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90）

    下麵有東西？怎麽看出來的？

    這院子的地不是鋪著磚的,但也確實是踩的結結實實的地麵，下雨走在上麵會溜溜的，不會是那種一踩一腳泥的地麵,怎麽看出下麵有東西的？

    林雨桐：“……”這該怎麽說呢？再看看,低聲道，“覺得……我就是覺得……”

    槐子在林雨桐環顧四周的時候,眼神就有些複雜。眼前這人對自己很親,那種親近和信任來的莫名其妙。他是覺得是親人以另一種形式回來了！可今兒一走進院子，那種悉這個院子的眼神騙不了人。

    當然了，是沒想過在自己麵前瞞吧。

    於是,順著的覺穿過一層層院子,連周圍的環境都沒看，直接就到了自家門口了。到了門口就罷了,還直接來了偏院。

    這個偏院是所悉的，說下麵有東西的時候，語氣篤定的很。

    那若是下麵真有東西，自己真得信點往常不信的東西。那就是人真的有來世的！又回來了,回家來，找親人來了。

    若是如此,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篤定，這輩子的妹妹一定在哪裏好好的活著呢，還有回來的一天呢？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槐子先去把這院子買下來再說。

    買是要買的，原本想著是額娘和杏子挪到這邊,但是現在，他不這麽想了。先買在自己名下,要是今晚確實挖出東西了，這地方就得阿瑪住著的。阿瑪是個二世祖，但是二世祖的腦瓜子沒問題。不管什麽事，他都知道輕重。

    要是走的多不放心，那也不至於。這次有些人要走，有些人是走不了的。

    像是葉鷹，家業都在這裏，且這裏還有那麽些人靠著吃飯呢，是走不了的。這邊家裏的一切，肯定是要拜托照管的。家裏這邊，有這麽個人盯著，差不了。便是需要人手，這難嗎？葉鷹手裏最不缺的就是人。

    心裏拿定了主意，就帶著林雨桐先回家。

    林雨桐一腳邁進去，果然悉的很。站在一側屋子的門口，沒進去。

    槐子忙搭聲，“額娘，我請了林先生來給您瞧病。”說完，頓了頓，給裏麵留夠收拾的時間，才要進去，簾子就掀開了，是楊子。

    “是林先生呀？請進。”

    林雨桐的視線在楊子上駐留了一下，手不由的搭在楊子的頭上，輕輕的了。然後就從上出幾顆糖來塞過去。

    楊子愣了一下，也咧一笑，“謝林先生。”

    林雨桐抬眼看炕上，眼前的畫麵好似閃過一個麵更蒼老的婦人和一個容貌卑怯的大姑娘。再看，畫麵中的人和眼前這母慢慢的重合起來了。但是很奇怪，見了小男孩都有種親近和憐惜的覺，見了這母並沒有。

    心裏有些的排斥，但還是帶著笑走過去。

    躺在炕上的婦人靠著被子坐著，見了掛著淡笑：“有勞先生了。”

    林雨桐回了一個笑，隻道：“沒關係。把胳膊給我。”

    那小姑娘趕擼起額娘的袖子，將手遞給林雨桐。

    林雨桐手搭上去，隨即就放開了，扭臉看槐子，“不是什麽大病，憂思傷脾，傷脾便食不振，氣短、覺得渾沒勁……心思放開，好好吃飯，一最好了。若是每天都出一大汗，累了躺下就睡了，就百病全消了。”

    槐子低聲道，“我額娘生楊子和杏子的時候傷了子，可留下病了？”

    林雨桐搖頭，“無礙了。我給開副藥，不用多吃，就吃三天的，盡夠了。藥廠就有藥材，回頭捎點過來，藥鋪的藥材沒咱們自己炮製的藥材好。”好！

    才說完，楊子蹬蹬蹬的端了筆墨紙硯來，筆都快禿了，紙張也是麻紙，林雨桐蘸墨寫了方子，攏共也就五種藥材，真就藥鋪抓藥，也花不了幾個錢的。

    方子也開了，林雨桐就不留了。一起才要走，炕上的婦人一把拉住林雨桐的手，“林先生……”

    嗯？

    林雨桐回頭看，就聽說，“先生，我求你件事。”

    槐子忙攔了，“額娘，林先生還有事……”

    “你不要說話，額娘跟先生說。”

    林雨桐不槐子攔了，直接看這婦人，“沒事，您說吧。”

    這婦人忙道：“林先生，我一婦道人家，不懂什麽大道理。家裏呢，男人不頂用。兒子的事，都得我心。槐子是長子，是我做主早早的送去他在鏢局學本事去了，您如今看，要是沒有當初學的本事，他也不能到先生邊掙一碗飯吃。我呢，還有一個小兒子……”說著就指向小些的男孩，“這是楊子，這孩子生來就弱，舞棒弄槍的活兒他幹不了。不是我舍得老大，不舍小的，真不是！我是覺得，這養兒子，得看他們各自的能耐在哪。這槐子祖上是滿人，那就是武人……”

