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領著丫鬟直接上了馬車，沒有朝對岸看的意思，景璃沒說什麼，囑咐車夫慢些。

*

沒了景萱在一旁，楚悅覺更不自在。

側的男人本就生得高大，因為習武的緣故，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力量。

尤其經過戰場上的歷練，更添人的氣勢。兩人並行時，顯得看起來格外弱小。

景璃也察覺到了，不過形都是天生的，這一點無法改變。

那些人越是朝這邊看，楚悅越能覺到路過的行人朝投過來的目充滿同，仿佛是被迫跟著他一般。

楚悅不喜歡別人這樣看待他們。

要不分開走？能吸引些目？

打定主意，楚悅加快速度，走在景璃前面。

景璃看著兩人間越來越開的距離，眸中閃過無奈，放慢腳步。

*

茶樓里上午有說書，下午有折子戲，快開演了，看客陸陸續續進場。

楚悅邁上臺階進去。

劇場共有兩層，一層為散座與池座，二樓靠近戲臺之為坐，以屏風相隔。

進門後就是大堂，夥計不聲打量完楚悅的著，比手引著楚悅往大堂的池座里引：「姑娘請隨我來。」

楚悅面微僵。

從前在霖州時，從來都是去坐，今時不同往日，夥計見著樸素，自然按普通的客人招待。

倒也是人之常。

楚悅溫聲開口：「提前和貴店預定過的，在乙字號坐。」

夥計立即換了態度。

能花大價錢預定坐通常非富即貴，這姑娘雖然著簡素，人卻落落大方，原來是有來歷之人。

夥計誇張地輕輕自扇了一掌：「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姑娘勿怪，請。」

世人多是先敬衫後敬人，沒什麼稀奇的，楚悅大度笑笑，跟著夥計去二樓。

以示補償，夥計不態度殷勤，還送來兩樣點心與一壺清茶。

安頓好，楚悅就讓夥計出去，向空的走廊。

那時顧著避開那些人獵奇的目，沒有留意到後的景璃。

他沒有跟來，也沒有說一聲。

楚悅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門口人來人往，也不知他去做什麼了，還來不來。

站了會，原本熱鬧但有序的門口出現些異狀，有兩個剛進門的男子進來後不往裡走，而是一人守著一邊，恭恭敬敬地等來人進去後才往裡走。

隨著景璃進，以他為中心的客人自發避開，連話也不說了。

楚悅看在眼裡，心裡沉甸甸。

這些人雖表現出了對他的敬重，卻也沒有掩飾畏懼。

他在戰場上先士卒，殺的敵軍是有些多，但不也能幫我軍減傷亡，不也是為了保護能在這裡聽戲不用上戰場的大夥，為何要用害怕的眼神看他呢。

「將軍請，就是這裡了。」

還是剛才帶楚悅上樓的夥計，停下腳步，比手請景璃往裡走。

楚悅看看冷峻威嚴的景璃，在看看誠惶誠恐的夥計，鼓起勇氣沖景璃綻出笑容：「你來了。」

景璃一怔，對上姑娘純淨澄澈的眼，頷首。

夥計如釋重負，完任務後匆匆離去。

等景璃坐下來，又用那種灼熱的眼神看時，楚悅就後悔了。

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套近乎。

只是不希被人畏懼了一路的他覺得，他這人有多可怕，頭腦一時發熱就那樣做了。

楚悅懊惱垂眸，真怕他又用之前的話。

看著對面的姑娘通紅耳珠，景璃深邃的眼孔里溢出點點笑意：「多謝阿悅，幸虧有你，不至於令我覺得自己是個不近人的怪。」

果然來了，楚悅攥著膝上的褶，小聲強調：「他們是不了解你才會那樣，你別放在心上。」

景璃：「阿悅安心，我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會介意的看法麼？

楚悅暗中搖頭，抬起頭。

越是不好意思，越容易顯得人心虛。

在熱意從耳珠蔓延至般脖頸之前，楚悅主換了話題，：「世子最近不忙？」

不然哪有力又是接送楚昕，又是偶遇們。

景璃執起茶壺，給楚悅沏茶：「這一回戰果空前，朝廷有意讓將士修整些時日，所以還算空閒。」

楚悅發現，男人的手掌寬大，不算小的茶壺被他托在手裡，仿佛是個小玩意似的。

楚悅點點頭，又說了幾句關於他關照楚昕的客套話，心虛地捧起天青建盞。

見之前好像有好多話要說，真見面不知該說什麼了。

說多了怕顯得輕浮，不開口又擔心顯得無趣。

看了眼戲臺，那邊還在做準備，景璃看出姑娘似乎沒話要和他說。

結輕滾，景璃看著姑娘的發頂開口：「你們在雲軒遇見孫仲了？」

只要談得不是與他們自己，楚悅變得自如很多，點頭說是：「湊巧遇上了，就在相鄰的隔間。」

景璃想起孫仲看見他時的視而不見。

他的手掌大，手指也長，用兩手指就能穩穩住建盞：「與孫仲同行的似乎是個子。」

想著景璃同孫仲是好友，且孫仲也說要請他們喝喜酒，沒什麼好瞞的。

楚悅啟：「那是姑娘，同孫大哥正在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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