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鈴蘭

西在這座小鎮唯一的花店裡已經工作了五個年頭，今年是第六個年頭。每天除了接待客人或是理訂單外，就是打理打理新到的以及快要枯萎的花。店裡花的品種不多不、量也不多不，節日來臨前才會儲備大量的花，也只有那時才會雇些幫手。

這天早上，站在一桶花泡在水桶裡的玫瑰花前，查看部有沒有發生腐爛況時，掛在門口的銅鈴響了一聲。

回過頭，哦，又這是個異國男人。

“你好！”朝他走過去，熱地跟他打招呼。這些年來這小鎮旅行的外國人越發多了，起先不知道這人來自亞洲的哪個國家，就照例用英文跟他打招呼。可連著幾天他總是在早上跑步過後，來這裡買一束花。最開始是玫瑰，然後是雛、鬱金香。便問他從哪裡來。他說他來自中國，跟妻子一起在這裡度假。西從沒去過中國，笑著跟他說了僅會的兩句中文，你好和再見。

“今天要什麼花？還是跟昨天一樣的鬱金香？”換回法語說。

他搖搖頭，看著架子上擺著的花，在店裡繞著看，最後停在側面的架子前，“要這個吧。”

“今天要鈴蘭。”他指著架子上的幾簇鈴蘭。

西笑著拿起鈴蘭，繞到作臺前，把鈴蘭略作整理後拿起幾卷帶，在部比量著，“白的好嗎？”

他點頭。

西放下帶，低著頭整理葉子。不能讓葉子擋住小巧的鈴蘭花，又不能讓中間花朵太多，摘掉多余的葉子還有過長的花朵後，拿起帶繞在花上。

“您的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孩子都很鈴蘭花！”西把帶纏好，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把花拿到他面前。

他笑著接過鈴蘭，拿出錢包付錢。

西把零錢遞給他，他沒有接，又掏出些錢，“晚上時可以送一束玫瑰花到我的住嗎？”

“當然可以！”西從櫃臺中拿出橫線小本，他接過去寫了地址，然後把小本遞回去。

“那麼，晚上見！”西接過小本，衝他笑道。

他點頭，笑著說了聲再見後拉開店門，伴著銅鈴清脆的響聲一起，出了花店。

西低下頭看地址，疑地皺起眉，哦！他沒有寫他的名字！

追出花店，銅鈴的聲音乍然響起。扶著門，他，“先生！您忘了告訴我您的名字！”

花店旁邊是一家蛋糕店，蛋糕店外種了大片的薔薇，正值花期，薔薇開得很盛，地上散落著紅的花瓣。他還沒走出很遠，就立在那片薔薇花下，轉過，“抱歉，我忘記了。”

他走了回來，立在花店的石臺階下，接過手中的小本放在大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Chris，我的名字是Chris Fu。”

-

-

房門被輕輕推開，傅玉呈踏進臥室走到床邊，床上的人只出一個腦袋，順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臥室裡靜極了。

他坐在床沿上，出手去的臉。

“該起床啦。”他說。

蔣撥開他的手，拉著被子蓋住頭，向床的另一側挪了挪，咕噥道，“讓我再睡一會兒。”

“我給你買了花。”他說。

被子裡的人沒有回應。

傅玉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鈴蘭，覺得這花小巧得有些可憐，像他一樣。

他把花放在空著的枕頭上，掀開被子去拉，“別睡了，跟我去吃早飯。”

蔣被他拉著，掙扎著拒絕，聲音帶著濃厚的困意，“我不想吃……我要睡覺。”

傅玉呈低著頭眼看掙開自己重新蓋上薄被，還翻了個背對著他。他抿了抿，一個人出了臥室下樓去吃早飯。

等到蔣自夢中轉醒，便在枕邊發現了那束鈴蘭花，還有一陣淡淡的幽香。手了小巧的花，忽然瞪大眼睛，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翻起床，迅速洗漱換好服後下樓去找他。

樓下的傅玉呈已經吃過早飯，正戴著墨鏡躺在院子裡一顆巨大的仙人掌旁邊的躺椅上曬著太看書。看到蔣出來，也不吭聲，墨鏡下的眼睛看著，手上卻在翻頁。

穿了件碎花長，肩帶很細，領子也很大，出鎖骨和大片房上的。走近傅玉呈，站在躺椅的一側，蹲下抱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我了。”說。

傅玉呈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我吃過了。”

“再陪我吃。”拿掉他的墨鏡，手去他的睫。指腹順著他的睫走向，輕輕向上撥弄。

傅玉呈弄得不停眨眼，把書倒扣在前去捉的手，“你攪得我看不了書。”

蔣卻直起俯在他臉前，笑嘻嘻地，“別看書了，看我吧。”

傅玉呈繃不住笑，著的臉佯作生氣，“你有什麼好看的？”

順著他歪頭靠在他掌心裡，“我哪兒都好看。”

曬在兩人上，暖烘烘的。他用拇指的下眼眶，“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知道～”又蹭了蹭他的手，然後直起子拉他的胳膊，“你陪我去吃早飯！”

傅玉呈被從躺椅上拉起，握著他的手走過仙人掌，還有牆外的薔薇。

兩人坐在餐桌旁，傅玉呈看著喝了幾口果，然後低下頭吃麵包。他偏過頭看向窗外，外頭忽地起了風，被他落在躺椅上的書被風吹，沙沙地翻著頁。順著窗戶落進餐廳，照在對坐的兩人上。

他回過頭，蔣垂下眼又喝了一口果，長發束在腦後，鬢邊的碎發落下垂在臉旁。他出手替把碎發別到耳後，順手了的臉。蔣抬起眼，衝他笑，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麵包。

“等會去海邊玩吧，晚上我給你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