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翩睜眼時，時間已經來到下午的三點整。

看著既悉又陌生的四周，並不是特別清醒的腦子，一時間更是宛如麻。

好在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還是悉的。

這才令顧翩翩懸空的心，逐漸鬆弛下來。

——喬渡。

“在上班嗎姐妹？”

聽筒裡，喬渡的嗓音聽起來泛著濃郁的擔憂。

如果要將這聲音拿來和平日裡，興雀躍的聲線相比。

那此時此刻的這份低沉，大有世界末日的即視。

眉頭一蹙的顧翩翩，剛懸著的心，瞬間又跳回了嗓子眼，“在的。怎麼了寶？是小季同學那邊出什麼麼蛾子了嗎？”

季以安去劇組已經快一個月了。

從他坐上去劇組的飛機開始，喬渡和他開始了異地。

由於沒有公開，也不方便探班。

難不因此……心生罅隙了什麼的？

被反問的喬渡一愣，緩緩啟道，“我和季以安？我和他沒有什麼問題。”

這份猶豫。

這份不篤定。

這在顧翩翩聽來，整個就是——和季以安的確出問題了。

沉默片刻後，顧翩翩緩緩開口，聲道，“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們之間，的確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喬渡嘆了一口氣，“是你老公……又上熱搜了。”

只是睡個覺的工夫，霍清昂就又上熱搜了？

顧翩翩的心，頓時千萬匹草泥馬在奔騰而過。

點開霍清昂的微信，兩人的聊天框裡並沒有任何的新訊息。

所以：

霍清昂這……又是揹著熱搜的？

別說喬渡支支吾吾，難以開口了。

就連自己，都實在是有些無言以對。

說好的坦誠相待？

說好的契約神呢？

在面前，難道它都只是個屁嗎？

沉片刻再睜開眼的顧翩翩，上的睡意已經全部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怒意，堪比火山發般滾燙，“我先看看熱搜姐妹，一會兒給你發訊息。”

喬渡“嗯”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

“既然那天晚上不是霍總在漢塔大酒店，那這個熱搜上的聊天記錄，你也要慎重。”

“畢竟，現在的聊天截圖一來可以PS，二來可以刪掉對話中的某句話，只保留自己需要的，然後擷取。”

所以：

喬渡並不是擔心自己怒急攻心？

而是擔心自己怒急攻霍清昂……

不是和位同一條戰線的人嗎？

怎麼現在……喬渡好像了霍清昂那邊的人？

顧翩翩倍困，但開口時還是點了頭，“好。我知道的。”

畢竟，理當然是要保持的，不然如何和盟友一起，同對手們鬥智鬥勇？

確定四周無人後，顧翩翩迅速拉開車門，走進電梯。

在17樓和38樓間猶豫片刻後，手摁了前者。

在不知道此時的霍清昂在做什麼，辦公室裡又有些什麼人的況下，貿然闖進去。

顯然是不妥當的。

推開設計部的門，顧翩翩第一時間就是找綠夏去樓下給自己買杯咖啡。

辦公室的咖啡實在是太溫，對此時的倦意毫無作用。

但在整個設計部，來來回回地走了一圈，卻沒有看到的影子。

坐回辦公室的顧翩翩，隨即點開綠夏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秒接的綠夏，微微抖的聲音裡，帶著竭力剋制的哽咽，“喂，老大。”

顧翩翩聞聲，眉頭一蹙，“在哪兒呢？”

“在樓下買咖啡，馬上上來。”綠夏應聲道。

顧翩翩頓了一下，“那順帶，幫我帶一杯上來。謝謝。”

“好的。”綠夏的口吻依然不鹹不淡，全然沒有平日裡神小妹的雀躍和歡快。

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頁面，顧翩翩點開綠夏的工作日程表，看了一眼後，心已經作出決定。

只是出於尊重和金錢的考慮，這份決定需要先經過霍清昂的同意。

“霍總，請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有件事需要和你報備。”

正在開會的霍清昂，看到顧翩翩發來的訊息後，眉心微微地了。

今日份態度這麼好？

霍清昂心，升起一抹不好的預。

五分鐘後，依然沒有等來霍清昂回應的顧翩翩，撥通了周巖的電話。

就坐在霍清昂旁邊的周巖，忙不迭地將手機遞了過去，低聲道，“霍總，你電話。”

這通電話連線聽鍵都沒有摁下，周巖憑什麼篤定是找他的？

霍清昂冷冷地睨了一眼周巖，一字一頓的冷戾聲線，好似從牙裡出來的一般切齒，“是你電話。”

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周巖，只得立馬按下接聽鍵，恭恭敬敬地開了口，“你好，顧總監。”

“周特助，請問霍總在嗎？讓他接下電話。”顧翩翩直奔主題地說道。

“在的。”周巖點頭，而後再次將自己的手機遞向霍清昂，“霍總，顧總監找你。”

霍清昂垂眸，看著螢幕上跳不停的Boss2號，眉頭一挑道，“不接。”

不接？

周巖正躊躇著，要如何委婉的給顧翩翩轉達這個不接。

聽筒另一端的顧翩翩，已經直接掛了電話。

難道這個世界就只準許霍清昂有脾氣的不接……就不準有脾氣的直接掛了嗎？

顧翩翩的果斷作，令雙抿的霍清昂，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掛了？”

“是的。”收起手機的周巖，看著霍清昂臉上的慍怒，屬實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接電話的人是他。

現在被掛了，惱怒的人也是他。

自家BOSS這麼難搞，也不知道太太平日裡……是如何忍他的？

須臾間，一極為強勢的迫，從霍清昂的眼眸中迸出，“到辦公室等我！”

“好的，霍總。”周巖恭恭敬敬地回應道。

心卻再一次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自家BOSS靈魂上一定有大病！

但收到訊息的顧翩翩，已經投到綠夏新專案的討論當中去。

等到給周巖回覆訊息，已經是在一個小時後。

而這個時候周巖正在投屏，給眾東看霍氏總廈集團這一季度的各個資料。

來自Boss2號的訊息，突然出現在了螢幕的右上角。

——“告訴霍總，辦公室等不了。”

——“我在沁園的雙人床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