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蛛網

破舊的衛生間。

兩名著胳膊的小混混堵在門口放風，約能聽見裡面嘈雜的聲響。

「怎麼回事呀，裡面？」

「要不要衙役們過來啊？」

路過的行人議論紛紛，好奇的眼神看向廁所裡面。

「還給我，還給我！」

「滾！」

「還給我，還給我！」

「滾！」

唐小天被一拳揍在臉上，後退的過程中不知被誰推了一下，額角撞在洗水臺的尖銳，登時流了下來。

「打他。」

林鑫手裡把玩著人偶，眼神戲謔地俯視唐小天。

一旁的花臂男吞雲吐霧地著煙，頭也不回地問道：「你確定那傢伙跟他不認識？」

「確定，他連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是路見不平唄。」

林鑫語氣不自覺帶上憤恨，「就是沒想到咱們被唬了這麼久。」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花臂男又問。

「我一直跟在他邊，當然知道。」林鑫握著人偶，語氣平淡。

「你真夠變態的！」

花臂男嫌惡地瞥了一眼林鑫，旋即目再次看向唐小天，下意識了右臉，即使傷腫消退仍覺得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眼珠子里的惡意呼之出。

「把他捆起來。」

在這間廁所里的，基本都是那天在巷子里圍堵的那一群人，正如李馗當時所想，這群小混混若是失去了震懾，報復起來會更加恐怖。

實際上因為林鑫恐嚇的緣故，唐小天在班級上已經沒什麼人願意跟他流談話。

或許不會鬧出人命，但是留下的心理創傷會跟隨人的一輩子！

唐小天昏沉地被用麻繩捆了起來，額角淌下的線模糊了雙眼，他只看見花臂男猖狂地笑著來到面前，解下腰帶。

嘭！

他被鎖在了廁所單間里。

……

……

蒼天的古樹。

風一吹，古樹上的果實像兩個腦袋一樣撞在一起，臉上似笑非笑。

祭祀的對象又換了一個男人。

原始族群里只剩老弱，他們再次跳起了怪異的舞蹈，腳下的影子錯盤結形如群魔舞。

古怪拗口的歌調在原始森林的上空奏響。

唐小天站在人群中央，目獃滯。

他轉過子。

毫無生氣的面容浮現出恐懼，蹌踉著摔倒在地上。

微熹的天下，小人兒站在他的後，踩著錯的影子。

這一次，唐小天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蒼白的面容，約莫六七歲的年齡，笑嘻嘻地看著他，唯獨那眼神直令他頭皮發麻。

的眼神。

新生，鳩佔鵲巢的眼神。

孩子出手。

似想要拉他起來。

「不要，不要！！！」

唐小天發自心地恐懼這個小孩，雙拚命地往後蹬去，搖晃著腦袋。

撲~

「哈，哈，哈……」

唐小天從床上猛地起，拚命著氣。

忽而抱住自己的腦袋，眉皺八字，裡憋出痛苦的吼聲。

良久。

「我做了什麼夢啊？」

唐小天用手胡拭掉臉上的冷汗，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他每天都在做噩夢，但是關於夢裡的容，醒來后是一點都記不起來，只是心有餘悸的覺久久不散。

腳步虛浮地走向衛生間，冷水順著臉頰落，混沌的腦子總算有了幾分清醒。

唐小天雙手撐著臺沿，抬頭看向鏡子。

鏡子里的他在笑。

「啊！！！」

唐小天被駭得倒退數步，玻璃門，驚恐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你害怕什麼？為什麼連自己都怕？」

鏡子里的「唐小天」臉上浮出不解。

我自己？

唐小天愣住了，他看著鏡子里自己，恐懼似乎慢慢消退。

「如果你連自己都害怕，你的邊就再也沒有人了。」

「唐小天」手著鏡面，語氣認真嚴肅，眼神還流出些許的心疼。

這句話，似打開了塵封的記憶。

那日的記憶。

……

……

門外響起紛的腳步聲。

接著。

木門被踹得搖搖墜。

咣當一聲。

門開了，出裡面被綁麻花的唐小天，頭髮浸，神憤怒而又狼狽。

著一尿味。

他不知道怎麼回去，正好又是休息時間。

回字形的建築，所有人的目如針般看向他，拿起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

直到這時，唐小天滿腔的怒火頓時化作難以言訴的刺痛，剮進心口。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看客的角本就是對惡意行為的縱容！

在這一刻，唐小天徹底墜進了深淵。

事後，他已經記不清了。

……

……

「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唐小天喃喃自語，他舉起手腕放在眼前，一條淤青的勒痕顯眼至極。

說話間，他忍不住用力錘了下洗臉臺。

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對，我們只能相信自己，所以我來幫你。」

鏡子里的「唐小天」緩緩說道。

「什麼？」

唐小天一愣，沒明白另一個自己的意思。

「你想報仇嗎？」

「唐小天」步步。

「報仇？」

霎時間，那些記憶如閃電般掠過腦海，唐小天咬著牙，用力點頭。

「那我們就去找他們！」

在這一刻。

鏡子里的「唐小天」出了手，面目帶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燈黯淡下來，房門輕輕關上，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

……

烏雲遮擋住明月。

旁的路燈拉出長長的人影。

唐小天眺著不遠小區的一樓，手裡還拿著個遠鏡。

「你想怎麼做？」

「你等著看就好了。」

耳邊響起自己的聲音，不由讓唐小天覺得有點不適和奇怪，但他並沒有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拿起遠鏡，看去二十樓。

……

一間臥室里。

睡夢中的林鑫忽地起，閉著雙眼，踱步到臺邊，緩緩爬了上去。

他張開雙臂。

夜晚的風似有些喧囂，吹得他的服不停抖，輕聲呼喚一聲：「烏拉哈！」

隨後便是縱一躍。

在他後的床鋪上，一個人偶笑得開心。

……

遠鏡里。

唐小天清楚地看見林鑫爬上臺，沒過一會，他就跳了下來。

他真的跳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唐小天放下遠鏡，神從驚愕慢慢轉變興，復仇的興！

「你看，人偶也回來了。」

耳邊悉的聲音繼續傳來。

唐小天轉一看，不遠的長椅上，人偶正笑著看著他！

「是的，能夠相信得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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