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依舊平穩地行駛， 小邱就像個機人，唯一的功能是開車，完全不去過問林淡的所作所爲。

林淡用一個保溫杯把鮮收藏起來，以防日後有用， 然後問道：“博士， 水系異能者能控制，昨晚爲什麼沒人爲廖志濤止？”原以爲廖志濤不會死， 但結果卻超出了的預料。

肖俊霖輕笑道：“因爲他們只能控被他們打了印記的。”

“什麼意思？”

“我跟你說過，異能包含兩個部分，一是元素之力， 二是神力，元素之力是載，神力是印記，二者不能單獨存在， 必須互爲依託。打一個通俗的比方， 得到一張銀行卡沒有用， 你還必須掌握碼才能提取裡面的金錢， 異能也是如此。異能者召喚出來的自然元素充滿了他們的神力， 這就是印記， 唯有通過這些印記才能去確地掌控元素之力，然後形各種招式和技能。自然界裡已經存在的元素並未沾染他們的神力， 所以無法控， 正如路上撿到的銀行卡， 在沒有碼的況下只能看著， 不能用。”

肖俊霖專注地凝視林淡，眸閃爍：“而你與所有人都不同，你的神力強悍到不需要標記就能控水元素的程度。或許再過幾年，別的異能者也能領悟到這一點，但現在他們還不行。”

林淡心下微，進一步詢問道：“博士，您是說我既可以用自己的銀行卡，也可以用無主的銀行卡，甚至於還能把別人的銀行卡搶過來，改自己的碼？”

肖俊霖低笑兩聲，頷首道：“是這樣沒錯。”

林淡盯著他，繼續道：“博士，末世纔剛剛開始，你爲什麼懂這麼多東西？”

肖俊霖漫不經心地開口：“人類還沒發明外太空探測的時候，因斯坦就能通過猜想還原宇宙的一部分面貌，他憑藉的又是什麼？”

覺自己的智商到了無地碾，林淡只能閉，暗暗琢磨博士提出的“銀行卡理論”。果然與博士待在一塊兒，就能學到很多知識，然而柳葉爲什麼會認爲博士沒有能力？到底對博士存在怎樣的誤解？

林淡並未糾結於這個問題，很快就沉浸在了異能的修煉中。拿出一袋初級晶核，一顆接一顆地吸收，幾乎沒有停歇。肖俊霖默默著清澈如水的神力，角不由瀉出一微笑。這笑容並不冷冽，也不尖刻，實實在在地表達著他的舒適和愉悅，而他本人卻並未發現。

臨到傍晚，車隊緩緩停靠在一座加油站。

林淡把僅剩的幾顆晶核收起來，跳下車。機人一般的小邱像是瞬間充滿了活力，趴在車窗上笑嘻嘻地與大夥兒說話，然後讓人把昏迷的楊進擡下去。

“他怎麼了？”柳葉盯著楊進格外蒼白的臉，不放心地追問。

“我也不知道，他一上車就睡了過去，途中一直沒醒。”小邱搖搖頭，表很無辜。

柳葉自然不會懷疑，探過楊進的鼻息，確定這人沒死也就離開了。一個小時後，楊進在食的濃香中清醒過來，聽見周圍的嘈雜聲，立刻便要求救，口中卻被林淡塞了一瓶水。他下意識地吞嚥了幾口，水在他口腔裡的時候還是冷的，一咽就變得無比滾燙，差點灼穿他的脖子和腸胃。

“啊啊啊啊……”

淒厲的嚎聲打斷了正在晚餐的衆人。柳葉立刻走過去，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林淡低垂著腦袋，小聲道：“我給他餵了幾口水。”

“，用開水，灌我！”楊進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管就完全黏連了，只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林淡還沒開始做飯，擺放在面前的只有幾包餅乾，幾袋方便麪和一瓶剛開封的礦泉水。小邱拿起瓶子，困道：“哪裡來的開水，明明是冷的啊？這邊火都沒有，我正準備去找別人借酒爐子呢。”

瓶子裡的水是冷的，柳葉自然看得見，卻還是掐住楊進的下頜，迫使他張。但他的口腔完好無損，被開水燙傷的是更深的管和腸胃，沒有特定的醫療儀本無法查驗清楚。

柳葉反覆觀察了好一會兒，沒能發現異常，又被楊進痛苦的。弄得心煩，只能作罷。

其餘人以爲楊進在故意找林淡的茬，也都沒當回事。唯有楊進自己知道，他現在的傷勢有多嚴重。他的大量失，已出現了頭暈、盜汗、手腳冰冷等癥狀，嚨黏連了，腸胃灼傷了，本無法進食。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在林淡手裡。

