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睡醒來，霏兒習慣地往蘇希慕的書房跑，書房裡正放著音樂，而蘇希慕正站在窗前……看雪。

看到外面一片雪白，霏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下雪了！」

說著快步走到蘇希慕的旁邊，一臉興地著窗外的雪。

蘇希慕偏頭看一眼滿臉興的霏兒，眉眼閃了一下，然後問，「你喜歡下雪？」

霏兒正手探到窗外，接雪。突然聽到蘇希慕的聲音，下意識地回答，「喜歡。」

蘇希慕沒有說話，眼底卻帶著一笑。

而霏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蘇希慕還著傷，不適合垂冷風。趕收回手，把窗戶給關上。

蘇希慕見到的作，疑地朝看過來，「不是想玩麼？怎麼把窗戶給關了？」

「有點冷，關上看。」霏兒訕訕地回答。

蘇希慕『哦』一聲，然後把視線轉到窗戶外。

霏兒轉頭盯著蘇希慕的側臉看了一會，然後輕輕地開口道：「謝謝你。」

突如其來的道謝，惹得蘇希慕一怔，側頭，納悶地看向。

霏兒指了指蘇希慕的後背，然後愧疚地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蘇氏集團不會著退出京都……而你也不會傷。」

蘇希慕在霏兒指著他的後背的時候，就明白過來霏兒謝他什麼。

他的眉心了，剛準備開口，結果又聽到霏兒愧疚地給他道歉。

愧疚？

蘇希慕突然想起來，那天陸煜去醫院看他，聽到陸煜問他『手這麼好，為什麼會傷』后，便跑出了病房。

原來一直在愧疚……

蘇希慕的眸底閃了閃，瞥開視線，淡淡地道：「雪太大，機場封閉了。」

霏兒完全沒從蘇希慕的跳轉思維中，反應過來，「什麼？」

蘇希慕耐心地解釋一遍，「明天回不了A市。」

「不能回也沒事啊。」霏兒聳聳肩，反正又不急著回去。

不能回去也沒事？不急著回A市見喜歡的那個人麼？還給人買了襯。

蘇希慕斂了斂眼底的黯淡，然後裝作很隨意地問，「沒有急著回A市見的人麼？」

急著回A市見的人？他說的是的家人？

想起家人，霏兒的眼睛暗了下來，然後隨口回道:「不急。」

注意到霏兒所有反應的蘇希慕，唯一的結論是霏兒可能跟那個人吵架了。

而且很大的可能是因為他，不，應該說是因為他和的婚姻。

蘇希慕用力地了拳頭，把視線轉到窗外，不接霏兒的話。

霏兒見氣氛有些僵了，咬了咬下，扯開話題，「對了，你呢？」

「我？」蘇希慕愣了一下，有些弄不懂霏兒的意思。

霏兒轉把後背靠在窗戶邊上，盯著蘇希慕看了幾秒，明知故問地開了口，「你有沒有非常在意的人？」

明知道他在意的秋雨在A市，霏兒依舊忍不住作死地想親口從蘇希慕的耳里聽到。

非常在意的人？他當然有啊！就是你啊。

蘇希慕沒說話，只是看著霏兒。

霏兒見蘇希慕不回話，以為他不好告訴，便道：「你很喜歡吧？」

喜歡？他當然很喜歡你啊。

蘇希慕用力地抿了抿角，然後道：「很喜歡，第一眼看到就喜歡。」

第一眼？原來他那麼早就喜歡上姐姐了啊。

霏兒垂了垂眼簾，然後輕輕地說，「一見鍾很好……」

蘇希慕一臉黯淡地接話，「一個好的開始，並不是代表有個好的結局。」

他和姐姐以一見鍾開始，卻因為進來，而就了一個不好的結局。霏兒的心撕裂般的痛，用力地咬了咬下，然後問，「沒有想過改變結局嗎？讓結局變好。」

「改變結局？讓結局變好？」蘇希慕輕輕地喃呢一遍霏兒的話。

他多希能改變他和的結局啊……只是他本就沒有這個機會啊！

蘇希慕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看著窗外的眼底卻沒半點焦距，就連語氣也似乎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沒機會。」

沒機會？是因為結婚前的那份協議麼？

霏兒的眉心下意識地地皺著，然後遲疑了幾秒后，問，「沒有一點可能？」

「沒有。」蘇希慕頓了頓，又說，「沒有可能。」

他和之間向來可能都是由說了算，而之於他真的沒有半點可能。

他和姐姐之間沒有可能，是不是能和……

霏兒強忍著狂跳的心，然後旁敲側擊地問，「沒有可能，那你還嗎？」

大概太過激了，霏兒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這句話里的矛盾。

都沒有可能了，那還什麼？

但蘇希慕卻想也沒想便回了個『』字。

說完后，他還轉過頭，對著霏兒的眼睛，認真地回道：「。」

「而且會一直。」

就算沒有可能，他依舊姐姐，而且還會一直，依舊沒有半點機會。

也是，從前沒有姐姐，便沒有半點機會，何況現在他的心裡有姐姐？

也許該放手，然後等到過些時候，蘇希慕和姐姐有機會的時候，才能全離開……

音響里一串婉轉的音樂，「啊，好朋友，啊我的好朋友。不小心的沉默，不想讓你太難過。我們就站在落地窗的兩邊，就算也有了界限。如果越過彼此那道邊界，是靠近還是更遙遠。相信我們走到另一個境界，搭肩高唱友誼萬萬歲。要是我你變了語言，甚麽會多一些，甚麽會一些。」

做好朋友，他和恢復從前。

霏兒飛揚著角，淺笑著道：「肯定很幸福。」

音響里繼續在唱，「……你會不會也曾閃過這覺，一念之間就要差一點。要是我你變了利劍，甚麽會被消滅，甚麽才會復原。那是我的底線，繼續將你暗。」

他暗，是的幸福嗎？

蘇希慕盯著霏兒，眼神飄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