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沒意見，就是沒想到容嬤嬤在這先派上了用場。

    倒不是心生容生出什麽孝心，而是考慮到夾在中間的夫君。

    把關係搞太僵的話，難做的是南宮燚。

    如霜應下，不該問的沒問。

    ……

    與此同時，書房。

    南宮燚正與幾個大臣議事，商談的不是其他，正是大淵開疆拓土的相關事宜。

    “天佑我大淵，今年各地沒有水災也沒有旱，春耕…………糧倉充足，足夠……”

    “國庫充盈，軍餉……”

    說話的是戶部尚書，說了許多，簡而言之就一句話。

    糧食足夠，軍餉足夠，可以打。

    大淵今年打仗，兩樣火是重中之重，很快有人提及。

    至於要攻打哪裏，帝王以及在場的諸位早有決策，反倒是掛帥出征的人，到最後沒有定論。

    不過也不急在一時，所以君臣打算將此事暫時擱置，明日早朝再議。

    末了，有人重提挑撥漠北與烏單的事。

    “皇上，臣以為，若想挑撥漠北與烏單，這至關重要的一步，是我朝先與別國燒起戰火。”

    “否則我們不的話，漠北與烏單出於忌憚我朝的兩樣火，定會防著我們揮兵北上，不會輕易起鬥爭。”

    吉雅是漠北的公主，而與吉雅不和的格塔娜就是烏單的公主。

    兩國不和並非因為兩國公主不和，而是因為兩國是世仇，同一片土地上，兩國各占一半。

    世世代代都想吞並對方，隻不過因為兩國的土地都與大淵的北疆接壤，偶爾會暫時放下仇怨，各自派兵南下。

    不過大淵才剛建立45年，45年前漠北烏單派兵南下擾的並非大淵，而是被大淵推翻的王朝。

    籠統點來說，就是漠北和烏單常常派兵南下擾中原北疆。

    “皇上，微臣以為洪大人言之有理……”

    大淵想挑撥漠北和烏單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是最近漠北和烏單又因爭搶地盤起了矛盾，衝突中漠北這邊死了個不大不小的將領。

    這事可大可小，單看他們怎麽從中挑撥，不過挑撥沒用，還得想辦法讓他們打起來。

    但凡大淵沒傳出有兩樣火的事，按照以往兩國王室的脾氣，漠北和烏單早就打起來了。

    之所以按捺住脾氣沒打，就是怕他們打起來後萬一沒控製住打得太過火，雙方損失慘重，大淵再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半個時辰後，大臣們接二連三離開。

    唯有一個人，聽不進去兄長的話半道又折了回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燁。

    書房。

    南宮燚坐姿豪邁，看向去而複返的宋燁，放下翻閱一半的奏折，言簡意賅。

    “何事？”

    宋燁恭敬作揖，遂自薦：“皇上，微臣想掛帥出征。”

    南宮燚：“你不合適。”

    宋燁看得清清楚楚，帝王甚至連考慮都沒考慮一下，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想，直接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先是朝中的一名武將，再來才是皇後的兄長。

    微臣知道皇上疼惜皇後，微臣也知道皇後如今有孕在，不好徒增憂慮。”

    “可微臣為武將，更想為大淵開疆拓土的大業盡一份力，想必皇後一定能明白微臣的這份心。所以皇上，此次請讓微臣掛帥出征吧！”

    為國征戰是武將的職責，哪能因為小妹寵就給他優待，不行，這太不像話了！

    他因此落人口舌不要，萬一小妹也因此被他牽連落人口舌，那他這個三哥什麽了？

    何況這次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他不趁此機會建功立業，將來怎麽給小妹當靠山！

    不能靠著二哥，他宋燁又不是真的是窩囊廢。

    書房並不安靜，外頭嘰嘰喳喳的鳥雀聲從窗欞傳進來。

    南宮燚收回眼，重新撿起放在案麵上的奏折，沒再看滿腔熱想忠報國的宋燁一眼。

    開口，聲寡淡：“朕的意思是，掛帥，你還不夠格。”

    宋燁驀地抬頭，人都傻了。

    啊？

    很快，宋燁出宮，在半道上遇上從剛剛就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宋霖。

    宋霖看著三弟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猜出了個大概，白勝雪的貴公子搖了下折扇。

    “被我說中了？”

    宋燁：“……”

    談的並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所以兄弟二人邊走邊說。

    宋霖：“都跟你說了，皇上不是會用事的人。”

    “此次於你而言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時機，於我朝而言也至關重要。皇上既決心要開疆拓土，這首戰，自然要有決勝的把握。”

    “不僅要勝，還要大獲全勝。”

    “如此，才能激起朝野上下的士氣。你從中博些戰功可以，可保證首戰決勝，你還沒那個能力。所以讓你掛帥，不合適。”

    不夠格。

    沒那個能力，不合適。

    宋燁：“……”

    急於給小妹當靠山的宋燁，打算回去把小妹專門給自己寫的三十六計往死裏讀，

    此次雖不能如願掛帥出征，但也要隨大軍前往，爭取博得更多的戰功，好將位再往上升一升。

    為何急？

    無他，小妹有孕了。

    也不知道腹中是小外甥還是小外甥，若是個小外甥還好，若是個小外甥……

    宋燁與宋窈如出一轍的狐貍眼，眸暗了下去。

    腦海裏是小妹出生後，父親的反應，母親的傷心絕歇斯底裏，以及小妹從小到大的那些數不清的委屈和不公。

    皇上現在的確是萬般疼寵小妹，可小妹出生之前，父親又何嚐不是和母親如膠似漆。

    所以他怕，怕皇上也會像父親那樣混賬，隻喜歡兒子，不喜歡兒。

    這些，宋窈也想到了。

    與宋燁不同的是，宋窈沒往自己從小到大在重男輕的神經爹娘那到的不公待遇想，

    因為從沒有在乎過這對便宜爹娘，於而言，這兩位就是跟有利益牽扯的人。

    與其他跟有利益牽扯的人沒什麽兩樣，有至親的緣關係也代表不了什麽。

    之所以有利益牽扯，是因為皇權至上的朝代，員的家都是講究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宋窈會想到，是因為太後問吃酸還是吃辣。

    太後問的時候，太上皇也表現出了關切。

    顯然，這兩位都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