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爺已經從堂屋裏迎出來了,“是鄭兄呀,京城一別,有些日子了。”
可不嘛,怪想的。
其實兩人真不,真就是見了一麵,很多人在一塊,別人給客氣的引薦了一下,四爺能記起姓鄭,已然是不錯了。
進去相互介紹,重新認識,分賓主坐下。
楊子這才帶著長平過來給客人見禮,桐桐給介紹了,一個是弟,一個是犬子。
鄭天晟見不管大的還是小的,都知禮的樣子,又免不了誇幾句。
栓子進來倒了茶,就在四爺邊上站了。
鄭天晟隨意的一打量,這才道:“茅屋草舍,卻也氣度儼然。怪不得人說,山野藏高人呢。金兄,您和林先生一樣,可都是高人。這次的差事,我聽您的。您是行家,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需要什麽了,隻管跟我提。別管什麽東西,隻要您要了,我弄不到,那是我姓鄭的沒本事……”
四爺擺手,“鄭兄,電廠是基礎,我把電廠做好,這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您該怎麽管理,您說了算。不是我推,實在是我分乏。再則,事關機……鄭兄不僅得防著倭國人,還得防著g黨……人多手雜,容易出事!”
這是說,他得避嫌。
鄭天晟哈哈就笑,“金兄呀,你這人就是太謹慎。”
卻再不提四爺管這個管哪個的話了。
林雨桐並沒有單獨跟白雪說話的機會,第一次簡單的接,就這樣了。
人送走,不到晚上,楊先河的大舅子來了,此人姚貴材,在鎮上任公署署長。
如今跟四爺那也是常來常往,但此人並不是d人士,隻算的上是周圍有名的紳士人家。做著個小,但卻並無惡名。相反,鎮上不管是哪個村,有後生勤學上進,他很樂意出錢資助這樣的孩子去求學。
今兒來又帶了兩斤豬,“林先生,今兒搭夥,饞您做的五花了。”
林雨桐笑著接了,四爺把人往裏麵請。
在書房坐了,姚貴材把羊皮襖子一,摘了狗皮帽子,坐在爐子邊上,跟四爺道:“老弟呀,你給老哥一句實在話,這新來的三個,什麽來頭。這一來,就把公署的辦公區徹底給占據了。公署裏十多號人,都給攆到門房辦公了。今兒一早,從長安下來兩人,陪著這三人的。這麽一行人,還是縣長劉洋親自陪同下來的!如今正在公署設宴呢……”
“那老兄你不陪著去?”
“我老表陪著呢,他是鎮長,人家認他。”姚貴材低聲問,“老弟呀,你給老哥說句實話,咱這山裏,是出金銀礦了嗎?這要不是出了大礦,這能一級一級的來這麽多人呀?”
四爺笑了笑沒言語,“您就當是為電廠挖出了煤礦,別的不打聽最好。既然都不說來曆,那自然是不想你們知道來曆。”
哎喲!那這得是多大的來頭呢?
姚貴材接了遞來的茶手都有點抖了,“……這對咱這地方……是好是壞呀?”
不是壞事!能給大家找碗飯吃的地方。
兩人在裏麵說話,桐桐在外麵約聽見了。是出來從掛著的紅辣椒串上摘幾個幹辣椒的,結果聽了那麽一耳朵。
啥意思?住進了公署?!這是想以開礦的名目掩人耳目吧。
紅燒端進去,就是紅燒。
姚貴材點著這碗,“家裏做的就跟燉似得,還是這個正宗,跟年輕的時候在外麵館子吃的,一樣樣的。”說著就跟林雨桐拉關係,說親近話,“……您那妹夫,人很機靈。這兩個月看下來,當真就是見到這樣的年輕人了。”
他說的是如今在行署當差的丁旺。
丁旺在行署裏忙前忙後,設宴不是一句簡單的設宴就能辦起來的。署長出門了,管事的是主任楊中和。
楊中和這人,這會子正結縣長劉洋呢。那位劉縣長說,“得有河鮮。”
楊主任立馬應承,“沒問題,河鮮馬上準備。”
於是,自己就得想辦法給準備河鮮。
可哪裏有什麽河鮮?看誰家還有魚,弄兩條魚上菜得了。
看楊主任那德行,丁旺過去拉了他,“主任,有是有,但這不是費時間嗎?等到了飯點,菜端不出來,不像話。您看這樣行嗎?我看著準備,完了菜單給您定奪,咱以地方特待客,也是咱們的誠意。”
!趕的吧。
羊,這個有,自家店裏就有。豬管夠的用。
蝦是絕對沒有,但是魚……有個地方還真有。
他了個跑的,“你去我家店裏買一隻羊給後廚送去,順便我媳婦趕去姐家一趟,我記得林先生院裏的甕裏,就養著魚呢……”
跑的還沒走呢,就聽到後有人說了一句,“不用了!”
丁旺麵微微一變,扭臉看過去,果然是白雪。
白雪朝他笑了笑,“別折騰了,有其他菜就好了。魚嘛,就別去拿了。林先生那邊的魚,是留給孩子吃的。咱們怎麽好意思從孩子裏搶食吃。”
丁旺客氣的回了一句,“今兒先借用,回頭打發人專門買些野河魚再給林先生送去就是了。”
“我們不是挑剔的人,以後還會常住,改天再嚐本地的魚也就是了。”說完,不給丁旺說話的時間,又轉回屋去了。
丁旺皺眉,這個白雪,怎麽又回來了。
他打發了跑的去買羊去了,魚隻能算是了。
羊館裏,丁三甲正在廚下添火,知道是公署要羊的,就起笑著迎客,“羊還真有!另外羊頭和羊蹄還有,都是理好的……”
跑的不敢接,就要羊就夠了。
可等跑的一走,丁三甲就喊紅桃,“把羊頭和羊蹄裝籃子裏,給送去。”
紅桃心疼,“這個……咋收錢呀!”
丁嬸就笑,“別扣扣搜搜的,丁旺一個外地人,在這裏當差,得大家覺得他能幹這差事,那就得糊住大家的。這羊頭羊蹄不是給貴客吃的,就是後廚燉湯,公署那麽些人呢,一人也分不了幾口。”
紅桃這才拿著去了,一到地方就被丁旺攔了,“你怎麽來了?”
送東西呀!
丁旺一把接到手裏,“這裏以後不許隨便進出,需要什麽我人去取,你別老往裏麵來了。”
是來了貴客不方便外人進出了吧。
紅桃遞了籃子,也沒說別的,怕給丁旺惹麻煩,趕就走。
可一出來,就到從外麵的茅廁出來的白雪,“白……白小姐……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白雪點點頭,“是嫂子啊?”笑了一下,跟紅桃肩而過,“我有差事,你忙你的。”說完,直接進了公署。
紅桃麵一變,站在外麵怔怔的看這白雪的背影。看著進了大門,看到丁旺手裏拿著什麽追著那個白小姐去了。
這事心裏不舒坦,回去臉上都掛著相呢。
丁嬸一瞧,就放下手裏的刀問,“又怎麽了?丁旺又說你了?”
不是!是那個白雪,魂不散,怎麽都到哪都跟著呢。
丁嬸愣了一下,“白雪……你說那個白小姐又來了?”
可不!
丁嬸就看老丁,“你得說說丁旺。”
“人家許是有正事呢,不至於有別的。”丁三甲說著就抬起頭,“這事咱也沒法打聽,要是不放心,紅桃你上你三姐家問問,看那白小姐是啥來路。”
紅桃順手抓了兩沒剔幹淨的大骨頭,又把理好的羊雜這個那個的切了一些,“那我上我姐家問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