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側躲著,段淮岸嫌來去,索把整個人從椅子上抱起來。
「段淮岸你幹嘛?」
「別吵啊寶寶,」段淮岸坐在沙發上,把懷念按在自己雙膝上,他眼瞼微微耷拉著,眼裡流出微末的戾氣,「我看看你手機。」
懷念制止不了他,只能提醒他:「你別刪他。」
段淮岸聲音沒什麼溫度:「知道。」
他能面容解鎖懷念的手機,三兩下找到微信的圖標,點了進去。
段淮岸掃了眼置頂聯繫人,還是他。
再往下便是商景澤了,他發了條新消息過來。
商景澤:【你家教課幾點結束?】
商景澤:【我可以帶你回學校。】
段淮岸:「你打算怎麼回?」
懷念說:「不回。」
段淮岸:「真不回?」
懷念:「真不回,我煩他。」
聽到這話,段淮岸勾笑了笑,「第一次聽見你說一個人煩。」
懷念默聲瞅他,此時無聲勝有聲。
就差直說,「我最煩的人是你。」
沉默。
段淮岸再度抱起懷念,把帶回餐桌邊:「算了,吃午飯吧。」
-
吃過午飯,段淮岸接了個電話便出門了。
懷念一個人待在家里,安靜地看書,手機始終保持靜音狀態。看書的時候很專注,兩門專業課的書看完,不知不覺間,外面天已經黑了。
下意識地喊了聲「段淮岸」。
「……」
無人回應。
懷念拿出手機,再一看,十分鐘前,段淮岸給發了消息。
【今晚我很晚回家,你早點睡。】
懷念回了個「哦」,了個懶腰,轉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餛飩。
餛飩是冰箱冷凍室里的,媽媽包的。
包餛飩的原因很簡單,有回大半夜懷念了,想吃餛飩。吃著外賣送來的餛飩,隨口說了一句:「還是我媽媽包的餛飩好吃。」
隔天,段淮岸就讓媽媽包了餛飩送過來。
懷念吃著餛飩,心很複雜。
媽媽還是段淮岸家的保姆。
而居然和段淮岸同進同出。
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以前也很規矩,和段淮岸之間涇渭分明。
即便那天人禮在教室里二人有過莫名其妙的對話,懷念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因為腦海里全是他最後的那句。
——「你要求還多。」
說話的語調毫無起伏,配上他寡冷的臉,自帶嘲諷意味。
反正懷念有被嘲諷到。
那之後,懷念都不太敢正眼瞧段淮岸,生怕不一小心和他對視,然後看到他用眼神瘋狂嘲諷自己——「你找男朋友的要求太多了」、「自己條件不怎麼樣但是還挑」。
後來。
再有集是什麼時候?
是謝師宴那晚的初夜嗎?
不是。
那是之後的事了。
謝師宴再往前,高考結束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段淮岸吻了。
……
高考結束那天,懷念回教室收拾東西。
聽到教室後排,遲逕庭的聲音:「今天去你家吧?哥,我你爹行吧,我今兒個準備和告白。去別的地方一定會發現的,我左思右想,你家是最好的告白地點。」
懷念下意識回頭,然後就看見了遲逕庭剛認的爹——段淮岸。
段淮岸像是剛進教室,就被遲逕庭攔住。
他神態里著不耐煩:「你有病?」
「咱們哥們一場,你不能行行好?全哥們一樁事。」遲逕庭描述著告白畫面,「我已經想好了,玫瑰花,蛋糕,煙花,到時候告白功,窗外噼里啪啦地放著煙花,我倆在煙花下親的纏纏綿綿。」
段淮岸敷衍:「恭喜。」
遲逕庭:「就這麼說好了,去你家。」
段淮岸:「回你自己家。」
遲逕庭:「我爸媽在家,我當著他倆的面告白,我爸會打死我的。」
段淮岸:「你爹我也想打死你。」
見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段淮岸,遲逕庭抓耳撓腮,他視線往外掃,捕捉到懷念的影。靈機一,跑到懷念面前:「小保姆,你晚上有活嗎?」
學校每年的分班是在高二,高二開學,懷念意外和段淮岸、遲逕庭分到了一個班。
也因此,遲逕庭知道了懷念就是和段淮岸住在一起的,保姆的兒。
沒有陌生人的時候,遲逕庭會打趣般地喊一聲「小保姆」。可能是他長得太帥了,帥哥說什麼都是對的。也可能是他毫無正行的不著調模樣,讓人察覺不到一點惡意,所以懷念並沒有糾正他這麼自己。
「沒有。」懷念老實地搖搖頭。
「那你晚上幫我布置一下告白現場。」
「……」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求婚。
遲逕庭:「我家司機到了,小保姆,你東西收拾好沒?我送你回家。」
懷念想拒絕:「不用……」
可是遲逕庭已經一把抓起手裡的書包,將桌上的東西一腦兒地塞進書包里。然後自作主張地帶著懷念的書包出了教室:「你倆作麻利點兒跟上行嗎?告白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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