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個曾經最溫婉細緻的姑娘，如今生活在如此堅糙的環境中。和這一切是那樣的格格不，可又奇異地融為一。

駱懷錚著生活的屋子，著廚房裡那個正在忙碌泡茶的影，敲開這扇門之前，原本滿懷脹滿的心事，忽然間，有些消退了。

在要做的事面前，在背負的信念和義面前，這件事，似乎顯得有些渺小。

李輕鷂端著茶臺回到客廳。那是套深灰小茶壺，緻小巧，倒是像會喜歡的東西。取了兩個同茶杯，不過虎口大小，倒了兩杯，第一杯放在他面前。

「謝謝。」

「嘗嘗看。」

駱懷錚端起，吹了吹，輕啜一口，果然清香回甘，口微醇，這茶絕不便宜。

「好茶。」他贊道。

李輕鷂端起另一杯，微微笑著。

駱懷錚放下茶杯，問：「冒昧問一句，你哥哥的事，怎麼樣了？」

李輕鷂搖頭：「還在找。」，涉及案，自然不能多說。

「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以後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謝謝。」

兩人一時間靜下來。

李輕鷂家的沙發比較矮，是鍾意的適合蜷或者直接滾到地面坐下的高度。駱懷錚坐在上頭，就顯得侷促了。他稍稍弓著背，長都到茶幾側面去了。他盯著桌上的茶，一時沒吭聲。李輕鷂也就握著茶杯，低頭等待著。

「其實你剛才問的問題，我已經有了答案。」駱懷錚抬頭看向，「我這輩子，依然想去搞學，做研究。之前創業，並不是因為喜歡，只是那時候，除了生存，我沒有別的目標，也不可能有。如果能去清華，我肯定要爭取往深的讀，讀完本科再讀碩博。將來如果能留在高校做個小研究員，或者講師，哪怕不了大學者，錢不多，我也會很高興。我喜歡那樣的生活。」

李輕鷂聽得心裡一片，眼睛裡也有了酸意，說：「真好，真的。」

駱懷錚沖笑了笑，目一直停在臉上，像是要進的靈魂深去。他說：「但我告訴你還沒想好，是真的沒想好。」

「為什麼？」

他忽然就不看了，轉頭盯著另一邊，出一段筆直的脖頸線條。他說：「開頭那幾年，我經常想你。想我們在一起那些時，雖然很短暫，可是很快樂，我這輩子從來沒那麼快樂過。有時候我總以為自己在做夢，夢醒了，就還能回到學校，坐在你邊，然後還可以跟你一起去BJ。有時候，熬不下去了，我就天天盼著，你能回心轉意來看我。如果有你的支持，我想自己能好過很多。因為你對我的意義，和爸媽，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但是後來，我適應了牢獄生活，接現實，冷靜下來，又覺得，你不來，才是對的。因為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你不來，就不會給我虛假的希，使我更快地接現實，適應新生活，而不是一直活在脆弱的夢中。這樣，對你我都好。」

李輕鷂的眼淚毫無徵兆地落下。

「對不起。」非常艱地吐出三個字。

駱懷錚定定地看著空無一的地面，臉上卻笑了，是真正寬厚溫的笑，他說：「你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每一句，都是我的心裡話。如果在那種況下，還想自私地想留下你，那我還是人嗎？」

李輕鷂偏過頭去，著窗外濃濃的夜，今夜的雲層很厚重，一重又一重，看不到星，的心，卻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寂靜。

駱懷錚慢慢述說著過往，這也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當那些話從他的心口掏出來，他仿佛能覺到自己的，都隨之鮮活地跳著。

他手給自己再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放下茶杯，修長的十指握，兀自用力了好幾下，才說：「我真正想說的是，和你重逢之後，我有點分不清，對你的，到底是，還是懷念。我總是想見到你，又怕見到你。擔心你和從前不一樣，又怕你和以前一樣。後來我漸漸明白了，分辨這些，並不重要。世界上的，本來就有很多種樣子，很多種原因和結果。重要的是，對我來說，這份，這份思念，它有沒有停止過？」

第7章

駱懷錚終於看向了，眼眸清亮，鼻尖通紅，神寧靜：「我不止一次問自己，還想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發現從來沒有第二種答案。不是說，我是個絕世大種，我想我也沒有那麼天真。也不是說，我們的初，18歲的，只好了大半年，它就深刻到一生難忘。

可是李輕鷂，我只是一直在想，七年前的那個夏天，我們明明並沒有分過手。在我全心全意著你的時候，在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時候，一切突然中斷，我的人生，我們的。我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和你的所有聯繫。我的，七年前被按下的是暫停鍵，並不是清除鍵。我想我從來沒有停止過你。」

李輕鷂已是滿臉的淚，低下頭，連幾張紙巾，用力按住眼睛。

駱懷錚仰頭看天，又笑著說：「對不起，又把你弄哭了。可這些話，我不說出來，這輩子都不甘心。你就寬待一次，好嗎？」

李輕鷂哭著又笑了，可表還是很難過。駱懷錚拿手背迅速了眼睛，看著。天知道他有多想手去的臉，的淚。或者像年時那樣，將地摟在懷中，那才是真正擁有一個人的滋味。可他知道，自己現在並不能夠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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