    胡說！鄂爾泰那是滿人進士，貨真價實考出來的。

    但沒反駁，隻聽著。

    這婦人又繼續道：“……所以，槐子學學鏢局的本事，就是行的。但換做楊子，怕是不。我就尋思，楊子學個什麽手藝……”

    聽說兒子要買偏院的林德海回來就靠在外麵聽著。這娘們說的那是什麽狗屁話，但是他沒反駁。如今這世道，武人能自保！好不好的，能把命保住了。這位林先生是文還是武呢？他說，沒有武打底，就是有再好的方子敢拿出來嗎？殺人奪寶的事，在世嗎？

    能從一個小村姑走到頂上，來往都是朝中大員，上流人士。這樣一個人，要是沒能為才見鬼。

    這才是他不攔著兒子跟著人家的緣故。

    像是這樣的人走到哪裏去，都不會被邊緣。所以，在京城也罷，不在京城也罷，意義不大。那古來當的，難道不當京就不是當的了？那手握重兵的在東北，苦寒之地吧，但誰敢小瞧了呢？

    偏這傻老娘們掰扯文武掰扯的有模有樣的。

    結果才這麽想完，就聽這娘們又道：“……我一直也愁，不知道該楊子學個什麽，一見林先生，我這心裏就有想頭了。您也看見了，我家就是這麽個境況，您要是能收楊子跟您學醫，那您可算是救了我們一家的命了。您放心，楊子學別的我不敢保證有靈，但是學醫必定是靈的很……”

    “還不住！”林德海在外麵吼了一聲，真他娘的當老子是死的！學醫靈，是想說啥？說楊子的爹是個郎中，跟上就是那種子。不嫌磕磣呀！這把年紀了，活打了。周圍的人雖然閑言閑語不，但誰跑到楊子和杏子麵前說你們親爹是野郎中了？這麽大點的孩子知道的屁呀！再大幾歲或許人家再說，他們能懂，也能猜到一些。但是現在，正是懵懂的年紀。說這些狗屁倒灶的幹啥？

    別管啥年月，那麽來的孩子，出是榮耀還是咋的？腦子狗吃了吧！

    林雨桐看槐子的麵無表，就知道他自來過的什麽日子。於是，跟著婦人點頭，“好！我收了，他跟我學醫。”

    這婦人大喜，坐起來就拉在炕邊的楊子，“跪下，拜師！”

    楊子還懵著呢，被娘一拉扯，險些摔了。林雨桐一把扶住了，“不講那一套，我家孩子把槐子舅舅，我隻當又多個兄弟就是了。以後就姐吧！”

    說完，拍了拍槐子的肩膀就往出走。一出來就上林德海。

    林雨桐愣了一下，福了福，“給您請安了。”

    林德海讓了讓，“客氣客氣！”

    林雨桐主手去扶他，順手把脈，“您這康健，壽數長著呢。”

    林德海馬上眉飛舞，“承林先生吉言。您能帶小兒，這於我林家是有大恩呀！”

    “您客氣了！槐子幫我良多，不提帶不帶的，我是覺得我多了娘家兄弟了，許這就是咱們的緣分。”

    那是！肯定是緣分。

    說了幾句客氣話，林雨桐又給開了一道方子，“這個方子吃十天，之前那玩意傷了的子就能養回來。”

    哎喲！你好。

    林雨桐客氣的很，“晚上就給送藥回來。”

    林德海把林雨桐往大門口送，說了許多場麵上的客氣話。槐子才說楊子，“你扶阿瑪回去，晚上我還回來。”

    噯！

    目送客人走了，林德海低頭看了看跟在邊的小野種，到底再沒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人啊，能結怨別結仇！這崽子養到現在了，就要出門子謀生路去了，再說難聽的，這就是要帶著怨氣出門的。因此他的話就和緩了，說道：“……今兒人家林先生能來，是看在你大哥的麵子上的……”

    楊子點頭，“我知道……我大哥辛苦……”

    知道就好！林德海低聲嗬斥道：“老子說話的時候，，規矩呢？”

    楊子便不再說話了。

    林德海這才道：“你娘自來糊塗，這次這個事……算是糊塗對地方了。以後，你聽你娘的昏話，出門在外，這出不幹淨不是什麽好名聲。離了家了，那點過往跟人提……”你當人家隻講究你嗎？槐子不影響嗎？那樣的額娘，槐子臉上能有什麽彩？

    楊子紅了臉，默默的點頭。

    林德海就又道：“說點為你好的話，你承也罷，不承也罷，老子都得說！誰你姓林了，誰你從我林家出去的，真走偏了道兒，老子丟不起那個人。”

    是！我聽著。

    “這個林先生不是個凡人，以後你得親著敬著尊著，不能幹欺師滅祖的事來。人家教你一分，你學一分。不能因為沒學到兩分就心生怨懟。自來學手藝的，家家都有師徒反目的事，但是你要是敢這麽幹，別怪老子將來把你的皮給下來……爺們嘛，在外麵，你得像個爺們的樣兒……”

    楊子心說，這位說的道理他自己未必做的到，但裏的道理應該是沒歪的。那戲上和說書的，不也不就說欺師滅祖如何如何該殺嘛，想來那就是不對的。

    隻要道理沒歪，那他的話就得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