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74）

    家病了, 桐桐就睡不了。早早的跟四爺一道進宮，去探病去了。

    趙禎躺在床上，麵有些暗黃, 也沒有。外麵的人一稟報說雍王和王妃來探病了, 他想了想，還是坐起來, “不是外人, 請雍王和王妃進來吧。”

    郭皇後服侍在側, 幾度言又止。

    趙禎都隻擺擺手, 然後靠起來看著屏風的另一邊。人一進去，他就出手，“從真, 免禮吧。近前來, 朕有話說於你聽。”

    四爺沒堅持, 皺眉坐了過去, “可是秋風起，著涼了？”

    桐桐才要退出去，人家說話，卻不想趙禎又道：“桐兒也近前來，不避諱你。”

    郭皇後朝桐桐笑了笑，自己則去了屏風外，隻留三人在裏麵說話。

    桐桐走過去, 站在床榻邊上，“您有什麽要我去辦嗎？”

    趙禎朝桐桐笑了一下, 然後手抓了四爺的手，“從真，昨晚有人進言, 主張朕和太後殺了你。”

    四爺：“…………”

    桐桐：“…………”

    這話一出，饒是四爺和桐桐，一時之間門竟是有些失語。有人進言要殺人，這不奇怪。朝堂上的臣子各式各樣，各有各的想法，這都不算是多了不得的事。

    人一時有些愣神的是：趙禎這麽直白的告訴你了。

    他說：有人進言要殺你。

    其實，直白的說出這個來，若是他在招攬人心的手段，四爺和桐桐也不會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就像是他故意的：有人要我殺你，但我不殺你，我信任你。然後換得人激涕零。

    這也算是一種手段吧。

    可問題是，不管是四爺還是桐桐，都沒覺得他在做戲。

    他說這話的時候真的真的是單純的告訴你：有人我殺了你。

    這就人……很難評了。

    四爺沒言語，甚至過多的表都沒有，等著他往下說。

    誰知道人家眼淚一瞬間門就下來，滴答滴答全都滴落在四爺的手背上，“從真啊，朕以為心中咒人去死皆為惡，又怎麽能因無端的猜測就去殺人呢？朕到這人世間門二十年……自懂事以來，未曾對任何一人生出令其‘死’的惡念……朕又怎麽能將屠刀放在你的脖頸之上？”

    四爺：“…………”這話也都是真誠的。他真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至今未曾對人生出過惡念。

    桐桐四十五度揚著下，犯愁：拿這種人怎麽辦？

    趙禎閉上眼睛，“朕一晚上噩夢連連，而今才醒悟，朕聽了那進言竟是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了……於是，朕一夜難安，深對你不住，亦是良心不安。”

    四爺反抓了趙禎的手，“您是君王，生殺予奪本就是君王之權。”

    趙禎搖頭，“從真，朕不過中人之材，生於皇家，為先帝獨子，這才為帝。朕知道，比之天下大才，朕這般實在是庸碌了些。

    朕亦知，朕有諸多不足。諸如桐兒所言，朕明知皇後因後妃之事常不痛快，可亦不能自控，有留之嫌尤不能改。可這就是朕吶！

    朕可儉省，可朕舍不得邊人苦，朕希對每個人都好，朕著日日在宮中便可聽見宮牆外樊樓上百姓徹夜達旦的飲酒猜拳聲。

    朕也信，隻要朕出自真心，天必有所，也必能保佑我江山社稷不敗，我大宋子民安太平。”

    四爺沉默了，良久良久，這才道：“當然！上天必保佑江山社稷不敗，子民安太平。”

    趙禎這才一邊掉淚，一邊臉上揚起了笑意，“朕昨晚做夢了，夢見一條金龍於朕頭頂盤旋。夜半醒來，朕將夢說於皇後聽。皇後覺得那是皇嗣要來了……可今晨朕再想，隻怕不是！那是太|祖在夢裏教訓朕了。太|祖說，不可殺士大夫。連士大夫都不殺，又如何能看著趙氏子孫相互殘殺呢？

    朕解了這個夢之後，便盼著，不拘是皇後還是宮妃，這段時間門不要有孕。因為朕生惡念之下所育之子，因惡而生為惡子，朕怕會危及社稷子民。”

    桐桐：“…………”我該說點啥呢？幾度張合，竟是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適。

    趙禎看著四爺，“朕自出生以來，就嫌出宮。朕又無兄弟，隻有過一妹妹，年子不好，送出宮寄養於道觀，也未能養才。朕生來不見生母，小娘娘疼，大娘娘嚴厲……

    朕自讀書以來，大儒充斥邊，不容朕有一一毫不妥。直到你進宮伴讀，朕才覺得有了伴兒。你我為叔侄，可在朕心裏，你與朕親如兄弟。既有兄弟之義，又有叔侄之。朕的至親不多，你與桐兒皆是。”

    四爺點頭，“臣知。”

    “按說，朕舍不得你們，是真舍不得。你們在，朕就有說話之人，遇事有商量之人。你們能回來，朕歡喜是真的。”

