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拿了香膏塗在韓擎下上，小心地用一把小刀子給他刮臉。

夜安靜，四周水汽氤氳，整個溫泉室點了不悠悠燭火，連池水上也漂浮著一點小花燈。

白荷沒做過這等事，拿刀的手有些不練，左手託著他的下，右手執刀小心翼翼，生怕刮傷了他，蹙著眉，十分專注。最後終於磕磕絆絆地給他刮好，忍不住道：“原來男子的胡茬長得這樣快，怪不得侯爺每日早上要刮呢。”

白荷拿了帕子將他下上的香膏乾淨，韓擎手將抱進懷裡，終於湊上去親了親的角，他其實在營裡也不是天天刮，只是娶了白荷以後恐不喜歡，這才日日這麼勤。

溫泉池水溫溫熱熱，下面有供人坐下的小臺。韓擎一邊親吻一邊抱著水，口呼吸起伏，低聲道：“媽的，忍得老子好苦。”

白荷臉發紅，卻沒有再推著拒絕他，閉著眼任他在頸側咬出一個個紅印子。忽然被抬起來，白荷一睜眼，看見他託著自己的腳在腳背上親了親。

連忙道：“不，不行……”

吻從腳踝親到腳趾尖，白膩纖細的腳被握在一隻掌心滿是繭子的大手之中，白荷靠在水中要躲，可腳腕被死死攥在他手中，到底是裡裡外外都被親了個才給放下。

白荷臉紅得要命，幾乎說不出話來，韓擎呼吸有些沉重，攬著的腰將人摟在自己懷裡，似笑非笑道：“好香。”

白荷咬著，眼尾被欺負得微微發紅，小聲罵了一句：“登徒子。”

韓擎被這清冷又氣的一聲罵的小腹一，聲音得更加厲害：“再罵幾句，我聽……”

白荷嗔怒地看著他：“你！……”

韓擎扶著的，在耳邊低著教道：“混蛋，狼，賊，無賴……”

白荷咬著不說話，不想讓他得逞，卻在水裡被打了一下，不輕不重，卻也結結實實的。韓擎湊到耳邊咬了耳垂一口：“快點，，我想聽。”

呼吸噴到耳後，子微微了一下，抬頭看他，終於開口，執拗道：“……我不會。”

韓擎張咬了一口的臉頰，像是小跟親近的人玩鬧一般，不用力，卻親暱得很。周遭空氣溼漉漉的，他眼神也溼溼熱熱，水珠從他繃的口慢慢下去，沒小腹的壑之中，他有些發狠地道：“白荷……你折磨死我了。”

小臂發力，頃刻間將按在下，四周水花濺起來一片，白荷輕輕驚呼一聲，尾音卻被封在一個吻裡收了回去。

一室旖旎。

***

唐孽坐到知穗床前，從口的襟拿出一把短匕首，扔到知穗被子上。

知穗眼神一滯，將那刀拿起來。刀鞘上是嵌銀的麗花紋，刀柄上還墜著一顆海藍寶石，看起來十分華貴。

唐孽開口道：“送你的，日後，這便是你的刀。”

知穗微微用力，將那刀從刀鞘裡出來，雪亮的寒閃過，小心地了那刀刃，只是輕輕一，頓時將指尖面板劃破了一點小小的口子，珠頓時湧出來。

知穗吃痛，將手指送進裡止。

唐孽開口道：“很鋒利，但你要學會馴服。昨日你問我，你不夠高大強壯，如何殺人。既然不夠強壯，便要迅速與靈活，最重要的，是能夠學會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在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知穗的目才從口移開到臉上，方才為了拿刀解開了一點口，滿雪白微微出一點壑，的確是風很好，哪怕子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唐孽瞇眼：“剛才那一瞬間，便夠我殺你。”

知穗咬：“……阿姐，你為何幫我？”

唐孽有些慵懶地靠在床邊，看著開了一半的門，門外是鎮司後院，沈囂正站在那裡跟人核對新到的兵數量。兩箱武放在院中，鋪了一地。

這匕首，不是特意要的，是沈囂方才突然塞給，說這刀輕，小巧，靈活，適合小孩。

唐孽似笑非笑：“幫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知穗定定地看著：“……我能也替雪穗報仇嗎？”

那是同一起被帶過來的另一個小姑娘，是的表妹，原本是在轎子上陪著轎的。

人在半個月前被帶走，回來時只有一副薄薄的。

“如果有命令，當然。”

唐孽拍拍的肩：“姐姐還有事，你跟這個小玩意兒互相悉一下，等你能夠起來，我便開始教你。”

知穗不釋手地著那把刀，頭也不抬地點點頭。

再一抬頭眼前已經沒有人了。

***

唐孽靠在後院的柱子邊兒看著沈囂站得筆地聽人報賬，有些滿意地瞇了瞇眼睛。

無論看多次，都覺得指揮使大人材極好，蜂腰長，肩寬背闊。錦衛行事在暗，以靈活為主，故而不似軍和鐵營那般要練得壯得要命。他材勁瘦，下頜線條鋒利，一雙丹眼微微上挑，工作時眉宇間帶著一冷肅和正經。

看自己時候也是。

沈囂早便察覺到長廊上的目，抿了抿沒多說，一直等到來送兵的人都走了，大院裡空空如也，才抬頭看了一眼唐孽：“……還沒看夠？”

唐孽嗔他一眼：“大人真小氣。”

走上前去，低頭看了一眼唯一留下的那把新劍，這是沈囂給自己訂的。跟他原來那一把的長度與寬度一模一樣，外形也幾乎沒什麼區別。

唐孽拿起來看了看，手敲了敲劍刃，劍嗡鳴，這是把重劍。錦衛裡用重劍的人不多，沈囂算一個。開口道：“劍是好劍，就是缺了點什麼。”

說罷抬手還了他，沈囂接過來，抬手一看，瞧見那劍柄上不知何時被人栓了一條小小的劍穗。

劍穗上墜著不米粒大小的玉珠子，通也是淺碧，十分巧。

沈囂一愣，抬頭看，唐孽衝他眨眨眼睛道：“生辰禮。”

沈囂拿著劍站在那裡，子有些僵，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十一月十四，正是他生辰。

他自己都忘記了，他低頭看著唐孽，唐孽臉上是小狐貍一般的笑，滿臉寫著：“快誇誇我。”

結果眼前的大冰坨反而冷著臉問：“未經我允許便去私查我的檔案？”

唐孽笑得全然沒有一點犯錯的心虛，反而意味深長地抱著手臂上前他口：“那大人準備怎麼懲罰奴家？”

沈囂臉有點僵，沉默片刻，開口道：“下不為例。”

唐孽就知道，他這個人，刀子豆腐心，現在心裡肯定死了。於是得寸進尺道：“大人生辰，長壽麵肯定要吃的，我去陪大人喝兩杯。”

沈囂剛要開口拒絕，一低頭看見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拒絕的話忽然卡在裡嚥了回去。

午後的秋風吹過庭院，將那劍穗上的小玉珠子吹得叮噹相，聲音清越。沈囂低頭看一眼，髮釵上一模一樣的小玉珠也隨風輕輕撞幾聲。

沈囂在心裡嘆了口氣。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