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蘭又氣又急， 尖銳道：“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病！”

“你有沒有病，我比你更清楚。你去不去洗臉？去不去換服？不去我押你去！”林淡挽起袖子， 大有一言不合就手的架勢。

攝像師們興了， 連忙圍攏過來，對著母倆一陣猛拍。綜藝節目要的就是這種點。溫馨的節看多了，也該讓觀衆看看明星是怎麼和自己的父母吵架的。

觀衆果然對這一幕很興趣， 勸架的勸架， 起鬨的起鬨， 彈幕發得飛起。

白芷蘭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尖道：“我不洗， 我不換， 你能拿我怎麼樣？我出生的時候你沒管過我， 我長大的時候你也沒管過我， 現在你憑什麼管我？”

“憑我是你媽。”林淡冷冰冰地吐出這句話，然後一把擒住白芷蘭的胳膊，將拉浴室，強行洗了臉， 又給披了一件軍大。白芷蘭瘦弱不堪，哪裡是的對手， 只張牙舞爪地反抗了幾分鐘就落敗了， 被提出來的時候頭髮和臉全溼了， 像一隻落水的小仔。

小果到浴室門口， 怯怯地說道：“阿姨， 您別生氣，您冷靜點。咱們不要對孩子使用暴力好不好？”

觀衆被林淡的彪悍嚇住了，滿屏都是驚歎號。

【白竹的媽媽是貴婦，安影帝的姑姑是神，白芷蘭的媽媽就是魔鬼！憑什麼讓白芷蘭在鏡頭前卸妝啊？妝容是演員的第二張臉，這一點到底知不知道？只是自學過幾年醫，就敢斷言蘭蘭得了重病，我看是見不得蘭蘭好。】【沒讀過書，又沒見過世面，你能指什麼？這是想把蘭蘭坑死！我現在嚴重懷疑不是蘭蘭的親媽。親媽沒有這麼幹的！】【哈哈哈，這對兒奇葩母終於打起來了！俗話說得好，龍生龍生，老鼠生的孩子會打，白芷蘭母長得再漂亮，骨子裡還是賤的，上不了檯面！】白芷蘭的到極其憤怒，對林淡的好度瞬間跌落谷底；黑子們反倒拊掌好，大表支持。但無論如何，林淡突如其來的舉還是爲直播間吸引了一大批觀衆，了同時段的收視冠軍。

節目組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裡會阻止，只管讓攝像師圍著兩人拍，完全不理會小果的抗議。本該好好理這件事的郭雨薇卻走到屋外打了一個電話，表有些暗，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林淡推著白芷蘭走出浴室，又從櫃子裡取出一盒藥膏，吩咐道：“把頭髮一，我幫你塗藥。”

白芷蘭已經在掙扎中耗了所有力氣，這會兒正一不地坐在牀上，像個木頭人。

林淡住的下頜，迫使擡起臉，然後輕輕拂開額前的髮。

攝像師連忙對準白芷蘭的大臉拍了一個特寫，目驚異。只見洗去了濃妝的白芷蘭，臉上的皮竟然泛起一塊一塊紅斑，將無暇的貌毀去大半。顯然已病了很久，下頜的一塊紅斑微微破潰，正流出淡黃的膿水，若是不及時治療，沒準兒會留下疤痕。可非但沒去找醫生，反倒用厚厚的脂將這些斑塊掩蓋起來，假裝它們不存在，這不是飲鴆止嗎？

小果驚呆了，失口道：“芷蘭姐，你的臉怎麼爛這樣了？難怪你最近辭退了造型師，每次出門之前都自己把妝化好了！你，你怎麼不把自己的臉當一回事啊！”太著急了，完全忘了攝影師還在拍。

白芷蘭裹上的軍大，一句話都沒說。不敢去面對鏡頭，也不敢去想觀衆會如何評論這張臉。這是唯一能勝過白竹的地方，卻被母親無地揭破了假象。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接拍這檔綜藝的決定是對是錯。

的心是冷的，然而在軍大地包裹下，的卻是暖的。由於工作需要，一年四季都穿著輕薄的服，已經很久不知道溫暖是什麼覺了。的很虛弱，很畏懼寒冷，可是沒有人在乎這一點。

不，還是有的，至的母親在乎。知道很冷，所以讓加服；也知道的臉很痛，所以讓卸掉妝容。的強，都是爲了好。這樣想著，白芷蘭竟不知道該怨恨母親還是激母親。

擡起頭，飛快看了對方一眼。

林淡滿心都是無奈和恨鐵不鋼的憤怒，卻還是打開盒子，把淡綠的藥膏塗抹在白芷蘭臉上，安道：“不算太嚴重，睡一覺就會好。你沒胡塗什麼藥膏吧？”

白芷蘭搖搖頭。

“沒塗就好，皮髮炎了最好去看醫生，別在外面的藥房隨便買藥。有些膏藥雖然效果好，卻含有激素，會造依賴。”

