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途（32）

    外麵風風火火的查丟失的東西呢,暗地裏那些小幫派，都被警署擾的夠夠的了。

    沒有！沒有！真沒有！這會子除了家裏有錢的能高價買到貨，還有誰能買到呢？

    買不到了！有些窮哈哈的人這會子跟瘋了一樣,奔著大戶人家就想搶,為這個今兒都打死兩個了。

    雖說這種東西打死了也不可惜，但這秩序攪和的一團。

    桐桐哼笑,別急,你們先查著，更的還在後頭呢。

    很多事還得嗣謁去辦，比如說這藥材,怎麽采購呢？

    嗣謁出去找李同行去了,他的路子廣，認識藥材商人,每樣藥都要了些，先把架子搭起來，之後再需要什麽藥材，分批從不同的藥材商人手裏拿才。

    栓子了幾個木工,在家裏打造櫃子，能放藥材的那種。

    鄰裏還以為這是要在家裏開鋪子呢,桐桐就笑，“我是才學呢，得見的多些。買了放家裏慢慢試試。”

    那人家這是有學問的，看看書自己就會了！反正給大家開的方子吃了,也有用的。大部分況都是三五樣藥材，花不了幾個錢就把病給治了。

    明庭還笑：“哪有你這樣的,做翻譯做的自己學進去了？按說你學的也是西醫呀，怎麽還朝中醫上手了？”

    “一樣的癥狀表現,想看看中西醫都是怎麽說的，這不，看著看著就看進去了。”

    明庭又笑，“那回頭我幫你聯係教會醫院，跟著那裏的洋大夫進幾次手室瞧瞧去。”

    行呀！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才半晌的時候，明庭就要回去，“不回去不行呀，現在外麵有點。有人把東北來的煙給了……市麵上都沒貨了，有那存貨的，價錢翻了幾番。不說別人，就說我表嫂的父親，因為我表哥鬧離婚的事，他專程來理來的。可在這邊因著買不到煙了，我表哥不知道怎麽說的，今兒可算是吐口了，說是願意離了……我舅舅家不好意思，給了我表嫂一大筆錢，說不得這幾天就會搬出來了。最近也不出門，你是沒見，都瘦完了！我是恨毒了那東西了，疼兒的父親，因為了那一口東西，那疼的心也都沒有了……”

    桐桐沒言語，眼裏卻越發的堅定。這事不管多難，該做都得做。

    藥一回來，就親自熬藥，然後栓子端回去，給他爹喂藥。

    桐桐會跟去給老太太換藥，順便看看栓子爹吃了藥是什麽反應。這藥先開始吃的頭兩天，就是睡覺，昏睡，跟沒神似得，都不醒。

    栓子覺得好的，“隻要不大喊大，要死要活的撞牆，就是好的！哪怕一輩子這樣，我……我不會了他一口飯吃……”

    是啊！對親人來說，若是有一線希，還是想救的。

    趁著人昏睡了，桐桐再去診脈，而後回來又調整方子，再喝了三天，這就有點神了。飯也吃，老是不停的|，但卻沒難的有更過激的反應。

    如此又五天，聽不見|聲，人也倦怠的很，但給飯吃飯，給藥吃藥，給水喝水，栓子伺候他爹，一天天的，他不言語，他爹也不言語。他一直也沒鬆開綁著他爹的繩子，就這麽綁著。他爹也不掙紮，就那麽躺著。

    今兒照例的喂完藥，他爹又閉眼了。他想問他爹覺怎麽樣，但到底沒問出口。隻是走到門口了，又想起還沒他起來上茅房呢，結果一轉，就看見他爹的眼淚順著眼角默默的流，一聲都沒坑。

    這一刻，他心裏恍然了一下，這是人清醒了！

    人清醒了，腦子正常了，他愧了，他悔了，所以，他的眼淚下來了。

    他的手過去，用指頭蘸了眼淚往裏就塞：是的！這眼淚是鹹的。

    他爹睜開眼，看著兒子，盯著兒子脖子上的青紫掐痕，啞著嗓子問了一句：“還……疼嗎？”

    這一句一問出來，栓子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扭頭就往出跑。

    桐桐正在家裏配藥呢，栓子一臉的淚跑進來了，愣住了，看著這孩子了。

    他咧著，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良久才說了一聲：“我爹……我爹他……”

    怎麽了？

    “他問我……問我還疼不疼！”說著他就蹲下來，嗚咽出聲：“我記事以來，我爹就沒問過我……”

    桐桐被說的心裏發酸，放下手裏的活，拍了拍栓子，“你先等等我……”嗯！

    桐桐轉去了屋裏，當初在縣上的時候，就從烏寶貴那裏弄來一塊偽裝點心的煙|土，取了一點點，用紙包了，然後就往出走。

    栓子在院子裏等著呢，急切的問：“我爹這是好了嗎？”不知道！試試才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又回了栓子家。

