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聽得鼻子發酸，摟住南宮燚的脖子，嗓尖發。

    “陛下總是知道怎麽哄著妾。”

    南宮燚揚，將懷裏回心轉意的小狐貍擁了些，眷念妻子的所有，腔那鈍痛逐漸消褪。

    “也要窈窈願意讓朕哄。”

    別扭過去，宋窈不再假模假樣冷淡疏離，像以前一樣在皇帝陛下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坦白。

    “六弟邊那個人是妾殺的。”

    南宮燚任由妻把自己當椅子擺弄，等小狐貍找到舒適的狐貍窩，便把人以保護的方式圈著，

    好讓小狐貍在自己懷裏窩得舒坦，也免得人不小心磕著著。

    “嗯，朕知道。”

    宋窈：“？”

    知道還替頂罪，那時候就這麽了？心中，忍不住親了親男人的下，心口不一。

    “夫君怎麽能什麽都知道，妾一點都沒有。”

    南宮燚順勢低頭，憐啄了啄人飽滿的瓣，眸裏倒映出的是妻重新展開明豔人笑靨的模樣，心跟著轉好。

    很會講話：“今後朕知道的，都讓夫人知道。”

    宋窈沒接話，也不知道是信了這句話還是沒信，不過和好了，心好倒是真的。

    第二天臨近晌午時分，太上皇的二兒子和三兒子死了，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被帝王親手殺死。

    消息一出，整座王都城炸開了鍋。

    說什麽的都有。

    有對帝王的決策和羅列出來的證據深信不疑，覺得二王爺和三王爺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有半信半疑的，也有全然不信的。私底下議論紛紛，覺得新帝這是為了鏟除異己永絕後患，這才往二王爺三王爺頭上冠上個這麽個背負千古罵名的罪名。

    當然，不了罵新帝殘殺手足的。

    南宮燚殺了二王爺三王爺後，史在旁如實記下，若非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免不了寫得更難聽。

    但不管怎麽寫，親手殺了兩個弟弟這一筆，就能預料到後人會怎麽評價南宮燚。

    手段殘暴，冷薄，都算是好聽的。

    事後，皇宮。

    得知南宮燚手刃兩個弟弟回宮後便被太上皇走，宋窈便想同夫君一起前往，行至半路，卻被攔下。

    是帝王的人，之前是設在半路攔截太上皇以及太後派往鳴宮的人，現在攔了宋窈。

    恭敬行禮過後，守衛長道：“午膳前皇上便能到鳴宮，娘娘請回。”

    能使喚得這些人的隻有帝王，誰讓人在這等著攔住去路的再明顯不過。

    南宮燚的用心良苦，宋窈明白。

    雖有心和夫君一起承擔那些不愉快的事，卻也不想辜負夫君的一片苦心，一眼寧壽宮的方向，帶著如霜等人原路返回。

    寧壽宮。

    又沒了兩個兒子，太上皇震怒，寧壽宮宮人個個提心吊膽，生怕被殃及池魚。

    “咣當！”

    有東西砸落在地麵發出的靜，是塊染了的名貴硯臺，

    硯臺砸過來時南宮燚形巍然不沒有閃躲，猩紅溫熱的順著眉骨滴落，目驚心。

    當下發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驚不起他心底一一毫的波瀾，不過還是稍微皺了眉，

    傷得有些重了，待會回去窈窈該是要擔心，早知如此，該側躲上一躲。

    “他們也是你的弟弟！”

    “君無戲言，當初當著文武百的麵你是怎麽答應我的？燚兒，你怎能言而無信！？”

    “好一個通敵叛國其罪當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昭告天下，霄兒和毓兒死後都要不得安生，世人會怎麽看他們？過去的事為什麽不能讓他過去！”

    “我老了，沒什麽別的心願，就想我的兒們能都活在這個世上，別一個一個走在我前頭！燚兒，為何你要一意孤行，這樣窮兇極惡？！”

    書房從始至終隻有太上皇盛怒的咆哮，直到這句話落。

    “窮兇極惡？”

    南宮燚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看向指責自己的父親，怎麽也沒辦法將現在的父親，和昔日那個疼母後和自己還有弟妹的父親的影重疊。

    “二弟和三弟聯手，不惜通敵叛國也要置我於死地，父皇知曉此事後，可有指責他二人一句窮兇極惡？”

    “父皇，您沒有。父皇甚至明知此事，還在兩年前兒臣返回王都後問起時替二弟三弟做遮掩，您可有想過這麽做，會寒了兒臣的心？”

    “他們想盡辦法要兒臣的命，事後父皇總是不輕不重地帶過，兒臣要他們的命，您便萬般責罵。難道在父皇心裏，他們的命金貴，兒臣的命就低賤？”

    “還是說，這些年父皇也覺得兒臣權力太大，功高震主，讓您的皇位坐的不安穩，故而這才放任，以便借他們的手削弱兒臣的勢力？”

    不同於太上皇怒火攻心的咆哮，南宮燚是不疾不徐地陳述，而這一字一句，都重重砸落在太上皇心上。

    太上皇跌坐回座椅，扶著龍椅扶手才勉強穩住形，看著自己這個最看重的兒子，蒼老的臉上有痛心。

    他竟從不知，自己在兒心中竟是這樣一個麵目可憎的父皇。

    書房陷沉寂，良久過後。

    太上皇像是終於從今日這種種的變故緩過來般，不願再看南宮燚一眼：“你走吧，走吧。”

    是他無能，才會讓幾個孩子鬥到今天這個局麵，是他這個做父皇的無能，連何時兒子與自己離心竟都不知。

    帝王儀仗離去，被霜雪覆蓋的寧壽宮在冬日寒風中越發顯得清寂。

    帝王儀仗並未往鳴宮行去，去的是太醫院的方向，

    風寒是他想讓他的皇後心疼用的把戲，額頭的傷不算輕，總要事先理一番，免得回去嚇到。

    ……

    從太醫院出來後南宮燚又去了慈寧宮一趟，回到鳴宮的時候，正趕上膳房將午膳送到。

    鳴宮的人和膳房的人瞧到帝王額上的傷，皆是一驚，約莫猜到是因為什麽，但沒敢深想下去，該行禮的行禮。

    “奴婢/奴才拜見皇上。”

    如霜早已經進去殿傳話，宋窈這會兒剛好越過門檻出來，一眼注意到南宮燚額頭的傷，

    幾步過來，手指想又不得，纖細的皓腕被握住，下一瞬被帶溫暖寬闊的懷。

    頭頂傳來說話聲，平穩：“小傷，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