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逐漸冷靜下來。
唐氏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了解這個兒子。
現在說什麼都不好用了。
們之間的母子分徹底斷了。
唐氏也不是那等哭鬧不休的人,也是要臉皮的。
今天棋差一招,認輸。
不管怎麼說,這藥終究沒下,蘇桃也沒有到傷害。
又是陸霽的母親,就不信陸霽能做出手刃生母的事。
就算陸霽真的殺了,能一手遮天,把這事掩的結結實實。
就不信日後的陸霽不會永遠記住這一天,不會後悔!
唐氏也終於明白了。
與這個兒子就是仇家,就算是死,也不想讓陸霽好過。
唐氏恨恨地看著陸霽。
就不該把陸霽養大。
當初把陸霽生下來後,就該溺死陸霽!
唐氏滿心的後悔。
陸霽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唐氏在想什麼。
他知道唐氏不在乎自己的命,更不在乎他們之間這點兒所謂的母子分。
從始至終,唐氏在乎的就只有陸征一個人。
陸霽俯下,聲音低啞。
「母親,是,兒子終究不能做出手刃生母的事,可弟弟呢?」
唐氏本已心如死灰,卻在此時陡然睜開了眼睛。
呼吸急促:「陸霽,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唐氏。
沒有回答,便是有了回答。
「你敢?」唐氏囁嚅著,幾乎是抖著道。
陸霽彎笑了下。
清冷的眉眼如春風拂過般,越發顯得他俊秀至極,恍若仙人。
可越是如此,越發顯得他鬱至極。
陸霽的聲音沒有一起伏:「我怎麼就不敢呢?」
「母親,方才你也看到弟弟的手了吧,怎麼樣,你覺得可還好?」
唐氏想起了陸征那被折斷的手腕,只覺心中一痛。
陸霽卻道:「這還不夠,若是我再折斷弟弟另一隻手,或是打斷他的一條,你看怎麼樣?」
唐氏該慶幸,慶幸蘇桃沒有出事。
要不然僅是如此,他也無法消心頭之恨。
唐氏瞪大了眼睛,知道陸霽說得出就做的到。
唐氏下意識去幻想陸霽說的那個場景。
手腳都被折斷的陸征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終日只能像個廢人一樣。
不!
唐氏一想到,就覺得有人在拿刀剜的心。
現在,唐氏終於後悔了。
不該的!
不該惹陸霽,陸霽就是個瘋子。
唐氏怔怔地著清冷俊秀的陸霽,只覺得這人是打地獄來的修羅。
渾都在抖。
唐氏終於害怕了,抱著陸霽的:「是娘錯了,娘不該如此,可千錯萬錯,這都是娘一個人的主意,你弟弟不知道,你就饒了他吧!」
陸征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都是瞞著陸征做的。
陸霽看著狼狽痛苦的唐氏,緩緩地站起。
陸霽青的袍在晚風中微微揚起。
袍上沾著的塵土也隨風而逝。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氏:「晚了。」
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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