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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濛手機上收到一條飛機票退票通知。因為當時買票留的是的電話。
【國航小書溫馨提醒:李靳嶼先生,您申請的退票訂單538273228XXX已完退票手續……】
那之後一個月,兩人一個電話都沒打。微信聊天也在那天戛然而止,對話仿佛就了結局,沒人再更新。
葉濛有時候會給老太太打個電話,問李靳嶼在做什麼,老太太悄悄告訴,李靳嶼在看書。葉濛心裡那顆懸著的大石頭好像就下去了一些。至,他沒有放棄看書。
「你倆怎麼了?」老太太怕李靳嶼聽見,捂著話筒,聲音像是從掖著的被子裡發出來的。
「他這幾天還好嗎?」
「好的,看起來還正常的,就是不太說話。」
「那就好,您幫我好好照顧他,有什麼況跟我說行嗎?」
「跟你說什麼呀,你在北京又管不著。你好好忙你的,他一個男孩子,有什麼事扛不過去。別擔心。」
結果不出兩天,老太太便主給葉濛打了個電話:「李靳嶼好像病得嚴重的,最近一直咳個不停。」
葉濛把剛簽完文件,到助理手上,舉著電話低聲問:「上醫院了嗎?」
「沒有,他不肯去。」
葉濛往後靠,仰在老闆椅里,默默轉了個圈,又坐回去,搭回桌沿:「您把電話給他。」
只聽老太太隔著房門沖裡頭嚷嚷道,「李靳嶼,你老婆電話。」
幾秒後,聽見一聲開門聲,然後悉的拖鞋聲從聽筒那邊傳來。
耳邊先是響過幾聲劇烈的咳嗽聲。
時隔一個月,再次聽見他的聲音,葉濛覺得有點陌生,他好像變了很多,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整個人好像沉穩了很多,但他還是連餵都懶得說,只低低的嗯了聲,表示在聽。
「說你咳嗽?」
「嗯。」他低低地應。
兩人都犟著,這電話仿佛就是一無形的繩,彼此各占據一端,扯著,拉著,來回掙扎著,又靜默僵持著,無非就是想將對方從電話那頭拽回來,誰也不願先鬆手。最終還是葉濛敗下陣來,生地說:「去醫院拍個片。」
老太太在看電視,正播到兒不宜的畫面,男主角親吻的角度拍得也熱火的,都能看見舌頭。老太太尷尬地把頭別過去,李靳嶼人仰在沙發上,一把撈過遙控索給關了,對電話那頭說:「不用,我沒事。」
葉濛不容置喙:「我聯繫我二姑了。」
李靳嶼擰了下眉,聲音不耐:「我說了不用。」
葉濛連名帶姓地他:「李靳嶼!」
「你不用這麼兇,我去行了吧!」他說。
葉濛也不知道自己這又哪兇了。
像是被自己的緒嗆住,李靳嶼又忍不住咳了兩聲,冷淡地說:「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電視一關,老太太就咕咚咕咚滾著椅走了,客廳只剩下他一個人,平安愜意地趴在小院外,盯著魚缸里的小魚。
「你還堅持是嗎?」葉濛忍了一個多月,終於忍不住說,「警察已經查到李凌白了,你還瞞著是嗎?死的那個新加坡華人藏家17號上午去找過你媽。」
李靳嶼:「所以呢,跟你媽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沒有,但是你媽被警方調查,這事兒提醒我了。你當時改口供,是不是跟你媽有關?」
「對我那麼差,我有必要嗎?」
「八年前,你就是個母的大學生,我覺得很有必要。」
「什麼話都被你說了,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葉濛失了耐:「那你倒是告訴我,你一個字都不說到底是為了保護誰?」
「我他媽能保護誰啊!」李靳嶼突然大吼。
那邊猛地就沒聲了,李靳嶼深吸一口氣,緩和了神,他說:「你先回來,行嗎?」
「你覺得我現在還回得來嗎?如果我媽的死跟你媽真的有關,你覺得咱倆還能過下去嗎?」
「過不下去就離,我不纏著你。你先回來。」
「我不弄清楚這事兒,我不會回來。而且,不弄清楚這事兒,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他忽然問:「你我嗎?」
又是一陣沉默,李靳嶼心頭像是被人狠狠剖了一刀,那刀甚至還覺得不夠似的在他心裡頭一下一下鑽著,他疼得發慌,他覺得他快瘋了,他又哭了,他媽的,這才一個月,快把他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了。
李靳嶼人仰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一手電話,一手著泛紅的眼角,像是一灘爛泥,毫無緒,一顆眼淚順著他的眼角落,他無奈地笑了下,然後用手抹掉眼淚,坐起來,大剌剌的敞著,整個人又頹又靡地弓著背坐著。
他梗著脖子茫茫然地盯著放在門口的高跟鞋。
好一會兒才頹然地低聲開口:「我改口供是因為我哥,那晚的目擊者不止我一個,還有我哥。但是我第二天怎麼想也覺得不對就去警局了。我不知道你媽的死跟我媽有沒有關係,或許有吧,因為後來在我家見到了那個男人,我哥怕我媽有麻煩,讓我去改口供,儘管對我很差,但我也不想出事,所以我答應了。你也可以說我是個母的畸形大學生。這就是當年我知道的那部分。你贏了。你跟我提離婚,你知道我會難過,會捨不得。可你還是提了,葉濛,你真的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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