林淡哪裡是什麼柿子，本就是一顆長滿刺的鋼球，隨便一就能扎得他遍鱗傷。他真有些怕了，想讓柳葉換個人照顧自己，卻連話都說不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什麼求告無門、生死無路。

他站不起來，所以無法逃跑，只能出手不斷在周圍索，試圖拉一個人救救自己。他啊啊啊地著，狼狽地像一個乞丐。

林淡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探出神力，將他眼球裡的完全乾。他當即痛得彈跳起來，拼盡最後一力量發出幾道風刃，對周圍的人展開無差別的攻擊。他真正想殺的人是林淡，可林淡早就躲到角落裡去了。

風刃割傷了沒有防備的衆人，也掀翻了火爐、打落了餐盤、毀掉了食，大廳裡頓時一片狼藉。

“媽的，楊進你瘋了吧？你自己瞎了眼不算，還想拉別人當墊背嗎？”有幾個脾氣火的異能者開始反擊。

林淡適時收回神力，原以爲楊進會就此癱，然後被別人殺死，卻沒料他竟有如神助，凝聚的風刃迅速旋轉，形一條強勁而又巨大的風龍，在大廳裡肆。過度使用異能讓他頭痛裂，他想停下，可他的本不聽使喚，到最後，他的異能枯竭了，竟又開始燃燒生命力。

看著他充的眼球和暴起的青筋，柳葉心中一陣發冷。旁人不知道楊進現在是什麼況，可卻明白，他正準備自，如果放任下去，廳裡所有的人都會被炸得橫飛。

自是異能者威力最強也最決絕的一個殺手鐗，現在的人實力還太差，本沒開發出這項技能，楊進是怎麼領悟的？難道他真的瘋了嗎？

柳葉不敢再想下去，手中凝聚一道閃電，狠狠劈在楊進頭頂。轟隆一聲巨響，楊進渾焦黑地躺下了，他的風龍連續切碎了幾張桌子後撞上牆壁，最終消散。牆壁深深凹陷下去，並裂開許多隙，不斷有碎磚掉落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大廳已破敗不堪、搖搖墜，顯然是不能待了。

柳葉迅速把隊員轉移到隔壁的小超市，把貨架挪到牆角後便開始檢查大家的傷勢。許多人被風刃割得遍鱗傷，鮮灑了一地，還有人撞斷了手腳，失去了行能力。只不過是一時發了善心，留下了楊進，卻造如此嚴重的後果，這是柳葉完全沒想到的。

早上出發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爲什麼只過了幾小時就忽然瘋了？再者，他一個三級異能者，爲什麼學會了五級異能者才能領悟的“自”技能？一個個謎團塞滿了柳葉的腦袋，可是，當瞥見大家不滿的表時，卻心中發冷，什麼都不能想了。

對這些人好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恩，稍微做錯一個決定從而牽連了他們，怨恨就暗暗滋生了，這就是人啊！柳葉垂下頭，咧開，自嘲地笑了。

聶廷拍拍的肩膀，無聲安，然後組織大家互相包紮傷口。經此一事，涅槃小隊元氣大傷，明天肯定是不能按時出發了。楊進也被兩個隊員擡進了小超市，正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膛一起一伏，竟然還沒死。

“頭兒，這下該怎麼辦？”一名隊員沉聲問道。

“把他帶出去埋了吧。”聶廷向來心狠，自是不會留下一個定時炸。彈。

“我去埋吧。大家都了傷，上帶著，會被喪聞見。”小邱適時站出來。運氣好，沒被風龍傷到。

“好，辛苦你了小邱。”聶廷爲了保護隊員，手臂也被割開一道口子，不方便去野外。

小邱衝林淡招手：“過來幫忙，我一個人擡不他。”

林淡深深看了肖博士一眼，確定他沒有傷，這才跑過去。兩人一個搬頭，一個搬腳，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楊進弄到高速公路旁的樹林裡，挖了一個坑。把楊進扔進坑裡後，小邱正準備填土，林淡忽然說道：“等一等。”

小邱默不作聲地停下，安靜得像一木偶。

林淡直勾勾地盯著楊進的腦袋，眼裡漸漸凝聚起微寒的亮。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楊進的腦袋像一顆被針扎破的氣球，猛然開，碎裂的頭蓋骨裡不斷有滾燙的熱氣冒出來，腦髓卻消失了一大半。

“填土吧。”林淡拿出幾顆晶核吸收，完了跑進樹林，摘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藥草，用神力取，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藥水，裝瓶中待用。是水系異能者，調和草藥的時候非常方便，完全省略了炮製、煎煮等程序，不過半小時就做出七八種不同的藥水，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小邱飛快把埋了，全然沒有過問林淡的所作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