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藏著藏著就淡了。

    可是，想要平淡，卻偏偏在絕之後，如此溫的，勾起蘇傾月所有的期盼。

    而期盼裏，又明明白白地知道，都是假的。

    何況心裏麵還裝著韓朗的事，這頓早膳，蘇傾月吃的是心不在焉。

    到了最後，慕瑾辰給倒了一杯茶，低聲說道，“娘子，遇到了什麽事，最重要的，都是沉得住氣，著急彷徨，就會錯過許多，所謂越急越錯。”

    說著，將茶遞了過去，“你說，是不是？比如為夫這去求學，路上也算是坎坷，可是，沒到最後呢，要是這次遇到事兒就慌了，誰知道，還有沒有以後呢？”

    隻要不死，都是小事兒。

    蘇傾月雙手接過茶，還愣了一下。

    然後就明白，慕瑾辰是在提點自己，不要什麽事都放在臉上。

    “遇到山匪，娘子到底是了驚嚇，好在這個食肆價格還算是公道，就住上兩日，看看大夫，修整一番，咱們再繼續啟程便是。”

    蘇傾月低頭喝著茶，睫都了，聽話聽音，明白，慕瑾辰是告訴，要停留幾日，而這幾日的原因，怕是……

    韓朗。

    想到慕瑾辰說過的話，蘇傾月控製自己的緒，才能不外，才能心跳不要加速，不要激。

    “好。”蘇傾月抬眸，粲然一笑，仿佛，真的是有人相伴趕路，再苦也不覺得苦，想到燦爛的明日，便心有期盼的新婚小婦人。

    那樣一雙明亮的眸子，讓慕瑾辰晃了下神，他也端起茶杯，掩飾一般擋住了自己的角。

    但是那眼神，卻在蘇傾月的上徘徊。

    這一切，蘇傾月自然是有所察覺，隻是假裝不知。

    假扮夫妻，貌合神離，各自肚腸。

    慕瑾辰在外的份，畢竟還是個去求學的書生，吃過飯，便拿起一本書，在院子裏麵看。

    蘇傾月本想將兩人的簡單地漿洗一遍，可是看著包袱裏帶著的唯一替換的長袍，又為了難。

    窮人家，服也是不敢多洗的。

    一般就那麽兩件麵的服，洗了就不夠鮮亮了，次數多了，服一扯就會被撕裂，所以，都是有重要場合穿穿，然後掛起來，拍打拍打上麵的灰塵，然後小心地收起來。

    倒了水，看著慕瑾辰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看過來，笑著提起來熱水壺，給看了看，然後兌好，小心地將有汙跡的地方洗了洗，直接掛了起來。

    等都收拾好了，就覺自己被籠罩在了影裏麵。

    食肆很小，打開窗戶能看到整個小院，更不知道角落是不是有人，所以他們說話一直都沉浸在他們各自的份裏。

    蘇傾月一直蹲著子忙碌，抬起頭，刺眼的被慕瑾辰擋住，有些頭重腳輕，想要起，卻差點兒跌倒。

    想象中的踉蹌並沒有發生，慕瑾辰直接就拉住了的手：“娘子小心啊。”

    蘇傾月抬眸看他，隻覺蹲久了的眼睛，看著什麽都是明與暗雜，仿佛一個扭曲的夢境。

    一如慕瑾辰的臉，那麽陌生，語氣也並不悉。

    “夫君。”

    “嗯，我背完了，咱們出去走走。”

    慕瑾辰拉著，兩人的手都藏進了寬大的袍裏。

    出門的時候，還和店家說過，一定要留飯，午膳他們會回來吃。

    這種小食肆，一般都是有什麽吃什麽，也沒有點菜這種事兒。

    蘇傾月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這種覺非常的陌生。

    好像沒有會過如此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不需要行匆匆，隻是漫不經心地閑逛。

    他們上錢財不多，可是也不需要買什麽。

    蘇傾月更是看什麽都稀奇，煙火繚繞的路邊小攤子，還有和珍寶閣那種鋪子完全不同的小攤販。

    臨街賣著，十分的熱鬧。

    一路走，又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好像聽到次數最多的，就是赤火寨。

    蘇傾月晦地抬眸看了慕瑾辰一眼，然後覺到好像有視線落在了自己的上，低著頭，用餘掃了一遍人群，果然看到了之前商隊的車夫阿生，領隊程放。

    還有幾個人看著眼，應該也是商隊的人，但是卻不上名字。

    商隊的人還沒走。

    想到那些傷到的馬匹，和力支的人們，蘇傾月倒是理解。

    正想著，就察覺到慕瑾辰拍了拍是後背，然後攔住一個正在聊天，滿臉興，一看就沒人分的人問道：“這位兄臺，依稀聽到有人在討論赤火寨的事兒，不知……”

    這人顯然對有人分這個熱門消息來了興致，“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和你們說……”

    開篇就是兩句廢話，卻功吸引了蘇傾月的注意力。

    假裝沒看到商隊的人，而是半躲在慕瑾辰的後，豎起耳朵聽著消息，生怕錯過一個字。

    “不遠山上的赤火寨，不知道被何方英雄給剿滅了……據說啊，一堆被抓去害者，一早上，都被送到了這衙門的門口，如今等著家人認領回去呢。”

    他說完，就聽到了不遠，那衙門門口又傳來一陣號哭的聲音，一個說著孩兒你苦了，一個說著母親沒想到還能活著見到你們。

    “唉，這些都是好的，接回家，哪怕青燈古佛，還有家人給一碗飯吃，大多數的，被綁上山的子，沒死了的，都被送到惠民署那邊兒了，不能到還能不能活。”

    這人嘖了一聲，繼續說道，“窮漢子不計較這些，也有人去問了，不要錢就能領家裏一個媳婦，也有願意的。”

    窮不擇妻。

    “赤火寨？”慕瑾辰表現得無比驚訝，“不是就在不遠，沒人敢惹？”

    這種驚訝，功讓講述的人心裏愉悅了幾分。

    “這裏麵，還有你們不知道的呢，你猜是什麽？”

    慕瑾辰搖搖頭，假裝猜不到。

    那人靠近了一點兒，繼續說道，“一大早，赤火寨那匪首的腦袋就在衙門大門上掛著呢，當差的捕快差點兒沒被嚇死。”

    慕瑾辰哎吆一聲，仿佛也到了驚嚇，“不是吧？就一個腦袋？”

    “可不是咋的！不過隻有一個匪首的腦袋，說是什麽二當家，剩下的山匪，都不知道被那些英雄帶哪兒去了，所以，大老爺才頭疼呢。”

    那人靠近低聲說道，“功績沒了，估計還得吃瓜落，不作為原本沒什麽，若是那些英雄帶著腦袋回京領賞去，咱們這邊兒，得擼下來一片……”

    二當家的腦袋……

    蘇傾月極力忍耐，才讓自己沒抬頭去看慕瑾辰一眼。

    隻有二當家明確死了，被掛在了衙門。

    正想著，看到程放他們好像說了幾句，也不盯著他們，轉離開，這才忽然明白，慕瑾辰拉著路人問赤火寨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