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宋燁接風洗塵的晚膳過後，兄妹兩人找了地方說悄悄話。

    宋窈：“從煞幫那搶了個擅長做暗的人才。”

    宋燁：“幹得漂亮！”

    宋窈：“不久前把煞幫滅了，殘黨等收囊中。”

    宋燁：“謔！”

    宋窈：“跟煞幫打的那晚南宮燚就在不遠看。”

    宋燁：“厲害，等等，什、什麽玩意啊？誰在旁看？”

    宋窈：“……”

    宋燁：“……”

    沉默，是刑部尚書府的風雨連廊。

    宋燁：“太子自己發現的？”

    宋窈沒有否認。

    宋燁：“我就說嘛，你不可能太子到這種瘋魔的程度。”

    兄妹風風雨雨十幾年，宋燁比誰都要了解自己妹妹的子。

    組織的存在，小妹絕不可能自己給太子，這麽做太蠢了。太子是什麽人，他們是什麽人，君是君，臣是臣。

    宋燁：“太子知道多？”

    宋窈：“難說，得做最壞的打算。”

    做的假設一直都是組織的所有南宮燚全知道，除了幾分散得較為蔽的據點。都在深山老林裏，又小又偏遠，很難找。

    宋燁歎息一聲，趁四下無人了下小妹的頭。

    “沒事，現在三哥在朝中也有一半職了，往後就算真的有什麽我和阿姐二哥作為娘家人也能給你撐腰。

    就像阿姐說的，就算哪天你失寵了，我們也會讓你過得錦玉食。”

    “至於組織，分散點就是了，狡兔三窟。哪天太子看不順眼想一鍋端了，不至於渣都不剩。”

    宋窈點頭，也是這麽想的。

    轉而談起其他，關於宋燁在戰場上的見聞，知道三十六計有派上用場，宋窈再次對華夏老祖宗的智慧佩服得五投地。

    宋窈：“我最近在做一種新的火。”

    “什麽樣的，威力如何？”提到火，宋燁像狼見到了羊，眼睛都在放。

    還沒做出來，宋窈也不太清楚。畢竟和在現代社會用的肯定是沒法比，如果順利做出來的話，頂多算個……雛形？

    “不知道能不能功，威力如何要等做出來試試才知道，我也隻是仿造，它有名字。”

    宋燁：“什麽？”

    宋窈：“震天雷。”

    大淵有火，名‘飛火’，在戰場上起了很大的作用，是大淵國力強盛的眾多原因之一。

    事關火，自花燈節一事後奉太子命潛藏在暗的保護太子妃的死士，很快將兄妹的談話一字不差匯報給南宮燚。

    王都城茫茫一片白雪，太子妃不在，整座東宮顯得幽靜。

    書房，提神的熏香在鎏金香爐裏嫋嫋繚繞，南宮燚坐在座椅久久未言。按了按眉心，挲左手拇指的白玉扳指：“回去吧，別讓發現你們。”

    死士無聲頷首，退下。

    死士離開，書房陷一陣沉寂。

    桌案上，還放著漫天花雨以及許多兵的圖稿，都是宋窈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給的，並沒有收南宮燚給的銀錢。

    夫妻間不需要算得那麽清楚，這是宋窈的原話。

    思及此，南宮燚勾了下，眉眼浮現。他不覺得小狐貍會瞞他火的事，

    沒和他說，應是不想讓他空歡喜一場。他真正煩憂的，是小狐貍總想著如何離開他，他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是他不夠，還是不夠他。

    這二者思量過後無論哪一個南宮燚都認為不立，開始試著換位思考，假如他是小狐貍，他怕什麽？

    疑，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是他皇室中人的份以及他現如今的權勢，無形中給了力。

    ……

    一個時辰後，雪停了，天徹底黑。

    東宮的馬車在刑部尚書府停下，讓人去傳話後，在府門外安靜等待。

    太子來接人，出來的不僅宋窈，還有宋家一大家子。

    在宋窈踏出府門前，南宮燚撐著傘下馬車，來到宋窈跟前，為妻遮擋去風雪。

    以宋霖為首，一大家子行禮：“臣等拜見太子。”

    南宮燚和宋窈並肩而立，神態平和，可以稱得上平易近人，周罕見地沒有以往站在那裏什麽也不用做就足以睥睨天下蒼生的威。

    “起吧，天寒地凍，早些回府，不必遠送。”

    宋家誰也沒把這句客套話當真，一直目送馬車遠去一大家子才轉進府。

    回東宮路上，雪天，道路上難免有積雪，馬車為求平穩行駛得比平常要來得緩慢。

    宋窈一上馬車就把抱在手上的手爐放到一邊，手爐哪有夫君香。

    把臉和南宮燚的俊在一起，舒服得狐貍眼都微微瞇了起來，歎：“還是抱著夫君暖和。”

    南宮燚提起茶壺倒了一杯香甜的牛茶遞給宋窈，見妻麵驚喜之，寵溺輕笑。

    “聽聞宋燁在和南詔這一仗中幾次負傷，如何，可有大礙？”

    宋窈想了下，道：“除了上添了幾道難看的傷疤之外，倒是沒什麽大礙，有些暗傷，養養就好了。”

    不管是大夫藥材亦或者是補品，府中多得是，養好不過是時間問題。

    南宮燚揚了眉宇，摟著宋窈的手掌了下宋窈腰間的，沒舍得用什麽力道，自然不痛不。

    “上添了幾道難看的傷疤，窈窈看了？”

    宋窈太清楚太子殿下的醋勁，立馬裝乖，抱著裝著冒著熱氣的牛茶的深口青花瓷茶杯表無辜，矢口否認。

    “妾沒看，大夫說的，妾聽了一耳朵。”

    真沒看，避嫌這方麵有分寸。

    南宮燚親了下妻的臉頰，笑誇：“好窈窈。”

    宋窈臉一熱，都說了在外麵不要這樣喚，又來。

    喝口熱騰騰的牛茶，別過眼，想想實在是氣不過，大著膽子低聲罵了句：“狗男人。”

    南宮燚聽到了，沒有假裝沒聽到。反而薄輕啟，跟著念了一遍：“狗男人？”

    宋窈：“！”

    轉頭看過去，見南宮燚寬闊的背靠在馬車車廂，天皇貴胄的豪放坐姿，正笑看著自己。

    宋窈心虛輕咳一聲，張說起瞎話來臉不紅心不跳。

    “妾方才是在罵妾的三哥，嗯，對。”

    “殿下知道的，妾三哥子放不羈，很多時候說起話來做起事來都不著調，經常讓妾又好氣又好……”

    “窈窈。”南宮燚打斷，神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