白芷蘭偏頭問道：“你給我塗的是什麼藥？”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也恢復了應對的能力。這張爛臉既然已經被觀衆看見了，還掙扎什麼呢？反正早已經習慣了別人的詆譭。

這樣想著，直接把手機關機了，再也不打算登錄直播間去查看觀衆的反應。

林淡徐徐道：“這是我自制的藥膏，主藥是積雪草，輔藥不說了，反正都是純天然的，不含激素。你臉上的斑也很嚴重，急需調理。”塗完藥膏洗了個手，拿起吹風機給白芷蘭吹頭髮，卻不小心抓掉了對方一大把頭髮，臉頓時黑如鍋底，“你看看，你的頭髮再掉下去就該禿了！”

白芷蘭瞥一眼，滿臉的不在乎。妝也卸了，醜也出了，乾脆破罐破摔了。

林淡眉頭皺得很，關掉吹風機，強道：“你把最近的工作全都取消，節目錄完也不準回去，給我留在這裡好好調養！”

眼前的白芷蘭即便穿著軍大也顯得十分瘦弱，皮爛了，頭髮掉了，與以往豔四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小果都嚇呆了，出於對白芷蘭的關心，立刻就同意了林淡的話，然後去找郭雨薇涉。

白芷蘭苦笑道：“我跟人家簽了合同的，你說取消就取消，違約金你來付嗎？”

“我來付。”林淡果斷道。

白芷蘭搖搖頭，表有些嘲諷，又有些無奈。所幸爲了見母親，最近已推掉了很多工作，還有幾個通告在洽談中，沒來得及簽約，應該不會惹出多大的麻煩。小果很快回來，衝林淡比了一個OK的手勢，郭雨薇跟在後，面黑如鍋底，顯得十分生氣。

林淡這才重新拿起吹風機，幫白芷蘭吹頭髮。的表很冷，作卻非常輕，儘量不損傷到對方已經得可憐的頭髮。兩人雙雙陷沉默，卻不知道直播間裡的觀衆已經吵翻天了。

【窩草，嚇死爹了！這就是華國第一人？這擺明了是照騙吧！卸了妝的白芷蘭比荷花姐姐還不如，虧老子這麼久，這張臉真的讓我覺得噁心！】【白芷蘭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也就是這張臉了，沒想到連臉都是假的。你看看的皮，都爛了，這也太恐怖了吧？說老實話，我朋友卸了妝比漂亮多了！】【男心碎了一地！允悲！】

【幻滅啊！這值我消不起，溜了溜了！誰誰，我反正不會一個爛臉王！】【黑子們說話別太過分！蘭蘭只是皮過敏了，過一陣就會好。的五還是緻的，不比你們天生的醜臉好看？你們黑的時候麻煩先照照鏡子！】【就是因爲照過了，所以我們纔敢說這種話。】【蘭蘭媽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是在錄節目，好多觀衆都看著呢，憑什麼強迫蘭蘭卸妝！到底是親媽還是後媽啊？】【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你們難道不覺得神奇嗎？白芷蘭的媽媽醫真的很好啊！只是稍微把一把脈就看出白芷蘭病得很嚴重，結果還真被說對了。中醫有那麼神奇嗎？誰來給我科普科普？】【中醫神不神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白芷蘭這張臉是真的醜。爛這樣，怕是治不好了吧？趁早滾出娛樂圈，別丟人現眼了。以後看誰還敢說我家小竹沒有白芷蘭漂亮，我家小竹明明比漂亮一萬倍！我截圖爲證！】輿論瞬間炸了，白芷蘭的素的確很糟糕，嚇退了很多，但也有死忠表示無論如何都會支持自家豆。不過這樣的聲音到底比不上路人們鋪天蓋地的嘲諷，白芷蘭的素醜照不出五分鐘就上了熱搜，傳得人盡皆知。

這一切，林淡早有預料，卻沒有功夫去深想。白芷蘭這張臉再不治真的會留下疤痕，屆時說什麼都晚了。爲對方吹乾頭髮，吩咐道：“這盒藥膏給你，你自己塗，每天三次，儘量用冷水洗臉，這樣能減對皮的刺激。”

“你還會製藥？”白芷蘭試圖瞭解母親。

“一個人生活，什麼都要會一點。”

“真的有效嗎？”

“有效。你剛纔沒怎麼吃東西，我去幫你做飯。”林淡朝廚房走去。

白芷蘭裹著軍大，亦步亦趨地跟著林淡。經歷過激烈的衝突，不知道爲什麼，覺得自己與母親的距離反而拉近了。如果不是出於關心，誰會費那麼大的力氣去管教你？至在白家，從來沒得到過白鵬飛的正眼。

“你在幹什麼？”發現林淡拿了一個網兜出來，白芷蘭好奇地詢問。

“撈魚。今天晚上給你做魚吃。”話音剛落，林淡已經從水塘裡撈了幾條碩的大鱖魚。

白芷蘭嫌棄地撇了撇，誠實道：“我最討厭吃魚。”

林淡假裝沒聽見，拎著魚直接去了廚房。進了的院子就得聽的話，不把調養好，白芷蘭休想離開小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