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神降儀式

李馗的這句話很有意思。

認真來講，無論是黃魯明還是此地的三人，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孰好孰壞，目前仍是未知數。

何況，李馗剛來這裡不到兩個小時，單憑眼下的線索報也難以判斷。

「眼見為真,耳聽為實。」

這時，小黑犬吻一咧。「我們想要的答案或許就在裡面。」

「也對。」

李馗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走吧，去尋找我們需要的答案。」

隨即，李馗一馬當先走出碉堡，小黑隨其後。房間里，由戾焰演化出的景象,伴隨沙丘的再次合攏,當即匿消失。

有小黑這個狗鼻子，尋找出正確的路線簡直不要太輕鬆。路途中，李馗注意到或明或暗不下十餘個防陷阱，只不過除了尚未散去的腥味再無其他。

一人一狗行進的步伐很快，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夢境中看到的高牆終於在李馗眼前出現，降魔鬼法籙仍在發揮著效用。

相較於夢境，在牆壁各種的痂明顯更為真實，散發出兇戾的氣味，這種形的符籙效果自然會更好，甚至會被認為是某個兇的領地。

「主人，來吧。」

小黑輕盈躍上牆頭。

牆，李馗手往前一按，一扇與牆嚴合的石門被推開,瞟了眼小黑不由笑了笑：「有門不走,翻什麼牆啊。」

小黑聞言角,直接跳了下去。

寬敞的黃土街道,左右兩邊坐落幾間水泥房，倒是與黃魯明夢境里表現得沒有出,只不過卻讓小黑微不可查地皺起眉頭。

湧鼻子里的腥味瞬間濃郁了數倍不止，而且氣里還摻雜著某種作用於神的燃燒，或許是因為時間的原因，導致非常稀薄。

「盤踞在這裡的痛楚念頭很濃烈啊。」

毫無徵兆地，李馗的形突然出現在小黑邊，眸幽邃，見到每間屋子的鐵門都關的非常嚴實，死寂無人，一時間竟猶如鬼蜮一般。

然而在李馗的耳畔，疊的慘聲若有若無，聲音里充塞憤怒、恨意以及絕。他眼角飄出一縷幽芒，抬手的瞬間，嫁夢神通的威能悍然發。

立見滾滾黑霧憑空而生，頃刻籠罩整座據點。

須臾，李馗轉回，一道人形的黑霧驀然撞過他的。

也即是這一剎那，黑霧的五漸漸清晰，同樣是一張慘白的男人面孔,右手拖拽一名男子，後者的四肢被打斷,腹部出豁口，出淋淋的腸子。

隨其後的便是雲霧形的人形，接二連三地出現，面貌逐一清晰，不下三十餘人，原本閉的房屋大門此刻亦是統統敞開，四鮮淋漓。

見形，佔據絕對上風的是那群穿灰白袍子的組織，黃魯明的同伴們全軍覆沒，行及反抗能力被暴的手段毀滅，直如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就在這時，李馗眼神微微一凝，在人群中看見了黃魯明。

他的傷勢同樣嚴重，神極為憤怒不甘，張闔好似在咒罵什麼。

從戰鬥現場來看，黃魯明他們的底細以及布置於各的警戒、殺敵手段皆被另一群人輕鬆破解，看得出對方非常了解他們，否則難有這般果。

「走吧，我們上前看看，這夥人到底要做什麼。」李馗面容平靜，很難看出這時候他的心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好！」小黑點一點頭。

值得注意的是，除去負責外圍警戒的人員，高牆之的人並沒有出現傷亡的況，這些穿灰白袍的傢伙極有目的地前往據點中央。

一人一狗隨其後。

只見那些灰白袍人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他們的行非常效率，沒一會兒的工夫，便挖出一條條渠，中間位置更是有長寬近十米的凹坑。

