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嬈一聽這話，臉頓時一紅，一雙修長的眸子轉過來，有些訝異地瞪了韓泠一眼：“妹妹怎的平白汙人清白？”

韓泠懶得理，程嬈從小就喜歡韓擎，還能不知道？

韓擎十三歲以後，一共就回家那麼三四次，次次要過來看，一口一個表哥地得那一個生。

後來韓擎突然親，還聽說大病一場，在家裡待了幾個月沒出來見人。

韓泠倒是著實幸災樂禍了一番，最討厭康姨媽家裡這兩個表姐了！每次見到都要明裡暗裡地數落舉止不端莊，日後嫁不出去。

還真以為人人都跟這兩個人一樣，滿腦子都是要嫁出去啊？

都央求好大嫂了，等過了十六歲，便跟著大嫂家的商隊出海去，一輩子逍遙自在，才不稀罕當什麼高門貴婦！

韓泠把在一邊一臉茫然的小嘉拉過來：“嘉嘉，姐姐帶你去我三嫂嫂的梅園玩兒去。

這梅園，可是我三哥為了嫂嫂特意找人從南地運回來上百株硃砂梅，命人一點點種的，跟白家後院裡的一模一樣，就是怕嫂嫂想家。”

程嬈眼神裡略過一幽怨，垂了眼眸沒有說話。倒是嘉興得兩眼冒星星，又有些怯怯地問：“姐姐……咱們去了，會不會被侯爺哥哥罵呀？”

剛才看了一眼韓擎，他長得好高大，雖然很好看，可是表總覺得有點兇，怪嚇人的。

萬一他不願意旁人去他給妻子種的梅園呢？

韓泠得意道：“不會不會！我三嫂嫂最寵我了，便是我三哥罵我，也會攔著的！”

嘉大眼睛笑月牙兒：“那姐姐快些帶嘉嘉去吧，嘉嘉還沒見過小孩拳頭大的梅花骨朵長得什麼樣子呢！”

一旁程家兩個姑娘一聽，又對視一眼。程嬈看了一眼妹妹，下微微一抬，程姝立刻開口對韓泠道：

“泠兒表妹，帶我也去瞧瞧吧。”

韓泠有些不願地看了二人一眼，抿了抿道：“那……好吧。”

程嬈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答應得這麼輕易，還以為又要揶揄自己一次。

程嬈在心裡輕輕哼一聲，還算識抬舉。日後韓泠也算是的小姑子，就算不喜歡這個野小子似的姑娘，面上還是要同好的。

這才笑笑道：“多謝妹妹，那便由妹妹帶路吧。”

韓泠點點頭，拉著嘉的手轉了個頭往後門走去，角勾起一點不懷好意的小笑容。

***

白荷好歹被韓擎從這些人中間拯救出來，回了房間躺著。

倒是不累，就是覺得有點吵。霍家這三位老姐妹，若是單獨一個，還能對付，三個湊在一起，一張抵得過千軍萬馬。

三張就是三萬兵馬，實在是難以招架。

韓擎蹙著眉：“若我不回來，你是不是還要在那裡被鬧著？”

白荷抿了抿：“若是隻有二位姨媽，我便謝客了，可畢竟老夫人也在……”

韓擎一時無語，後宅離前院很遠，此時後面一片寂靜。他低頭親了親白荷的額頭，沉聲問：“可有什麼不適？藥膳都按時吃了？”

白荷無奈：“自然都被荔兒盯著吃了，這小丫頭，只要我不吃完便不走，杵在那裡一不，是不是侯爺教的？”

韓擎沒說話算預設，手心裡握著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白荷抬頭，一雙溫的眸子裡含著秋水一般：“怎麼了？”

“我下個月，可能要出去一陣子。”

白荷微微偏著頭：“……陛下侯爺去平南嗎？”

韓擎一愣：“你怎麼猜得到？”

白荷開口：“並非我一人猜的，上個月我回揚州見了父親，是父親同我說的，若是侯爺平安歸來，可能就要去平南。”

白相，白澤清。

他問了一句：“你父親如今如何？”

白荷淡淡道：“在揚州老宅裡養老，日日喝茶寫字。倒是樂得清閒。”

白澤清當年也是權勢滔天的人，機關算盡，就錯一步，看錯一人，便被拉下馬。

可如今依舊敏銳，韓擎想，白荷那子沉靜又敏銳的書生氣，可能就來自於白澤清。

“你有孕的訊息，可人傳去揚州了？”

白荷點點頭，言又止地開口道：“父親說……侯爺若真是皇子，日後就算不繼承大統，也會為……未來新帝的眼中釘，中刺。”

韓擎失笑，搖了搖頭，他這個岳丈當真有點未出茅廬而定天下的意思了。

韓擎手去抱住：“，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白荷靠在他懷裡，輕聲道：“妾知道，妾……一定懂事。”

聲音有了那麼一點點哽咽，有點想哭了。

你看，母親說得對，一開始就不要太將夫君方在心上，否者後來，一定會難過的。

若是韓擎當真了太子，了皇帝，三妻四妾都太，便是他想跟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天下人也不會同意。

當然，不能說什麼。知道在韓擎心裡很重要，可這世上不由己之事太多了。

韓擎推開一段距離看著的臉：“怎麼我還沒走，就哭上了？”

白荷抿了抿，下意識地手了小腹。

韓擎盯著，表忽然一邊，語氣有點兇地問：“白荷，你不是又起了給我納妾的心思吧？”

白荷一怔，連忙搖搖頭。

韓擎將信將疑，低頭親了一口：“不許想，知道麼？從前中意你三年，不也沒有過別人，如今怎的就忍不得了？”

而且那時候他才十六七歲，最是……的年紀。

白荷覺他說得有些離譜，連忙道：“侯爺放心。母親們還在外面，不要幾位長輩久等，侯爺過去看看吧。”

韓擎這才起，給掖了掖被子，開口道：“你困了便先睡。”

說罷，起了出去應付他這幾個姨媽。

***

幾個小姑娘走在梅花之間，暮將至，暖夕落到片片紅梅之間，梅花之間還殘留著點點雪白的積雪，分外麗。

郭嘉興得在花叢中跑，小心地問一邊花園裡的丫鬟可不可以摘一朵戴在頭上。

待得到了應允，這才小心地摘了一朵，韓泠替戴在發上。

程嬈跟妹妹慢慢地走在花叢之中，心中一陣陣的酸和不甘。

若沒有白荷，今日這花園裡種的就是程家後花園裡薔薇。

那麼多年，始終執意地想要嫁給韓擎，就是因為過去七年，韓擎似乎誰也不喜歡，從未見過他格外中意哪個子。

於是總覺得自己可以不死心，韓擎總是要娶妻的。是他的表妹，父親位不算高，但是哥哥今年是三甲之一，程家馬上就要起來了。

可他原來一直以來主意都那麼正，原來一直心裡都有別人。

程嬈越想心中越酸，恨恨地看了滿園的紅梅一眼，只覺得刺眼無比。

不過，母親說，就算不能做正妻，貴妾也是做得的。白荷那個得不行的子，只要進門，本不可能得過自己。

一旁程姝似乎看出姐姐心事，拉了躲開韓泠和嘉，到了另一邊的梅叢邊。

程姝開口道：“姐姐，你當真想嫁給表哥？”

程嬈微微一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莫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