    栓子爹看著桐桐的眼神很溫和，他慢慢清醒之後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這會子安靜的沒有，由著大夫給診脈。

    桐桐診完脈，說栓子：“給你爹解開。”

    好了嗎？

    嗯！好了！

    栓子給把人解開了，栓子爹起隻打晃，桐桐一把把人給扶住了，也把事給說了，“……要是擔心吸了再複發，你可以選擇拒絕……”

    “不用！我來吧！”栓子爹就道，“不試好，我也不敢活著了。這東西難戒，今兒戒了，腦子清楚了。明兒要是再犯了怎麽辦？要是不能斷，我自己去死了，省的拖累了老娘和孩子……”

    說著，就從桐桐手裏接了藥包。

    跟往常一樣點起來，可一口煙進肚，他‘嘔’了一聲，跟著就翻江倒海，肚子裏的東西全給吐出來了。

    栓子一喜，不確定的看桐桐：“這是……好了？”

    是的！這就是好了。

    吸這個東西是為了貪圖那一時的□□的暢快的，若是再吸帶來的隻能是痛苦，那誰它幹嘛？

    等栓子爹緩過來了，才問說，“除了嘔吐了，還有別的反應嗎？”

    “頭暈，一晃悠都覺得惡心。”

    那先躺著吧，看什麽時候能緩過來。

    結果難持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栓子爹起來了，自己燒水，把他自己清理幹淨。雖說骨瘦如柴麵枯黃，但家裏的事能做的。悄悄的清理好之後，把他住的屋子都拾掇幹淨。瞧著天亮了，屋裏老太太不時的咳嗽一聲，跟栓子低聲說著什麽。

    他知道家裏人都醒了，然後拿了掃把，先去後院，輕手輕腳的把後院掃幹淨了。

    老太太聽到院子裏的靜，急了：“趕的，看看是不是進賊了。”

    栓子心裏有猜測，上卻道：“咱家這日子，誰不知道呀？誰來咱家幹啥？”

    說著話，出去的時候，這煙鬼爹果然起了，拿著掃把從後往前掃呢，這是長這麽大都沒見過的。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的，良久栓子才問說，“都好了？”說完，好似怕對方誤會，趕道，“我替先生問的。”

    “都好了！”栓子爹慢悠悠的掃著，“緩兩天，我就出去找差事去。”

    正說著呢，窗戶推開了，老太太從窗口看兒子，又看孫子，“這是……戒了？”

    栓子才進去把事說了，“……當時沒敢跟說，怕您不舍得。我應承的，要是老那麽不人不鬼的，還不如別活了！如今……先生說，沒事了，徹底的好了，再不會去吸了。”

    老太太好半晌才確認孫子說的都是真的，一時間之間除了哭，這緒都不知道該怎麽宣泄，放聲大哭，多絕多辛酸多委屈，被這一嗓子都給哭出來了。

    這大清早的，這個聲音，聽到的都還以為是栓子的煙鬼爹死了呢，街坊鄰居的，趕過來瞧瞧吧。

    嘿！這一瞧，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坐著，兒子跪著，孫子站著，一家祖孫三代在這兒哭的不像個樣子。

    這到底是怎麽了？老太太是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兒子好了，徹底的好了。

    這事聽的，不是大家不信呀，是從沒聽過。

    栓子了眼淚，“真的！我先生拿我爹試的，結果了！先生說了，一例好了不算好，要多點人試試就知道不了。誰家要有想瞧的，先生說，前五百人都不收錢的，帶了人來就行！”然後還看巷子口那家的媳婦，“嫂子，您娘家哥哥不是也嗎？”

    可不！剛過年那陣差點沒把才十二的親閨給賣了。

    這人一再問：“真的能好呀？好了就再不犯了。”

    栓子保證，“昨兒給我爹又了，了就吐，什麽也吃不進去了喝不進去，昏沉了一天一夜，早起才好點的。要不，您找林先生去問問。”

    這就去了！

    桐桐這邊才洗了臉，門就被拍響了，來了不人，都在問這個事。

    不住的點頭，“……對……是啊……不再是抓藥，我製丸藥，在這邊直接吃了，吃完半個小時才能離開……吃幾天？先吃吧，不會比栓子爹用的時間更長……”嗣謁看著這糟糟的院子，跟桐桐擺擺手就出去了。他得出去找幾個有份的人來試試，要不然影響力起不來。

    沒有影響力，是個小煙館都敢來找麻煩！咱是不怕麻煩，但犯不上跟這樣的人扯皮！

    自己本想幹點什麽一鳴驚人的，但自己這還沒能怎麽著呢，倒是一鳴驚人了！

    如今呀，已經的覺到了，他端的飯碗怕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