以凹坑為中心，四面八方同樣布著十來個等人長寬的小坑。若從高空俯瞰而下，便能驚奇地發現這些縱橫往來的渠，居然形一座詭譎怪異的符文陣法。

做完這些，灰白袍人便用鋒銳的刀鋒將黃魯明及他的同伴放，旋即將他們一個個全部丟進凹坑。

自傷口流淌而出的，像是到了某種牽引，自流向每一條渠。

見此況，黃魯明及同伴們哪能不知道這些灰白袍人打算做什麼，各個目眥裂，他們張闔，原本聽不到的聲音在這一刻驀然震耳聾。

「曙必將以還！」

「屆時你們神教的人有算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了！」

他們的聲音愈發猛烈，儘管敵人的刀鋒已經架在脖頸上，但無一人面上呈出恐懼絕的神態，每個人挨在一起，瘋狂怒吼咒罵。

另一邊，李馗從黃魯明等人的話中得到了兩個信息。

曙應該就是黃魯明他們所隸屬的勢力。這個名字李馗沒有聽過，在他的記憶里，那時人類只有兩個大型勢力，希之城和要塞。

莫非是後來崛起的勢力？

另外一點，這些穿灰白袍的人儼然屬於某個教派勢力。不過究竟是什麼神教，還是單以神教兩個字來稱呼。

隻言片語外，李馗沒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的目看向凹坑的黃魯明。

後者的神同樣充斥著憤怒，雙瞳深卻是非常冷靜。有一瘦削的子，背靠在黃魯明上，許是掌握某種特殊的能力，竟讓黃魯明斷裂的四肢迅速癒合。

與此同時。面對黃魯明他們的呼喊，神教的人全程都是面無表，紛紛將提前準備好的鐵桶拿出來，裡面是粘稠的黑油，卻是直接傾倒在曙員的上。

「啊——」

慘嚎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黑油裡頭蘊著濃烈的氣，一接到，登時猶如活了般不斷侵曙員的，骨骼甚至冒起縷縷煙霧。

接著，便見粘稠的黑油迅速將挖出的渠填滿。

「砰！」

倏爾，熊熊烈焰猛然暴起，狂舞間映出一雙雙狂熱的眼神，無甚麼表的面孔忽然變得扭曲激，他們高舉著雙手歡呼，將火海中的哀嚎下。

此時此刻，尤為詭異的是，明明黃魯明一眾烈焰之中，可除去上冒出的黑煙，卻並沒有變作火人，就連上的都近乎無損。

「別浪費時間，速速開始神降儀式。」驀地，一道冷的聲音響起。

李馗餘向旁邊睨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名有著金短髮的鷙男人，披的袍子質地明顯比周圍的教眾好上許多，看樣子他應該是領頭之人。

「是！」

立即有一人出聲應道。旋即，他揮手大喊：「已經通過第一次神降的教眾趕進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話音方落，十餘名教眾立即掉上的服，袒腹，紛紛掏出一顆藥丸咽下，直接跳進旁邊等人高的凹坑，任由粘稠黑油將他們淹沒。

