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頓時有些莫名。
往院子外頭瞧了眼,又看了眼謝衍。
睡著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
紅鶯見大爺沒有話,便提醒道:「大爺,那人是家主的人,讓等著,似乎不大好。」
謝衍並未搭理紅鶯,繼而用著暮食,上的氣息頗為冷沉,嚇得紅鶯不敢再說話。
以前紅鶯便有些怕這位不茍言笑的姑爺,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到現在更甚。這位姑爺,就算是不過問靜瀾苑的一切,也似乎不曾怒過,可上卻有一不怒而威的氣場。
以前只偶爾覺得,自當了後,只幾日,這氣場卻是強盛得讓人讓人不寒而慄。
明毓卻不怕謝衍,直接問:「為何不先見了?」
謝衍回了:「今日母親和四妹所為,我不喜。」
明毓心下驚愕。
他竟還有不喜的時候?
他真的知道,這不喜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緒?
在詫異間,青鸞又在旁說:「夫人今日穿戴的裳和首飾,是大爺親自去送還的。」
明毓眉頭一皺,臉略沉:「我不是讓你及早送還的嗎?」
青鸞一下忐忑,忙認錯:「是奴婢錯了,不該這般遲還的。」
謝衍給妻子添了素菜,道:「是我讓取來給我,我去還的。」
解釋後,又叮囑:「先用膳。用膳時緒過大,容易積食脹氣,晚間難以眠。」
明毓聞言,一時不知該氣還是不該氣。
且謝衍為何要這麼做?
給打抱不平,出氣嗎?
面前的謝衍越來越陌生,讓明毓越發地瞧不懂他了。
約莫一刻多才用完膳,被磨得快沒了脾氣的婆子才得膳廳。
見那清雋優雅的郎君甚是閒適地品著茶,婆子心底有氣,可面上已然不敢出來。
這面前的人,已然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謝家養子了,是有位在的謝大人了。
「老婦見過大爺,大夫人。」婆子端著一個匣子朝著謝衍與明毓一禮。
謝衍不疾不徐抿了一口茶水,小半會才「嗯」了一聲。
明毓還是第一回見著這樣故意折騰人的謝衍。
難以忽視的新奇。
婆子道:「家主說大爺已經了大理寺,在場上需要到應酬,擔憂大爺這邊的開銷不夠,是以讓老婦給大爺把這送來。」
臉上帶著笑意,說話間打開了匣子,出了滿匣子亮燦燦的白胖銀元寶。
應是十兩一錠。
若送來是整數,裡邊說也又二十錠。
婆子臉上笑著看著謝衍和明毓,好似覺得他們看到這一匣子銀元寶會瞪大雙眼一樣。
可夫妻二人卻只是淡淡地暼了一眼,臉上和眼底都甚是平淡,一點兒驚訝和喜意都沒有。
冷淡得好似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匣子銀元寶,而是一匣子糞土。
第十三章
夫妻二人冷靜的態度,是婆子始料未及的。
謝衍淡淡地掃了一眼,隨而道:「你且回去,替我轉告父親,銀子我不會收,今日之事在孩兒心裡也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明毓眼眸一轉,詫異地看向謝衍。
這麼剛?
還以為會虛與委蛇呢。
今日謝家主讓人送銀子過來,怎麼不算是有意揭過今日的事?
這一匣子銀子,或許有百兩吧。
可明毓雖然缺銀子,可卻還沒到誰的銀子都想要,只瞧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謝家母,與隔著的可不僅今日這一件事。
方才睡醒時謝衍與說的那些話,仔細琢磨了一番。
若孫氏不想謝衍過得好,必然不想看到他妻兒滿,若是讓謝衍妻離子散……
那母二人,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們。而上輩子兩次胎氣是們母所為,不得不細思極恐。
婆子聽到謝衍的話,臉上一陣錯愕,忙勸道:「家主是好意,大爺若想不開拒了這銀子,家主恐會不高興。」
謝衍抬眸瞧向婆子:「父親此行之意,我再也清楚不過,若是今日之前送來,我必然雙手接過,謝過父親關懷。但經今日一遭,妻子遭辱後收下,便是要揭過,我不打算揭過。」
說罷,喚了聲:「青鸞,送陳媼。」
徑直下了驅逐令。
婆子眼一瞪,心道自己怎麼也是為家主辦事,謝衍竟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夫妻兩人穿戴寒酸,還死鴨子把這一筆錢財拒之門外,活該他們日子過得清貧。
待青鸞送婆子離開後,廳中只余夫妻二人。
明毓垂眸,悠悠問旁的謝衍:「夫君這些時日是怎了?」
謝衍端起茶水的作略微一頓,隨即輕抿了一口,放下杯盞後,反問:「怎麼這麼問?」
明毓把回來後,與所知不同的細節都細說了一遍:「夫君以前從不外帶吃食的,可最近一而再地從外頭帶吃食回來。」
「過去一年,夫君尋常得空的時候,都是待在書房,可近來卻極去書房。」
「且夫君似乎都不關心這後宅的事,今日怎就為了我的事,鬧到主院,甚至會讓家主不喜。」
「還有……」頓了頓,側臉抬眸定定著他:「夫君以前不是這麼細心的人,可近來越發的細心了。最近夫君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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