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
——
薛麗家就在曲水鎮的主街旁,陳浦把車停在路邊觀察。那是一棟三層小樓,房子很新,青牆紅頂,瓷磚潔。門口還掛了兩個很大的紅燈籠。門口水泥地上,停著輛看起來也很新的轎車,市價20多萬。
「先跟周圍鄰居打聽一下。」陳浦說,「到你的長項了,包打聽。20分鐘,我要知道這個家所有的。」
李輕鷂用一種極其嫌惡的眼神看著他。
陳浦笑著探過去,右手扣住的後腦,親了一口說:「逗你玩的,不過你這方面確實是全隊最會偽裝的。」
李輕鷂手把他的臉推開。
但還是在仔細觀察後,挑選了一家離得不遠的小賣部,門口有兩三個人在聊天。
不過陳浦說得沒錯,這種事李輕鷂出馬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憑著溫婉單純的氣質、親切討喜的笑容,還有滿胡編造的朋友關係,以及在小賣部高達50元的消費,順利從那幾個鄰居口中打探出,原來早在去年夏天,薛麗已病死家中。
而且,薛麗家的經濟條件,本來並不好。父母務農,還養魚塘,賺的錢不多。薛麗的哥哥讀不得書,人也不勤快,之前在鎮上送快遞,收勉強餬口。是薛麗生前的工作單位,據說是個大集團來了人,支付了一大筆恤金,很有人味。他們家這才能蓋起新房,買了新車。
第24章
李輕鷂把小賣部大姐塞給的、最後幾顆南瓜子遞給陳浦:「試試,大姐自己家裡炒的,香。薛麗去年就死了,街坊鄰居都知道,的戶口應該還在湘城,家裡人卻沒去銷戶。過世的時候,辭職已經有幾個月了,華譽卻有人送來一筆不菲的恤金。資本家都這麼慷慨嗎?」
陳浦笑笑,拈了一顆瓜子過來磕,說:「反正我家那些資本家,沒這麼大方。」
「你這麼吐槽自己的父母兄弟,他們知道嗎?」
「實話實說而已,他們都是正常人。走,上門拜訪一下。」
這就是不暴份的意思,如果這家人和向思翎真的有所勾連,避免打草驚蛇。
薛麗的父母面相老,老實。陳浦二人自稱是薛麗之前在華譽的同事,最近才知道過世,正好出差經過,過來看看。薛父薛母趕忙倒茶,擺出些水果,很是客氣和激。
薛麗的哥哥薛志,三十出頭,相貌普通,看起來有些油,講話口氣也大,沒聊幾句就開始吹噓自己在湘城的人脈和見識。陳浦和李輕鷂都笑著應合。
尤其是李輕鷂,始終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真誠地著他。長得漂亮,氣質不俗,這令薛志腦袋發熱,越講越興,到後來幾乎是陳浦和李輕鷂問什麼,他答什麼。
「沒想到華譽這麼好。」李輕鷂嘆道,「是誰來送的恤金?我猜,一定是我們向思翎向總,對下面一直很好。」
薛志笑看著說:「你猜得很準,就是向總。對我們家,真是沒話說,親自來送恤金,說我小妹,是最好的員工,們也是好朋友。我誰都不服,就服向總。長那麼漂亮,還是大老闆的兒,能幹又善良,不愧是以後大集團的當家人。」
李輕鷂笑容可掬:「說得沒錯。對了,還有件事,我提醒你們一下,可能有些多餘。薛麗不在了,原來的戶口、銀行卡、社保關係什麼的,都還在湘城。譬如說銀行卡,新聞上就有,有人過世了,親人也不知道銀行卡里有錢,銀行也不會主通知,那錢就白白放在那兒。還譬如社保,我也不懂這個,原先的那些社保金,能不能取出來,怎麼取。是不是跟戶口也有關,要去湘城銷戶。這些你們都辦理清楚了嗎?」
薛志手一揮:「這些你放心,我小妹回家的時候,銀行卡就都代清楚給我們了。至於其他的,小妹一過世,向總就來了,什麼戶口份證社保關係,全都給,替我們辦好,本不用心。只要能拿回來的錢,全都一筆一筆,給我們要回來了。那些錢,和恤金相比,本不算什麼。」
李輕鷂贊道:「向總真是個大好人。」
——
陳浦和李輕鷂走之後,薛志本來打算出門找朋友打牌,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還是上半年,端午節,向思翎又給他們家寄了粽子,還打電話關心家裡近況,把全家人得不行。
那個電話的最後,向思翎還說了幾句話:「要是有湘城來的人,找到你家來,問薛麗的事,就跟我打個招呼。」向思翎的意思是,是因為跟薛麗私好,恤金才給得額外多,其實遠超集團標準。萬一有人來打聽,可能是工作上的競爭對手,想找的岔。讓薛志記得第一時間通知,也好有個準備,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煩。
薛志一拍腦袋,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想想自己應該也沒說什麼不能說的,他就給向思翎去了個電話,畢恭畢敬地說:「向總您好您好,好久沒聯繫了,沒打擾您工作吧?我打電話來呢,主要是記得您上次的囑咐。今天上午,有兩個人來家裡,一男一,說是薛麗以前的同事。不過我覺得他倆和善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時,向思翎正坐在家中的無敵開闊江景面前,屏氣凝神練習瑜伽。
好像完全沒有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的干擾,一邊優雅緩慢地做著一個又一個的高難度作,一邊與薛偉耐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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