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震寒暄了兩句,葉雅茗這才跟葉崇明和葉鴻昌打招呼:「祖父,大伯。」
葉雅茗坐月子,葉崇明即便是親祖父也不好進屋裡去。因生的是雙胞胎,葉老太太和尹氏都認為虧了,恨不得坐雙月,因此這會兒離出月子已有半個月了,葉雅茗仍不能出院子放風。
因此葉崇明足有一個來月沒曾見過葉雅茗了。
葉雅茗懷孕的時候並不胖,營養都給了孩子。這個月子坐下來倒是胖了幾斤。
此時的臉紅潤,皮吹彈可確,整個人跟的水桃一般,整個人洋溢著母的輝。與以前冷白皮、材窈窕、氣質清冷的完全不同。
葉崇明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就喜歡看孫現在這種狀態。
因此他頻頻點頭,道:「胖了,胖點好,以前太瘦,現在正好。」
正打算鍛煉減的葉雅茗:「……」
不想談這個令人沮喪的話題,轉頭對陳震笑道:「大金的冬季馬上來臨,這茶葉要在冬季來臨前運往大金,時間迫,想來陳大人也不願意浪費時間。茶葉都在倉庫里,我直接帶你們過去吧。你們樣檢查后如果沒問題,便可馬上稱重拉走。」
陳震就喜歡這樣乾脆利索的辦事風格。
他道:「多謝陸夫人理解。陸大人、陸夫人、葉老太爺請。」
一行人去了倉庫。
打開大門,裡面一排排三四米高的貨架呈現在眼前。貨架上堆放著的一塊塊用竹葉包裹的如磚頭一樣的茶磚,像牆磚一樣把貨架填滿,形了一道道茶磚牆。
之所以用竹葉來包茶磚,而不像後世那樣用紙包,是因為這時代的紙太貴重。用紙包本太大,且在運送過程中容易損毀。
倒是竹葉廉價還經磨損,包后再用麻繩紮,是最適合的包裝材料。
「這次茶一共多斤?」陳震問道。
葉雅茗看了葉崇明一眼。
葉崇明對道:「這些茶都是你張羅的,你最清楚況。你不必顧著我們這些長輩,直接跟陳大人說便是。」
葉雅茗點點頭,這才對陳震道:「徽州、閩州茶山上的茶樹還沒長好,需得明年才能採摘,所以今年的黑茶只能十五萬斤。」
除了原料,有經驗的制茶師傅也不足。所以今年是踩著最低那條線上繳的茶葉。
陳震點頭笑道:「好。」
第一年與大金易,黑茶的數量宜不宜多。量才能把價錢提上去。如果葉家今年二十五萬斤茶葉,陳震還想著是不是十萬斤下來。
但如此一來,戶部就得把大量的銀錢在這單生意上了。雖說大晉還算富庶,國庫並不空虛。但一個國家哪哪都要錢,這種積貨的行為很容易讓戶部被彈劾。
現在葉家只十五萬斤茶葉,戶部就完全不用糾結這個問題了。
他又問道:「這些茶葉就這麼放著,不會壞嗎?」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無論是龍井茶,還是前日他去陸府時陸觀弈回禮給他的鐵觀音,都得放在錫盒裡小心保存,否則香味便留不住。
如果要放罐子里存放,便得在罐底和頂部放兩包用紙包著生石灰,吸收水汽,保持罐子的乾燥。
「江南梅雨季節,這麼放肯定不行。但這些茶運來時已過了梅雨時節,天氣乾燥就不要。大金一年四季氣候都乾燥,就直接放在屋子裡,存個十年二十年都沒問題。」
這些話,當初把黑茶拿出來的時候葉雅茗就曾跟陳震說過。陳震之所以要再問一次,也是本著對這筆生意負責任的態度,要再一次向葉雅茗確認,好轉達給大金的員。
葉雅茗帶他們看過幾個倉庫,將所有要付的茶葉都介紹了一遍。
等轉進最後一個屋子,看到裡面的茶磚是用紙包裝的,陳震心念書一,問道:「這是用料比較好也比較昂貴的黑茶?」
「對。」葉雅茗道,「這茶葉的品質,一會兒樣檢查的時候您與其他茶對比就知道了。」
這批茶用的不是好茶,還進行了灑面理。
了解茶的人都知道,茶葉的芽葉上才會有茸,也就是「毫」。毫呈白,最的芽尖上披滿白毫,到第四片葉子的時候這茸就消失了。
所以買到茶葉后要鑒定它的品質,首先就要看干茶。如果幹茶里毫很多,說明制茶葉的鮮葉極,用料極好。反之則是老葉老梗。
老葉的苦味重,甘爽度差,味道不好。
制黑茶時原料要進行渥堆醱酵,原料會變黑。但含有毫的茶葉仍然能看得出來,變黑的茶一對比,黑白分明,十分明顯。
在葉雅茗的前世,安化黑茶會分為包心茶和灑麵茶。製作工藝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即把毫最多的好原料的茶灑在黑茶麵上,讓茶磚看上去品質極好,在售賣時能賣出高價。
這茶得分兩個部分製作,拼配工藝複雜,葉雅茗這裡人手不足,制茶師傅的制茶工藝也不,但因為這茶是賣給大金皇族和貴族的。想想大金每年擾邊關,多士兵及百姓為此丟了命,葉雅茗就恨不得多賣些銀子才好。
因此親自指揮臨安這裡的制茶師傅制了灑麵茶。
這批顯得品質特別高、味道也很不錯的黑茶,打算以十五兩一斤的價錢批發給朝廷。朝廷賣給大金,至要翻個一倍。
葉雅茗指著架子上的茶道:「這些茶磚都是除卻包裝的重量后一斤一塊的。你們樣檢查的時候除了嘗味道,也稱一稱重量。如果沒有差錯,到時候可直接數茶磚的數量即可,不必再稱。」
「當然,你們想稱也沒問題。茶的重量只會多,不會。」
陳震點頭:「陸夫人想得周到。我相信陸夫人的為人。不過公事公辦,稱還是要稱一下的。」
說著他拱了拱手:「我們這裡怕是一天兩天忙不完。諸位不必陪著,讓一位管事留在這裡便行,諸位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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