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風把刻意迴避的目拉回來，垂落到夏熙臉上，神認真地看著他，一雙水洗過似的清澈眼眸藏著一點委屈，一點小心翼翼，一點期盼。

那麼人。

很有人能扛得住，在這樣的眼神下說出拒絕的話。

徐衍風首次承認：“我不答應你，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

“什麼意思？”夏熙眼裡種種緒中又多了一點疑，繼而猛吸一口氣，詫異得都抖起來，“難道……難道你不喜歡的？”

除此之外，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讓他說拒絕跟在一起不是的問題，而是他的。

徐衍風：“……”

他不懷疑夏熙對他的喜歡，他懷疑的是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

他本如此，與其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不如一開始就扼殺，所以他才會一次次推開夏熙，斬斷兩人繼續發展的可能。

但夏熙一次次湊上來，不知是執著，還是因為得不到，愈發惦記。

夏熙追他追得太熱烈，時常會給他一種錯覺，等有一天不喜歡他了，也會很快。就像送的那束玫瑰花，初時綻放極致，過不了多久，新鮮不再，熱烈不再，連芬芳都失去，便會迅速枯萎，變一堆黑褐的垃圾。

許久沒等來徐衍風的回答，夏熙心涼了半截，不會真被說中了吧！

撤回了纏在他腰間的雙手，抬起一隻手捂住，眼睛瞪得老大：“你真喜歡男的？”

腦門被彈了一下，還痛，夏熙“嘶”了一聲，捂的手往上移，蓋在額頭上，在被彈的地方了：“你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

鬆手後，徐衍風繃的得以解，淺淺舒了一口氣，走到沙發旁，撈起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吞了幾口。

看他喝水的樣子，夏熙不自覺乾嚥了下嚨，也有點了，但是比起喝水，更在意他接下來的話。知道徐衍風還有話要說。

徐衍風潤過嗓子，慢條斯理地把礦泉水放回去，目投向落地窗，窗簾拉了三分之二，留了中間三分之一的空隙，能看到黛藍的天空，天邊一彎尖尖的月，藏了一半在雲層裡，月輝不明朗。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雲霧還縹緲：“你能永遠對我忠誠嗎？”

夏熙怔愣了下，其實不太懂他在這時候說這句話的用意，也未深想，只想快點得到他，便篤定地回答：“我能。”

彼時的夏熙並不知道，這句話會為將來的扎向徐衍風最狠的一柄劍。

徐衍風回頭看，分明是溫的時刻，他的表卻那樣晦暗：“滿足你。”

夏熙呼吸微滯，不確定地問：“你說什麼？”

“你自己說過的話轉眼就忘了？”徐衍風不介意重複給聽，“你說，做你男朋友就是滿足你。我滿足你。”

夏熙徹底呆住，忘了該怎麼呼吸，定定地著他。盼這一刻盼了太久，想象過無數種他們在一起時的場景，沒料到會在這麼一個尋常的夜晚。

心中的喜悅太滿，滿得快要溢位來，不知該如何表達，好一會兒過去，整個人還是傻的。

徐衍風看到夏熙的臉在一點一點變紅，眼睛仍舊瞪得大大的，像是聽到了什麼離奇的事。他心有點愉悅，角淺勾一下，眼裡也暈開笑意。

害得夏熙一時之間不知該看他含著笑意的眼眸，還是該看他上揚的角。

這時，套間的門被人敲響，很輕的兩聲，足以打破過於靜謐的氣氛。

徐衍風慢慢斂起笑容，恢復往日的淡靜，從臥室出去，穿過客廳，開啟門，外面是管家。

夏熙的子已經被烘乾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木質托盤裡，被管家雙手奉上。

臥室裡只有夏熙一個人，的大腦持續充，特想開啟窗戶朝外大喊一聲“我追到徐衍風了”。鑑於這麼做會被人當瘋子，忍住了。

腳步聲去而復返，夏熙抬眼向門口，徐衍風送來的子，朝抬了抬下：“去換上，送你回學校。”

夏熙腹誹，怎麼烘乾得這樣快！還沒穿夠他的服。

不過很快就換了種心態，徐衍風都男朋友了，以後想穿他的服還怕沒機會嗎？

徐衍風是男朋友。

是在齒間碾磨這句話，就忍不住傻笑。

徐衍風：“笑什麼？”

“啊？我笑了嗎？”

夏熙抿了抿角，拿起子，抱在前，跑去衛生間裡換上。出來時，徐衍風端坐在沙發裡等，沒有看手機，也沒有看窗外的夜景，就那麼脊背筆直地坐著。

僅僅是這樣一幅靜態的畫面，心臟跳得好快，剛剛在衛生間裡照鏡子時才發現臉很紅。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剛出爐的烤紅薯。

夏熙拍了拍臉，暗罵自己好沒出息一的，沒追到人的時候都敢對著徐衍風大放厥詞、手腳，怎麼現在追到手了，臉皮反倒薄了起來。

這不合理。

一定是還沒適應份的轉變。

夏熙仰頭呼口氣，抬起手在臉邊扇了扇，給自己散熱，然後故作鎮定地走到徐衍風邊，他的胳膊：“我好了。”

徐衍風看向，穿回了自己的子，鑲鑽的藍紫吊帶，力沒比穿他的白襯多。很，得很客觀，沒有任何質疑的空間，他一直都知道。

徐衍風站起，拿過沙發靠背上的羊絨大給披上。

臨出門前，夏熙住他：“徐衍風。”

“嗯？”

他一隻手搭在門把上，側目看。

眼裡閃著興的，亮亮的，灼人眼球，不打一聲招呼就抱住了他，側臉在他膛上，腦袋微微仰起，衝他笑：“抱會兒再下去行嗎？”

徐衍風搭在門把上的手指收，青筋凸顯。

他沒說行不行，那就是預設的意思。夏熙是這麼認為的，便肆無忌憚地抱他更，手臂在他勁瘦的後腰疊，勒得他不過氣那種程度。

夏熙閉眼汲取他上好聞的味道，了一會兒男朋友的懷抱，漸漸地，心裡，不太滿足，眼皮往上掀，瞥一眼他優越的下頜線：“能親一下嗎？”

徐衍風脊椎骨麻了半條，低頭與對視。他就知道，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臉紅害是暫時的，的本是大膽奔放的。

他那雙眼太好看，深邃又迷人，夏熙說：“你別這麼看我，看得人心黃黃的，忍不住想要更多。”

徐衍風敢肯定，說的一定不是“人心惶惶”那個詞。

夏熙踮腳去親他，被他用手掌蓋住臉，皺眉，嘟嘟囔囔：“怎麼又來這招？不是男朋友的時候不讓親，是男朋友了也不讓親？”

是給三分就開染坊的子，徐衍風不想一下給得太多，太容易得到會不懂珍惜。所以他拒絕得果斷，沒一猶豫：“別得寸進尺。”

夏熙拿開他的手，問得相當無遮無攔：“那你說，什麼時候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