    “臣亦知。”

    “可朕便是不舍，可還要催你們走。朕怕大娘娘有留你們之心。”趙禎說著，一把攥住四爺的手，“若是大娘娘以小娘娘有恙為由，留桐兒侍疾，你們該如何？新婚夫妻，怎耐分離？桐兒常憐皇後，朕便知若為人|妻，該是何等。

    加之，自來剛烈，若因此跟大娘娘起了衝突，朝中非議之聲隻會更大。因而，比那時不舍，朕還是要說，走吧！越早越好。大娘娘年紀大了，這幾年能不回來就別回來。朕信你的為人，亦信桐兒一俠氣傲骨，從不做負人之事。”

    桐桐：“……”我……我……我真的是有點無語！你倒是真不用這麽真誠。

    然後人家說完了，往下一躺，“去吧！今早返回夏州，朕把這一肚子鬼蜮之事掏出來，病就好了一半。這一覺睡下去，也就能睡踏實了。”

    四爺起，看了桐桐一眼，等兩人退後一步要行禮告辭的時候，床榻上起了微微的鼾聲：人家真的睡著了。

    兩人都沉默了，啥也沒說，從裏麵退出來了。

    皇後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著裏麵，然後拉了桐桐，眼淚又下來了，“這就又要走了？”

    桐桐：“……”哭什麽呢？隔著屏風你該聽見的都聽見了，對吧？然後你拉著我，一副依依不舍的。你們這都什麽路數呀。

    點點頭，“對！得走了。”

    皇後就問說，“這幾年怕是都見不上了，要常寫信……”

    好！常寫信。

    皇後歎氣，“你們放心走吧，也別去給太後辭行了。”

    無礙！反正不能什麽都不說的離開。

    劉太後很驚訝，看著桐桐，“你說什麽？”

    “家說有人諫言要殺我們，他為此很不安。也怕您強留我，因此我們馬上離開京都。但是，我再怎麽想，都覺得遵旨之前，得先來看看您。要不然，名不正則言不順，不像個樣子。”

    劉太後：“……”隻覺得一口什麽東西哽在了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

    就問說，“雍王提議的，幾國締結兄弟之邦的契約，才要開始談……”

    桐桐就笑道：“那是國事！朝中多大人呢，不到我們做主。提議能被恩準，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說著就問說，“或者，您認為該留我們在京都，或是該留我在京都？”

    劉太後搖頭，看著桐桐滿眼的複雜：“昨晚我就跟家說過了，哀家能活幾年？那都是我的後事了，一切他做主。朝中有別的聲音也是常事，你們不用往心裏去。家心中有尺便可！要走就走吧，不留你們。隻是……我也老了，以後還能見幾麵也不得而知。以後，相扶相持，好好過日子去吧。”

    竟是真的就這麽自己和四爺出宮了。

    坐在這新房裏，桐桐看四爺，四爺撓頭，看著開的還真好的月月紅，然後無奈的歎氣：“你說怎麽辦？”

    你心裏有了決斷了，又何必來問我？

    四爺不言語，隻看著桐桐笑。

    桐桐出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蛇的樣子，“我能想到的就是兩頭蛇。”

    兩頭蛇和雙頭蛇不一樣，雙頭蛇是兩個頭長在一端，頭是頭，尾是尾。而兩頭蛇是不見尾，兩端都是頭。雖然這種的屬於一端是真頭，一端是假頭，假頭一端隻是有頭部一樣的控製能力，嚴格意義上不算是頭。

    便是不算頭，那有足夠的控製能力也就足夠了。

    如果一端的控製能力足夠大，假頭也能為真頭。到時候，隻能是真頭順著假頭走

    生於一，兩頭同大。直到一邊發育的足夠大，那自然就分出了主次。這是而今最優的方案。

    這次這個變故，別管怎麽說，就是在朝臣的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從他們對武將的態度就知道，你強了，強的威脅到皇權了，那對不住，你針尖大點的錯也能給你無限放大，先下你再說。

    若是如此，跟大宋這些士大夫的耗就夠浪費時間門的了，那又何必呢？

    四爺就笑，“真了肚子裏的蛔蟲了。”

    知己！這知己。

    “行！知己。”四爺說著就不笑了，“那回去之後……就得變計劃了。”

    其實本想將夏州慢慢的融大宋的係的，現在真不用了，自係才更合適。以後，是我要兼容它，而不是用它的大軀殼先兼容我。

    桐桐生氣的是：“都怪蕭啜不！”

    怪人家幹什麽？人家這一計用的極好，此人乃大才。

    桐桐撇：“嗯！除了醜，還有壞。”

    四爺：“……”倒也不用這麽刻薄！“再說了，他也沒壞過我呀！合著我壞起來，你嘎嘎樂。人家壞起來，這人就不能要了？”

    桐桐利索當然的‘嗯’了一聲，轉收拾行李去了。

    四爺隻笑，什麽是呢？‘偏’才是的真諦吧！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