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左右不了……”

燕知春略帶無助地說道：“無論是天龍、青龍還是齊夏……我們都左右不了他們的布局。但我會和曾經說好的一樣……盡量替「極道」找到自己該有的結局。”

“知春，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力了。”江若雪嘆氣道，“我們都是獨立的人，你不需要替我們的負責。”

燕知春聽后面復雜地點了點頭，隨后馬上回過神來對周末說道：“現在不是考慮天龍問題的時候了……上面應該打得不可開……我們需要這里大批的「螻蟻」加戰局……你告訴他我需要布置一下戰，讓我們一舉殺掉所有的「天級」。”

“好。”周末安排人一邊查看著「極道」的傷員，一邊讓「螻蟻王」組織起各方「螻蟻」。

姨此時再也待不住了，跟燕知春說明況之后徑直跑向了出口，燕知春趕忙讓老孫和老鄧一起前去支援。

此時「貨艙」門口已經沒有能夠作戰的「地級」，可自己人也只剩下了老呂和人猴，二人站在一起，面對著那個瞎了眼的地鼠和他邊的幾個「人級」，雙方似乎都有忌憚，誰都沒有出手。

畢竟這種時候出手就會死人，可是在場的眾人誰都不想死。

“小丫頭……”老呂扭頭說道，“你也走吧……沒必要把命搭在這了。”

“大叔……我走不了。”人猴說道，“你能走嗎？”

“我他娘的也走不了……”老呂咳嗽幾聲，人猴這才發現他豬頭面的一直都在往外滲。

一個普通的「人級」是抗住了「地級」幾分鐘的毆打，沒死就已經是奇跡了，就算他上有「回響」也不見得能夠占得便宜。

“丫頭……我真的累死了……我這歲數跟你可比不了了……”

人猴將自己的面摘了下來，隨手丟在了地上。老呂看到的一只眼睛甚至都在混戰之中被打瞎，除此之外，的一條也變形了。

“咱們半斤八兩，是吧？”人猴笑道。

“你比我強點。”老呂也笑著說，“我他娘的現在還在累得發抖呢，以前我擺攤賣子的時候，也沒被人這麼揍過啊。”

“以前？你為什麼不打回去呢？”人猴問。

“嗨……你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不懂我們這種小市民的苦……”老呂搖搖頭，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墻上，“別人來找你麻煩，你挨兩拳就過去了，可一旦打回去，弄不好要賠錢的。”

“那他們打你不用賠錢嗎？”

二人誰都沒有在意眼前的敵人，在生命的最后關頭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賠？賠我三五百的醫藥費，然后下次打得更狠？”老呂干笑幾聲，“我得賣子養家，一旦被打到起不來，啥事都耽誤了。人嘛，欺負不要，忍一忍，日子就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人猴點點頭，“所以……你是「化」……”

“可不是嘛。”老呂笑道，“知道我有「化」之后我他娘的可開心啦！這樣一來無論怎麼被揍，我都不可能被打趴下，一定可以出攤的……”

老呂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哎喲……有點太累了……丫頭，我坐一會。”

;他靠著墻壁緩緩坐下，咳嗽不止。

“可是這次他娘的被打得太狠了……這些小年輕下手怎麼沒個輕重呢……打死人了怎麼辦……咳……”

老呂低下頭，想要手捋一捋自己的疼痛的后背，可他胖的胳膊始終都扭不回去。

他落魄地坐在墻角，表只是苦笑，仿佛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了。

“大叔，你快死了。”人猴面無表地說道，“有什麼言要代給我嗎？如果我活下來的話，會幫你轉達給其他人。”

“言？”老呂搖搖頭，“你這孩子凈嚇唬人……我好著呢……你別看我這樣，關鍵時刻我很聰明的，我后背多，不怕揍……倒不如看看你自己……你這傻孩子眼球都掛在外面了……”

“是，我應該也快死了，可我是學醫的。”人猴說道，“大叔，你一直都在吐，臟肯定碎了。”

“我自己的子骨我自己有數……”老呂的頭悶著，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自己也不信任自己了，于是改口說道，“況且……我也沒什麼「言」，我登上這個「列車」本來就是為了救人才來的……現在人救到了……我知足了……”

人猴嘆了口氣，緩緩坐到了老呂邊，手中的鋼筆也扔了出去。

“你知足了，可我還沒有，真是可惜……”人猴搖搖頭，“還以為這次真的能夠出去了呢……為什麼怎麼努力都不行呢……？”

“嗨，小丫頭……別說喪氣話……”老呂剛想要安兩句，忽然之間又咳嗽了幾聲，面再次被一片紅暈染。

他只能趕把面摘下來，里面的水也在此時撒了一地。

他呼吸著空氣，又咳嗽了半天才終于緩過神來，滿眼悲傷地說道：“唉，人真是脆弱……小磕小都有可能會殘廢、會死……”

“咱們可不是小磕小，小磕小會把眼睛打瞎嗎？”

話音一落，人猴也噴出了一大口，那中甚至還有臟碎片。

正說話間，站立的幾個「人級」似乎開始行了起來，他們互相換了眼，沖著兩個將死之人一步一步地走去。

不管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造反者」的人頭絕對是晉級的門票。

老呂知道自己的時候到了，等待著他的可能又是一頓悉的毒打，可他實在太累了，完全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他聽到好多腳步聲在耳畔響起，他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他聽到有個男人說“別擱這欺負人”。

他仿佛還聽到了心中的石頭落地。

可他的眼睛始終睜不開。

“老呂……”姨坐在他邊，握著他的手，像握著一個疲憊的孩子，隨后用悲傷而平淡地聲音說道，“沒事了……睡吧……睡著了……你的「惡業」就還清了……你再也不會自責了……”

“小嬋……”老呂的微微彈著，“我好累……記得早點我……別耽誤出攤了……”

“好……好……”

姨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在「原」和「傀儡」大放異彩地戰斗中，他們忍住悲傷送走了老呂和人猴。

在最后的時刻，甚至都沒來得及問問那個瞎了一只眼的孩子究竟什麼名字。

心中的牽掛是什麼？

又帶著怎樣的「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