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李馗的兒

李馗聞言臉上無甚表變化，只是有點疑地問道：「鐘山老爺子，你的本事我看在眼裡，手底下又人才濟濟，為什麼會來問我？」

說實話，岳鐘山的主來尋以及表現出的果斷，著實有點超乎李馗的預料。

「哈哈哈哈。」岳鐘山邊揚起笑意，「雖然你這一路表現得確實平常，可是唯一那次不平常，我也是看在眼裡。」

李馗登時回味過來。

岳鐘山指尖不知何時夾了片綠葉，放到裡咀嚼，乾的酸甜登時刺激著味蕾，讓他有些疲憊的神倏然一振，繼續說道：「聖夜出的妖魔實力可不弱，尤其是他們在抓到小樂后，整戰就已經趨向於掩護撤退。

「我問過小樂。

「說你自外圍一側，直接強突進來，像驟風一樣來到鬼將邊，只用一刀便將他的行能力弄廢，這是實力！」

岳鐘山目看向趴在一旁的黑皮細犬，笑道：「躲在暗放冷槍的傢伙可不好找，你的夥伴小黑能準確地找出並且殺掉，這又是一層謀略！」

岳鐘山的兩句話看似平常，實則不然。

屠維·戊九十三已經打了一百餘年的戰爭了，無論人還是鬼，從小接的教育就是該如何生存，如何廝殺，戰鬥對他們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

每個人的拼殺經驗都極為富，生死離別更是常態。

而李馗的斬首行看過去簡單順利，實際上卻是將複雜艱巨的事，生生靠著強悍的實力簡單化。

那可是盤踞數百隻鬼的戰場，岳鐘山他們每一人都負超凡能力，卻也只能勉強做到撐住戰局，翻盤的點更是放在袁彬一人上。

然而李馗一人一狗卻輕易地將戰局改寫，以岳鐘山的閱歷，豈會看不出核，所以此番特意來找李馗，看看他有沒有好的辦法。

「請你幫幫我們。」

岳鐘山誠懇地說道。

明黃的火照耀下，這張白髮蒼蒼的面孔似乎回歸了他原本的年齡。

「鐘山老爺子言重了。」

李馗本來心裡就已醞釀一計，眼下既然岳鐘山主提出要求幫助，他自然不會刻意擺譜，當即說道：「我確實有個較為魯莽的辦法。」

「哈哈哈，什麼做較為魯莽的辦法？」

岳鐘山聽了不由樂了起來。

李馗頗為神地笑了笑，旋即跟岳鐘山講述來自唐寅的計劃。

不料想岳鐘山越聽，眉頭居然擰得越，過了片刻，他仍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這樣真的可以嗎，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穩妥。」

「放心吧，保證可以。」

李馗抬手用力拍了下袁彬的肩膀。「不是還有袁彬嗎。」

「那就拜託你了。」

見到李馗自信的模樣，岳鐘山也就不再猶豫，當即出豪爽的笑容，拿起水杯道：「那就以水代酒，祝願馬到功。」

有時候也不難怪袁彬幾個人有時候更願意喊鐘山叔。岳鐘山上有濃烈的軍人特質，但並不固執，平易近人，喊叔會在稱呼上顯得更親近些！「馬到功。」

李馗和袁彬齊齊舉起水杯。

「鐘山老爺子。」

既然正經事已經商量好，李馗便隨口一問：「您今年幾歲了。」

「七十六了。」岳鐘山笑瞇瞇地說道。

李馗聞言一怔，沒想到自己邊這位竟也是完整經歷了末世的人，開口說道：「這麼算的話，那您是災變后出生的呢。」

「是呀，我是2016年生人。」

許是很人會跟岳鐘山聊天時提及過往的事，此時話題方開，岳鐘山明亮的眸子便已不自覺浮起回憶。「我的年是在恐慌中度過去的。」

「那您一定經歷了許多事。」李馗語氣不免帶上幾分慨。

他見過岳鐘山的超凡能力，憑空喚出無數重火力。

能力往往是心底執念的現化，或許在鐘山老爺子心裡，這些重火力的誕生意義非凡，不僅能夠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他人。

