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池漾地將他的外套抱在懷裡,整個人像泄了氣,「我好像,一直都不太適合做許願這種事。」
「你知道嗎?」轉眸看向謝宥辭,「我其實一直都很相信語以泄敗這四個字。」
「我經常覺得,希發生的事要藏在心裡,不能期待也不能說出來,否則上天一定不會幫你實現這個願。」
「所以每當我有所期待的時候,我就會在心裡往相反的方向想,我不停地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說這麼好的事不會發生,欺騙自己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期待。」
「好像如果這樣,願反而就能實現了。」
「所以我生日的時候不會許願,新年也不會許願,不過反正……也沒人陪我過生日,沒人陪我過新年,沒人實現我的願。」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配擁有什麼,所以乾脆就什麼都不要期待好了。」
池漾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下,「但這次,我好像又說錯話做錯事了。」
「我只是……跟你提了一句,今年的中秋節我想放煙花,然後它就下雨了。」
「所以,」又垂下眼睫,手指收,「今天也還是算了吧。早知道你們這麼期待中秋祈願的話,我就不說我想放煙花了。」
謝宥辭沒想到池漾會說出這番話。
他也完全沒想到,池漾竟然會覺得,這場雨能落下來,責任也在,只是因為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池爾爾。」謝宥辭嗓音微沉。
他低眸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池漾穿著子,外面披著件長款的風外套,懷裡還攥著他下來的外。
向來縱跋扈慣了,其實很難在上看到失落,像是一隻不小心淋了雨,躲進角落裡舐自己傷口的小貓。
「下雨不是你的錯。」
「以前,沒人幫你實現願,也不是你的錯。」
謝宥辭見不得池漾不高興的樣子。
他忍不住抬手,骨節輕輕拂過臉頰,刮蹭著方才不經意間落過來的雨水,「其實我不信佛,也不屑向神明祈願。」
「但自從你引我心醉神迷的那一刻起,謝宥辭的宥,就不再是只佑自己的佑。」
「池爾爾。」謝宥辭忽然站起。
池漾詫異地抬起眼眸看他,便見他又躬湊近過來,直勾勾地看著:
「謝宥辭不信佛祖不信神明,但如果一定要讓他佑一個人,他不佑自己,只佑你。」
「池漾。」他彎腰拿起被池漾抱在懷裡的外套,「等我回來。」
「你配擁有這世間最好的。」
「我今天,就偏要讓這寧雲寺聽見你的祈願。」
「但如果它還是聽不見——」
謝宥辭的眸很深,口吻篤沉,「以後,謝宥辭就是你的許願池。」
他會讓,事事如願,世世如願。
第94章 等我回來,晚上還帶你去看煙花
謝宥辭話音落下後就起了。
池漾慌忙抓住他的手腕,「謝宥辭,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兒?」
男人已經拿著西裝外套走進雨幕。
他將服披到肩上,躬低眸地看著池漾,雨水從他的肩背向頸前滾落,似乎已經開始狼狽,但一雙鋒銳狹長的眼眸里卻儘是桀驁而又不馴於天的神采:
「別淋雨,坐在這兒等我回來。」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
然後便握住了池漾的手,將那握自己手腕的手指鬆開,轉衝進了雨幕。
「謝宥辭!」池漾急急地喊了一聲。
抬步就要往雨里衝去追。
而這時蹭著路人的傘趕到亭子的季風廷和薛讓恰好看到這一幕。
季風廷直接衝上前去將攔回,「哎哎哎池小漾!你要幹嘛?」
池漾的半邊肩膀被雨衝過。
都沒來得及徹底跑進雨里,就被季風廷給扯了回來,「謝宥辭……」
「辭哥呢?」薛讓這才發現他人不在。
池漾看著上山的那條路,早已不見男人的影,「他,上山了。」
「上山?!」薛讓震驚地瞪大眼睛。
他甚至覺自己的大腦被電擊了下,「這麼大的雨,他買到傘了?」
池漾搖頭,「沒有。」
薛讓更加震驚了,「那他上山???」
池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輕蹙眉梢著那潑天似的雨幕,只擔心著謝宥辭冒雨上山,路會不會出事。
薛讓是真沒想到謝宥辭能幹出這種事。
這場祈願活本是他組織的,剛才也是他表現得最有激。不過買不到傘之後,他就已經決定不再登頂了,結果回來後卻發現謝宥辭竟就這麼沖了。
「瘋了瘋了……他真是瘋了。」
薛讓覺得頭疼,「不是,辭哥以前也沒這麼迷信啊——不,他以前是完全不信這些的啊,至於冒著雨還非要上去掛牌?」
但季風廷知道沒那麼簡單。
謝宥辭自己是不信佛,如果他真有什麼非實現不可的願,哪怕是豪擲千金也肯定能給如願了。
可若是換作池漾卻不一樣。
季風廷早就發現了謝宥辭不僅是顯眼包還是腦,他絕不是為了去掛自己的姓名牌,而是要去掛池漾的。
「你現在急也沒有用,辭哥做的決定,你我又干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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