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麽嚴重。”

    桐垣失笑, 的態度稱得上謙遜，這讓沈晝有些驚訝，一般來說到了這種層級, 多有些高傲的姿態別人也能理解。出顯赫，容貌絕佳不說, 如今所取得的就不說在聯邦影視娛樂圈或者文藝圈，乃至整個商業領域, 說一句年輕有為毫不過, 但正因為如此, 的平易近人才顯得可貴。

    “雖然約您在這裏見麵確實是出於避過風頭的考量, 但如果是我, 反倒不用在意這些。”

    通過桐垣的敘述沈晝得知, 他真正的委托人並非桐垣，而是桐垣的朋友，本次參演電影的導演兼主角。桐垣已經退居幕後許久，這次如果不是朋友盛難卻, 也不會專門跑；來凜江星係拍電影。

    “喬伊斯的丈夫出軌了，”桐垣清晰而飛快地道, “帶一些個人主觀的彩來評價，的丈夫完全就是個小白臉, 和我同一年出道, 至今隻有一部a類電影作品，還是喬伊斯用自己的資源幫他置換來的。現在手裏有一些證據，但都是私家偵探拍來的，我一會會將偵探的聯係方式連同這些資料都傳輸給您——”

    “容我打斷一下, ”沈晝豎起一隻手掌, 眉輕挑, “按照您剛才所說的，我勉強可以理解為，喬伊斯士希起訴自己丈夫以達到讓他淨出戶的目地——”

    “離婚。”桐垣說道，語氣斬釘截鐵，“他們應該離婚。”

    “好的，離婚。”沈晝肯定了的說法，“起訴離婚，這是很常規做法，作為律師我也會給出這樣專業意見。但我想說的是，在這之前我們並不算悉，甚至隻是見過一麵，您確定不了解一下，就要將您朋友的案子直接給我嗎？”

    “我想，我不需要再了解，”桐垣出一個完的、沒有毫破綻的笑容，這笑容沈晝在影視劇裏或者廣告上見過許多次，就像是被算法心設計過，“您和您的團隊專業度和知名度毋庸置疑。”

    “而且，”的笑容他加深了些，和剛才那種漂亮卻又讓人覺得虛無縹緲的笑不同，這次的眼睛裏多了些真實的芒，“我和家裏通訊的時候偶然提及這件事，是我的舅母——也就是穆赫蘭夫人極力向我推薦您的。”

    沈晝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還有一個問題，”他看著桐垣，“既然是喬伊斯士的私事，為什麽不是來找我，而是您？”

    “現在神狀態不太好，”桐垣道，“因為這件事劇組的拍攝進度耽誤了不，很自責。不過我想您還是需要見一見，我隻是幫引薦而已，作為朋友，幫這點忙是應該的。”

    沈晝點了點頭。

    桐垣詢問過喬伊斯的時間之後帶著沈晝去了片場，在這裏等待喬伊斯工作的空閑來見他，在等待了兩個小時之後沈晝終於知道為什麽見離婚律師這種事都要桐垣代勞，喬伊斯真的很忙，以及，的神狀態確實很差。

    片場的氣很低，作為導演和主角的喬伊斯一直都於歇斯底裏的狀態，搞得片場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但桐垣似乎不在乎，笑著和喬伊斯打招呼，將了到了休息室裏，道:“這是沈律師，他能幫你將那個男人趕出你的家。”

    看得出喬伊斯是那種說一不二的類型，簡短地答應道:“好。”

    簽合同的時候幾乎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完了自己簽名認證，丟下一句“剩下的事找偵探和我的經紀人，我隻要結果”就再次奔去了片場，桐垣歎了一聲，什麽話都沒說。

    執業數年沈晝見過各種各樣的當事人，但是像這次，參與度這麽低完全置事外的委托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明星嘛，可以理解。”

    周一早晨，米貞原本想讓他去和卡羅拉一起跟一件港口的案子，但是在聽說他手裏已經有客戶之後就派給了別人，跟著問了一句什麽案子，於是有了上述發言。

    “很有名？”沈晝隨口道，“我隻記得演過一部《白晝迷城》的片子，我還在卡斯特拉當老師的時候，孩子們都很喜歡，我上課時沒收過學生的終端，所以印象深刻。”

    “當然，在桐垣出道之前就已經是國民神了，這麽多年盛名不衰，可想而知。”米貞道。

    本著專業的態度，沈晝沒有告訴米貞喬伊斯要打的是離婚案件，但是這麽一說之後，他去星網上搜索了一番，得出喬伊斯是近五年除過桐垣外，影視圈最功的之一，的商業價值和本人的家都已經超過了五十億因特。

    “哇哦，”沈晝略帶誇張的歎，“看來這一單我賺到了。”

    米貞笑著回過頭:“如果簽的是風險代理合同的話，你是的。”

