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他一下子出手,食指點在了我的上,帶來一陣溫熱的,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的臉上仍然是那種斂而深沉的表,一雙眼睛也是深不見底,輕輕說道:“你跟了我,就要相信我,嗯?”
我當然知道,跟了他,他就是我的一切,只是——我想起第一次跟著他下揚州,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火燒揚州大牢,燒死了許多人,那個時候他就說過,他做大事從不顧忌太多,那麼季漢的生命,是不是也是他不會顧忌的?
我有些艱難的看著他,卻不知該開口說什麼。
目無意中越過了他的肩膀,看到了不遠的楚亦君,他正冷冷的看著我,那目冷得像一把鋒利的劍,恨不得過來穿我眼前這個男人的。
不由的一個寒戰。
而就在這時,遠突然“轟”的一聲驚天地的巨響,所有人全都震了一下,立刻轉頭去看向了吞龍峽。
眼前一團火閃耀,吞龍峽的左邊的山谷上,大概是半山腰的位置,突然騰起了一團火球,好像是有許多火藥炸,震得天地都轟響起來,那團巨大的火球騰到半空中還又四散開來,立刻將周圍很大一片林地都燃燒上了。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而我,傻傻的張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大眼睛看著那一片火海焚燒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我才一下子抓住了楚亦宸的肩膀:“季漢,他——”
抬頭看是,楚亦宸的臉上竟然還是平靜到紋不的表,淡淡的看了那一片慘象一眼,便回頭看著我:“記著,相信我。”
我只覺得一手冷汗。
過了不一會兒,那一隊人馬突然回來了,眾人一見季漢被他們幾乎是抬著回來,立刻變了臉,我也急忙沖了上去,撥開眾人到了他的邊。
“季漢,你沒——”
我的話一下子哽在了嚨里。
他被那些人扛著,上別的地方都完好無損,只是背上——蓋了一塊白布,但已經被染得鮮紅,一看就知道了很重的傷,好像被炸開了一樣,能覺到那下面模糊的慘象。
周圍那些人一見到這個樣子,立刻痛惜起來,楚亦宸急忙讓人把他抬進一個帳篷里,又軍醫過來為他治傷,季漢卻咬著牙,看那樣子似乎已經痛骨髓,卻還是堅持道:“太子殿下,末將有戰況稟報。”
楚亦宸便揮手讓他們停下來,走過去,輕輕說道:“漢,吞龍峽況如何?”
“回,回殿下——”他蒼白的,慢慢說道:“吞龍峽被齊遠布下伏兵,那些人在峽谷的兩邊都設置了火藥,滾石,剛剛末將無意中了其中的陷阱,才了傷。若是貿然進,只怕兇多吉,我們要度過這片峽谷,看起來要先對付那些伏兵,破除他們的陷阱才行。”
周圍立刻傳來一片嘩然的聲音。
楚亦宸的
臉上還是很平靜的表,揮揮手讓人將他抬進帳篷,軍醫立刻跟了上去。
;我心里一驚覺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這個時候要跟著季漢進去實在不像話,我只能遠遠目送他離開,然后回到楚亦宸邊。
只聽他用并不小的聲音喃喃說道:“看起來,這個吞龍峽當真是有吞龍之說,若要強行闖關,只怕有一番仗得打,這樣的話,還不到東都,我們就已經開始損兵折將了呀。”
說完,他又回頭看了看楚亦君:“亦君,你還堅持要進去嗎?”
他的話音剛落,那邊給季漢治傷的軍醫已經從里面端出了滿滿一盆鮮紅的水,目驚心,周圍的將士們雖然久慣征戰沙場,但突然看到季漢這樣重的傷,還是有些心里發怵。
楚亦宸又道:“亦君,你還是決定強行闖過去嗎?”
楚亦君這個時候的臉已經十分難看了,因為看到他的那一隊人馬,全都面不豫之,而且看著楚亦君的目顯得十分謹慎,不像是看著自己的將領,反倒像是看著什麼敵人一樣。
我心里幾乎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剛剛季漢看起來的那些傷,本不是在吞龍峽的,而是前一夜,為了從鬼面軍的手中救下我,被炸傷的,只是這件事很人知道,尤其楚亦君他們這些后來的部隊,本是完全不知。
他們用的這一招,就是栽花移木?
這個場景,讓我一下子想到了不久前,在居延城的那一戰,楚亦宸同樣是用了這個方法。
攻心為上!
這一部分人,是剛剛從西北調回來的兵馬,對于朝中,尤其是楚亦君如何與嶺南道、河南道勾結并不是特別的清楚,其實楚亦君的人馬過吞龍峽齊遠一定不會輕易手,但他們并不相信,反倒是看到季漢的傷,加之楚亦君這樣的急功近利,以為他為了早日攻下,奪取戰功,便不顧他們這些士兵的死活!
一場仗,天時地利自然重要,但人心卻是重中之重。
楚亦君本并沒有兵馬帶到河南來,他之前所仰仗的李世風的人馬全都被朝廷錮了,這批西北回來的人原本與他就是面和心不和,若真的這一批人闖吞龍峽,只怕他要背上一個為了戰功不顧將士生死的罵名,難以服眾,那麼接下來的仗,也就不好打了。
楚亦宸臉上只是淡淡的表,完全看不出在這一次暗斗當中,他與季漢花費了多心思,而楚亦君和齊遠的第一個謀,就這樣被他們輕易的破解了。
楚亦君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冷的,但表還是沒怎麼變,只是看了看不遠那個越發顯得猙獰的大峽谷,說道:“的確啊,看起來要闖過去,是要費一番周折了,”說完他走上前來:“不知皇兄有何打算?”
“這個吞龍峽,雖然地勢險要,但我們的人并不是那麼難以攻克,況且齊遠也不會真的派太多人遠離東都,今天已經派了先鋒將前去,想必已經擾了他們的部署,我看今夜,先派人前去將這一批伏兵收拾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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