岳鐘山笑了笑，話里話外都著豁然：「那可不，我年輕時也是一匹流浪在各方勢力的孤狼，見證過許多人的輝煌，也見到過很多勢力的滅亡。」

「對了，你知道要塞跟希之城吧。」岳鐘山忽然朝李馗問道。

「知道。」

李馗眸似有芒閃爍，立即點頭。

岳鐘山並沒有注意到這點，接著說道：「幾十年前，當時最大的兩個人類勢力，我都曾加過他們。尤其是2065年到2067年那會兒，算是人類第一次反攻的大規模勝利！」

2065年，正好是李馗最初降臨的時間點。

看來不用等到去曙圖書館去查看歷史了，李馗邊這位不就是妥妥的活歷史，他直接問道：「鐘山老爺子能講講嗎？」

「您作為當年的親歷者，肯定是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辛，不如趁此機會講一講吧。」

這個話題本就是岳鐘山主提及，李馗一搭話，更是直接將話題展開。

岳鐘山微笑著輕輕點頭：「行，那我就稍微講講吧。」

畢竟已經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岳鐘山還真需要認真想一想，眸里的回憶愈發重了，他緩緩說道：「我記得當時我應該是有五十九歲了，那會兒在希之城裡專門負責關於新人類能力的教導及培訓。

「恩……我也忘記是哪一天了，城高層的氛圍突然變得很嚴肅，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希之塔遭遇覆滅，倖存的人員拚死帶回多年的研究心。

「那幫高層將保措施做得非常好。

「我也是五個月後才從一位老戰友裡聽到這個消息。希之城獲得了大量非常珍貴的法基礎知識，還有數不清的鬼道法，包括研究資料。

「大概是在67年，年初的時候，希之城正式研發出【絕跡】病毒，利用戰鬥機在各進行大規模投放，這種病毒只針對夜叉，對人類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後來的五年時間裡，夜叉這個曾經令人類恐懼、憎恨的生被徹底滅絕了。」

岳鐘山著下花白的短鬍子，繼續說道：「現在回想起來，那一段歲月，真的特別振人心。

「要知道那些惡鬼能將我們迫那種絕地的份上，很大程度上就是利用活的不懼死，以及夜叉的龐大數量。

「因為戰事越來越順暢，關於法知識的傳播變得愈發重要，所以要塞與希之城建立起了更進一步的合作。

「一方傳授知識，一方將能讓普通人類安穩渡過神異變的藥劑共。

「那時領袖也正式公開講明要對那些犧牲的人……」話說到這裡，岳鐘山眼珠一瞪，似乎想起什麼，倏地扭頭看向李馗。

那一瞬間，鐘山老爺子的眼神中彷彿傳遞出了千言萬語。

李馗自然是秒懂，笑道：「瞧您的反應，同名同姓罷了，不過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所以我還好奇那時候的事兒。

「畢竟您也知道，有些事是不會記載在書上的。」

如果時間間隔只是短暫的五六年，李馗倒是不介意爽快承認，但這會兒都快過去三十年了，他的名字都被宣揚了偉大的英烈，史書留名。

李馗覺得如果沒有特殊的況，真的不需要特意去說自己就是那個死去的本人，是中間的解釋就要費很長一段口舌，後續的影響，無論是正是負都頗為麻煩。

他上次來屠維·戊九十三，逗留的時間是一個月。

這回是三個月！

毫不客氣地講，李馗對這個世界，亦或是人，不過是生命軌跡中的過客。而他也已經在這裡留下了屬於自己的故事，對李馗而言足夠了。

不枉曾經的付出。

「哈哈哈哈，不要見怪哈。」

岳鐘山餘看了眼袁彬，見後者面如常，飲了口熱水，不好意思地笑道：「老頭子一下子聯想過頭了，整得有些失態。」

「沒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習慣了。」

李馗擺了擺手，道出的話音裡帶著無法察覺的複雜：「鐘山老爺子，不知道您當時是否見過拿著希之塔資料進城的高凌，……」

「高凌……」

正巧談到這個話題上，岳鐘山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就回想了起來，不免嘆息地說道：「我還見過幾次呢，可惜在後來的劇變中，高凌死在了戰中。」