    下午沈晝去見了喬伊斯的經紀人。經紀人年長一些，是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人，說話和做事風格都帶著明和野，好在並不瞞，直言喬伊斯的丈夫出軌是發現的，私家偵探也是找的，同樣也是拜托桐垣介紹律師，因為喬伊斯經常合作的律師幾乎都是公關律師，而且經常在前麵。

    “我們本來不想將這件事曝，”經紀人盤算著道，“但是既然您說私家偵探提供的照片和錄音都沒有辦法為法庭證據，那麽，如果我將這些東西都給呢？”

    “曝的信息如果沒有辦法證明合法來源依舊無法作為法庭證據，”沈晝淡然道，“除非喬伊斯士的丈夫派克先生承認出軌，或者他的出軌對象願意作證。”

    “那個人怎麽可能願意作證？”經紀人帶著輕蔑的笑意在眼底一閃而過，“就是為了錢，如果要作證，派克肯定一分錢也拿不到。”

    沈晝開玩笑似的道:“沒有證據，我們就沒有毫勝算。”

    “我來搞定。”經紀人站起，一邊低頭看了眼終端上的日程表，一邊道，“請您暫時先將這件事保，我來搞定證據。”

    說完後微微頷首，就蹲著咖啡大步離開，沈晝聽見咬牙切齒的的嘀咕:“該死的證據……”

    三天後的深夜，沈晝忽然接到一通陌生通訊。

    因為是律所對外的工作通訊id連接進來，他按下通訊鍵之後道:“你好，中恒律師事務所沈晝，請問有什麽事嗎？”

    通訊頻道裏一片寂靜，隻有輕微地、急促的呼吸聲。

    沈晝緩緩放下手中的電子筆:“你好？”

    通訊斷連，隻剩下一陣規律的電子忙音。

    也許是誰打錯了，他想。

    這時候，neo從臥室裏探出頭:“沈晝，我想喝冰果。”

    沈晝將眼前的案卷記錄全都收回終端裏，道:“晚上不能喝冰果，喝點水算了。”

    他說著接了一杯水遞給neo，neo沒有接，麵無表地又飄回了房間裏。沈晝進去將水杯放在的桌子上，忽然道:“幫我查一下剛才那個通訊id。”

    ==

    埃布爾森·瓊的自殺在星網上再次引起軒然大波，一部分人謀論者不願意相信，他們覺得這是調查局迫使輿論力胡編造的結果；另一部分人則覺得著這件事很可笑，連政府員都會難以忍工作力而選擇自殺，竟然還有議員提出延長工作時間這種愚蠢議案；還有人覺得基因控製局應該站出來說點什麽，副局長埃布爾森·瓊的自殺是不是和剛剛頒布的《基因法修正案》有關。

    總之，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但是瓊的家人並未對這一結論表示出什麽疑慮，事實上自從上次的出軌風波過後，他們就再沒有在公眾麵前亮相過，似乎是認同了這一結果。

    沒有新的發展，三天時間過去，這件事在星網上所掀起的風浪也就漸漸平息下去，人們關注點逐漸被新的事件所吸引，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很有人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名埃布爾森·瓊的副局長在地下停車場自殺。

    楚辭本以為自己對這件事最後的印象是克裏斯托弗·諾亞通訊自己去參加瓊的葬禮。

    “我就不去了，”楚辭說道，“我又不是認識他，去參加他的葬禮顯得有點奇怪。”

    “我想你也不會去。”諾亞點了點頭，“那等我參加完葬禮之後我們去吃個飯？我下午正好要過去大學城。”

    “好啊。”

    見麵的時候諾亞的緒有些低落，楚辭以為他是剛參加完葬禮，被葬禮的氣氛所影響，結果他一直沉默著，直到他們走進了餐廳包廂，諾亞忽然說:“他也許不是自殺。”

    楚辭已經知道瓊的自殺存疑，但是此時此刻，這句話從諾亞口中說出來，他還是不免有些驚訝:“誰告訴你的？”

    “他出軌的事是真的，”諾亞道，“但這沒有關係，我隻是覺得，這樁醜聞剛出來沒多久，調查局就宣判他是自殺……”

    楚辭平和地問:“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諾亞搖了搖頭，接著他使勁甩了甩腦袋，就像甩掉發上浸的水滴，他意圖將某些東西從自己頭腦中離出去，“沒什麽，你就當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

    “好。”楚辭答應道。

    良久，諾亞忽然道:“林，我們算朋友吧？”

    楚辭挑眉:“為什麽要這樣問。”

    “也對……”諾亞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算，你就不會坐在這裏聽我講廢話了。”

    楚辭告別諾亞沒多久，就接到了沈晝的通訊，他神兮兮地道:“小林，我們今晚去狩獵怎麽樣？”

    楚辭:“……沈律師，你終於打算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