金短髮的鷙男人見狀眼裡也不浮起狂熱，高舉雙手，大喊道：「神降儀式開始！」

其餘披灰白袍的教眾立即跪伏在地，翕。

初時李馗聽得並不真切，因為彌留的諸多執念對眼下的況並不深刻。慢慢地，這聲音越來越大，伴隨火焰暴烈的炸響，李馗終於聽清他們在喊什麼。

「無始！」

「無始！」

驀地，邪惡森然的氣息自火海中驟然升騰。

李馗聞言心裡不猜想道：「無始是什麼？信仰的某個神祇？還是說他們的名字其實做無始神教，可名字的背後又代表了什麼。」

一連串疑問在腦海中撞產生。

就在這時，李馗好似應到什麼，眉梢輕輕挑起。

「有東西要出現了。」旁的小黑輕聲說道。

但見流淌在渠里的黑油沸騰蠕，竟形一條條鎖鏈，其模樣與這些教眾服背後所描繪的鎖鏈如出一轍。

接著，這些鎖鏈悍然貫穿黃魯明他們的，鏈微微震，像是在吸取什麼，導致曙人員強壯的漸漸消瘦下來。

砰砰砰！宛如心臟跳的聲音乍起。

尋常視野無法看見的地方，一抹紫黑的火焰在符文陣法上空突然出現。不消須臾，紫黑火焰陡然扭曲變化，最後竟變約莫一米七的魔影。

魔影介於虛實之間，臉上總共有六隻眼睛，額際兩側、臉頰兩側、眼眶及眉心，渾出灼熱的火，神態邪惡詭譎。

祂角一咧，出尖銳的牙齒，當即朝著凹坑的曙員吸了口氣。

倏忽，伴隨鎖鏈的劇烈震，一鮮紅明艷的霧被魔影吸收，冷的臉龐不由出滿足的神態，甚至打了個飽嗝。

接著，完祭品的魔影，彈指出紫黑火焰，了周邊的幾凹坑。

但見淹沒十餘名教眾的黑油瞬間轉化妖異的火焰，沿著七竅孔鑽教眾的，只聽得一陣陣骨骼扭的怪異聲響迸發，氣息亦不斷向上攀升。

沒有接第二次神降的教眾們見此形，神態變得愈發虔誠，死死將腦袋叩在滾燙的地面上，就連那名金短髮的鷙男也不例外。

然而，火焰中這些教眾的五面孔極為扭曲可怖，張大著卻發不出一一毫的聲音，顯然經所謂的神降，對他們而言並不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包裹教眾的火焰搖曳間竟形倒置的梨狀，乍一看很像人類的心臟。

有些人的氣息趨於穩定，有些人的氣機反而越來越狂躁。

「長老，看來這次能完整接神降的教徒比上次了許多。」有人恭敬地朝鷙男人彙報。

「通不過神降……就是廢。」

鷙男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失真般斷斷續續。

這是因為此時此刻留下執念的曙員大多數已經死亡，對神教兩人的對話，自然無法聽得清楚。

「將現場收拾乾淨，給他們一點驚喜。」鷙男人吩咐道。

砰！忽然，一道人影突地自凹坑暴起，迅速地朝外圍奔去，瞬息間竟已逃出數百米遠。見其面貌正是黃魯明無疑，懷裡抱著那名子。

方才他顯然是通過了某種奇異的能力，逃過了魔影對生命力的吸食。

不過，正在拚命逃跑的黃魯明並不知曉自己的瞳孔深竟燃燒著一抹紫黑火焰，似實似幻，妖異詭譎。

在凹坑的周圍，十數名教徒盯著越逃越遠的黃魯明，面容冰冷，居然沒有採取任何追擊的手段，放任逃離。

「他活不了多久了。」

被稱為長老的鷙男人不屑地說道。

即是此刻，執念夢境的過往回溯徹底結束。同時也讓李馗和小黑知曉了事始末，這據點曾經到底發生了何事。

「黃魯明的逃亡功了，但也沒有功。」

結合一路的所見所聞，小黑已經猜出了答案：「那個火焰應該對他的神造了非常大的影響，我想他原本的目的應該是要回去報信，結果卻往反方向開車，進到滿是兇、怪的荒野。」

包括進來時，他聞到的那作用於神的燃燒，顯然是由魔影帶來的。

「恩。」

李馗微微頷首，「野草地里的那輛越野車，應該就是黃魯明留下來的，車上那張失去百骸的人皮，就是他懷裡的子。」

如此一來，所有的報線索都連在了一塊。

「說起來，那個神教的人看起來非常有組織紀律，不像是烏合之眾。」小黑皺起眉頭，「不知這個魔影究竟是什麼來頭。」

「呵。」

李馗邊的冷笑出意味深長。「想知道，正好主來了。」

小黑聞言看去，犬吻一咧。

只見由李馗神通構建的夢境里，那道矗立在半空中的魔影，僵的雙眼陡然有了一靈，溢出的灼熱火猛然裂作響。

祂循著冥冥中的聯繫而來，可注視眼前的場景，只覺有幾分似曾相似，前不久好像就在這裡，祂才剛剛吃了一頓祭品。

這麼快又來了嗎？可逐漸淡化消失的夢境，卻又在告訴祂好像有哪裡出錯了。

就在這時，魔影似有所地轉，扭頭就看見一人一狗對著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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