「……」

李馗張了張口，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言語。

倒是旁邊的袁彬注意到李馗微妙的反應，心裡不免猜測兩人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特殊關係，所以當時在車上沒好意思問他這事。

等等……

我記得……不會吧！

忽然間，袁彬似乎想到什麼關竅，瞳孔陡然驚得微微擴張，以一種極其奇怪的目瞥了眼李馗，眉宇間浮起恍然的神。

要是李馗知道袁彬前半段想法，怕也只有苦笑。

他之所以沒問出口，是因為李馗從袁彬口中得知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希之城和要塞都遭逢劇變消失，高凌跟林清焰的命運實在難以預料。

實際上，李馗心的猜想已然逐漸傾向於壞的方面。

另一方面，袁彬來這裡也只有短短三載，自任務又與這些事無關，未必知曉當時的，如果不是恰巧岳鐘山說起這件事，李馗原本是打算屆時去曙圖書館看一看有沒有相關的記錄。

……

就在這時，袁彬突然乾咳兩聲，語出驚人：

「雖說高凌士在戰中不幸犧牲，但是作為的養，林博士現在可是曙首屈一指的科研博士，地位非常高呢！」

此時此刻，李馗差點想一自己耳朵，如果不是岳鐘山就在旁邊，他真的很想問一問，袁彬口中的林博士，究竟是不是林清焰！「是呀，林博士真的非常厲害。」

岳鐘山連連頷首。

袁彬瞥了眼李馗，心思轉了轉，雙手抱，以調侃的語氣說道：「聽小樂說林博士長得很漂亮呢，我都沒見過，不知道未來有沒有機會一睹真。」

岳鐘山哪知袁彬在他面前竟將心思耍得如此狡猾，當即便沿著話題講道：「林博士可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不能說沒有機會，只是希渺茫。」

「也是。」

袁彬嘿嘿笑了起來，掰起手指頭道：「林博士這幾年將超凡藥劑不斷完善，又推陳出新，讓執念武裝得以普及到軍隊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發明面世，如果沒有特別的機會，確實很難見到。」

一旁的李馗聞言，心底陡然升起複雜心緒。

說不清，也道不明。

聽到高凌死去的消息，李馗本以為小的林清焰恐怕亦是生機渺茫，沒想到況竟如此急轉，不但活得好好的，居然還了曙首席的科學家。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

李馗心裡想道：「完繼承了母親聰明的頭腦。」

一旁，岳鐘山拍了下袁彬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知道就好。」隨即，他起對李馗說道：「眼下時不我待，我得立即去做準備工作了。」

正是李馗剛才說得計劃。

「好！」

李馗輕輕點頭，最後還是給了岳鐘山一個保證。「鐘山老爺子，放心吧，肯定沒有問題，相信我。」

岳鐘山不再多言，只是朝李馗敬了個軍禮，旋即便大步離去。

「吳仲、郭濤你們兩個過來一下。」

「是！」

沒一會兒的工夫，隊伍再次忙碌起來。

見到沒人注意到這邊，袁彬實在難耐心中八卦，忍不住朝李馗低聲說道：「大哥，林清焰博士是你兒啊。」

「？？？」

李馗猛地一聽這句話，實在沒忍住抬手給袁彬的腦門來了一個暴栗，哭笑不得道：「姓林，我姓李，怎麼可能是我兒，你想到哪裡去了。」

旁邊的小黑咧開犬吻，旋即又默默低頭，雙肩震。

袁彬捂著額頭，無奈道：「不是嗎？」

李馗被打敗了，認真說道：「不是我兒。」

「好吧，我以為你沒問我這事兒，是因為有難言之。」袁彬這時也知道自己想劈叉了，小聲辯解道：「我看你聽到高凌的死訊，神有點不一樣，而林清焰又是高凌的養，其中說不定有什麼……」

「打住，打住！」

李馗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絕對沒有你想得那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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