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濛眼淚落下來，大顆大顆的滴落在手背。轉頭，縱目茫茫地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山景，九門嶺底下是嶙峋的怪石，是不見底的深淵，是吞了母親的惡魔。

李靳嶼聽聲音不對勁，側頭瞧，那漉漉的手背，他心頭一，有點無力又懊惱地仰了下頭：「別哭，你這樣我沒法開車。」

葉濛手進頭盔里，輕輕抹了下眼淚，這忍委屈的樣子，李靳嶼更不了，直接踩下剎車準備靠邊停。

葉濛急了：「你別停車啊！我不哭了。」

李靳嶼著臉，吸了口氣，「坐好。」說完，油門聲驀然加重，像一隻沉睡千年的森林之王，甦醒之後，發出一聲仰天長嘯的嘶吼聲，在山頂綿延不斷地盤旋著！

黎忱早已經抵達山頂的小紅旗，聽見不遠的油門聲也知道李靳嶼快到了，他下車來，倚著車門等，低頭看了眼手錶，預估大約八分二十六秒。

李靳嶼衝破終點線跟黎忱預估的差不多，差了三秒。他掐完表，拿著車裡的對講給起點的人報績，「八分二十三。」

然後對講機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喝倒彩聲，勾愷幸災樂禍道：「果然沒我快。」

李靳嶼剛把車停穩，拉了電子剎，回頭看了眼已經被後半程車速給嚇懵的葉濛，剛剛在儀錶盤上看見了什麼？二百二十碼？這人瘋了？

「嚇到了？」李靳嶼遞了顆糖過去給驚。

「嗯，太快了，腳有點。」

「好，那下次不開了。」

「可是爽的。」葉濛覺得自己腳有點，好像踩在棉花上，現在絕對不能下車，說不定會倒在地上，可是又覺得真的爽翻了，渾的細管仿佛都張開了。

「可以再來一次嗎？」翁聲地央求道。

李靳嶼熄了火，把腳從剎車上松下來，沒什麼緒地靠了會兒，聽見這話，轉頭盯著，毫無原則地應：「好。」

「還不下車嗎？」

「葉濛，」李靳嶼突然，葉濛轉過去，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在看，而是低頭在看方向盤，低聲說，「我不是故意冷著你，我也沒有高高在上，我把你藏起來，不是報復你，我只是不想讓我媽知道有你的存在。」

「李凌白嗎？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一些，但暫時跟你媽的事無關。」

「你是不是怕對我做什麼？」

他苦笑了下，默認：「因為我發現我完全不了解，我以前覺得只是貪權勢，不我，至還是我哥的，現在我發現，什麼都不，只自己。前幾年，新河的董事長於文青的兒子被人綁架，有人懷疑就是乾的，因為對方當時索要贖金的金額很詭異，似乎對於文青的財務狀況非常了解，偏偏就讓於文青一時之間難以籌措到這麼多現金，而且這筆錢後來甚至並沒有綁匪來拿走，但於文青卻因此缺席了一場青花瓷專場拍賣，那晚，一個六棱骨的魚紋瓷流新加坡。你知道嗎，於叔是從小看著我跟我哥長大的，跟我們家是世，於文青那個兒子，一口一個凌白阿姨。」

葉濛是知道這件案子的，想方設法地接近於文青，卻發現，於文青對人其實異常的防備。把頭盔摘掉，長發如瀑布散下來，凌又溫地散在後，錯愕地看著他，眼神里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李靳嶼說：「我沒有變，我更沒有想過讓你融進我的圈子裡，因為我本沒想過要留在這裡，我只想趕解決完這件事，就帶你回寧綏，不管你願不願意繼續跟我過下去。」

「今天也不是我邰泱泱來的，我這幾天一直窩在黎忱這裡，就是躲著，我哪知道邰明霄這個沒眼力見的還了一幫人過來準備表白。而且，我沒送過邰泱泱戒指，那戒指是邰明霄送給的畢業禮，我就包了個紅包給，我都沒送過你禮，我怎麼給送戒指啊，我又不是瘋了。」說完，他關掉車裡最後的電源燈，準備下車，「腳恢復了嗎？我抱你下車？」

葉濛嘆了口氣：「你不怕被黎忱看見啦？」

兩臺氣沖天的轎跑，並排停著，黎忱其實就站在他們旁邊。

李靳嶼降下車窗，朝窗外那倚著車門菸的男人，瞥了眼淡聲說：「黎忱是這幫人里，最有分寸的一個人。我就是當著他的面親你，他也不會多問一句我跟你的關係。」

……

黎忱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看見了什麼，算是人生第一次吧，煙他媽都給他嚇掉了。這事兒說出去大概那幫小子都不會信。

李靳嶼當著他的面，強吻了葉濛。

他把葉濛頂在車門上，兩手扣著不由分說地在兩側，葉濛當然不肯，像一條被人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魚兒，拼命地在他懷裡撲騰著，黎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能尷尬地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依稀還能聽見兩人齒糾纏間的接吻聲，伴隨著葉濛低低淺淺、不可思議地驚呼：「李靳嶼，你別 ——！」

李靳嶼不給息的機會，掐著的後脖頸，親得那一個囂張跋扈：「黎忱都不敢看，你怕什麼？嗯？」

黎忱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覺能出一個來了，心想，傻白甜你這兩年在外面到底學了什麼啊，挖掘機嗎？已婚的你他媽也敢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