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在心裡默唸了幾遍“他是甲方不是前男友”，夏熙整個人冷靜多了，態度友好得堪比淘寶客服。

夏熙：“徐先生，您有什麼想法可以在微信上告訴我，您要是嫌打字不方便，語音電話也行呢。”

估計是被的話雷到了，那邊半天沒發過來一個字。

這是不打算再聊了？也好。

夏熙正要關閉微信聊天視窗，一通影片電話忽然打了過來，夏熙握著鼠的手一抖，定了定神，點選“拒接”。

說的是語音電話，不是影片電話。徐衍風不認字嗎？

徐衍風：“？”

徐衍風：“怎麼不接？”

夏熙仍然保持著對甲方的尊敬：“抱歉，現在不方便影片。”

不是不方便，真實原因是不想面對徐衍風，明明語音電話就能說明白，沒必要對著彼此的臉。

徐衍風退而求其次，改為撥打語音電話。

夏熙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去，點下接通鍵，口吻相當模式化，不摻雜任何私人：“徐先生，您想增加什麼想法，請說。”

徐衍風：“……”

他以為自己在跟AI對話，聽聽這機械的聲音，AI都比這個人有。

半晌沒人出聲，夏熙檢視了下網路，是滿格狀態，沒有斷掉：“徐先生？徐先生？徐先生你在嗎？”

一口一個“徐先生”，徐先生表示聽多了胃疼。

“夏熙，你可真有意思，這裡又沒別人，裝不不覺得很傻嗎？做人能不能坦一點？你從前的厚臉皮都餵狗了是吧？”

徐衍風一開口就是不留面地撕破夏熙的偽裝面，不給留一點活路。

夏熙一個格外放的人都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此刻無比慶幸剛剛沒同意打影片電話，不然這會兒就無遁形了。

徐衍風是懂怎麼讓人尷尬的。

夏熙現在有強烈的預，這個專案不會太順利。

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算計的專案，怎麼可能按照的預期走下去。

夏熙手肘抵在桌面，掌心撐著額頭，反覆安自己，就當是上了一個難纏的客戶，以前也不是沒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客戶。跟那些奇葩比起來，徐衍風這種程度都不算什麼。

還到過那種談不了幾句正經話就開黃腔的……

徐衍風：“夏熙，你被人毒啞了嗎？”

聽到這句，夏熙甚至有些忍俊不，被懟兩句真的沒什麼，比開黃腔順耳多了，尤其是這人聲音好聽。

在這邊笑，徐衍風在那邊卻有些煩躁：“你在聽嗎？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心虛了？”

“我在聽。”夏熙低低咳嗽一聲，“解釋一下，我沒有裝不，上次在別墅裡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這是我的工作，我會盡職盡責完。我希在工作期間，我們能保持甲方和乙方的關係。除此之外，我們之間沒有別的。你能不談工作以外的事嗎？”

“OK，甲方和乙方是吧。”徐衍風順著的話，提出作為甲方的要求，“上次貌似只聊了別墅裡面的裝修想法，關於前院，我也有一些意見，我說見面詳聊，你拒絕了。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

夏熙：“……”

怎麼又繞回原點了？這個面是非見不可了是吧。

夏熙才不會輕易屈服，咬了咬牙，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是這樣的，我這邊已經完了別墅的平面方案，你只需要說出希在前院的哪個方位增加什麼設施，我直接標註上去就行了。”

徐衍風自己就是建築系的，難道不懂嗎？！

徐衍風見毫不搖，也就算了，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夏熙從筆筒裡出一支鉛筆，先在圖紙上略標出來，之後再細地修改。

聊完了，夏熙把鉛筆丟回去：“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生怕晚一秒電話真的被結束通話了，徐衍風的語氣顯得有些急。

可是，當他住，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夏熙手整理桌上的圖紙，問：“還有什麼事？”

徐衍風沉默，恰在這時，夏熙這邊有人在敲門，對電話裡的人說了聲“稍等”，過去開門，外面的人是陸明霽，微微挑眉：“有事”

陸明霽往裡看了眼：“在忙？”

“快結束了。”

“那我進去等，有點事跟你聊。”

夏熙點頭，退開一步讓他進來，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回到辦公桌後坐下，語音還通著，又問一遍：“還有別的點要補充嗎？”

“暫時沒有了。”徐衍風緩緩道，“平面方案什麼的不用給我看了，等你出了最終的效果圖再說，不著急，你慢慢來。”

他算是看了，想見一面比登天還難，不管他使出什麼招數，都能四兩撥千斤，還讓人挑不出錯。

時間他有得是，六年都等得起，不差這幾天。

等效果圖出來，夏熙會主見他的——設計師要向客戶展示的設計果，並附帶解說。

夏熙：“……好的。”

對面掛了電話，夏熙的腦子還有些懵，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在徐衍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翻書的陸明霽就聽出了語音裡的男人是誰，好歹跟徐衍風打過兩次道，對他的聲音還是很悉的。

“你在跟徐衍風聊工作？！”

他剛剛聽徐衍風提到平面方案、效果圖之類的。

夏熙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嘆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簡單點說，就是我被坑了。”

陸明霽面疑。

公司雖然不大，大大小小的專案也接了不，他是老闆，不可能每個專案都過問，所以他並不知曉夏熙在忙什麼。

夏熙就把關先生前來諮詢裝修婚房的問題，再到簽完合同戶主突然變徐衍風的過程講了一遍。

陸明霽聽完沉默了，完全忘了來找夏熙要說的事。

良久，他要笑不笑道：“沒想到堂堂集團繼承人為了達到目的，這麼……”他想不出準確的形容詞，頓了兩秒，最後說了兩個字，“無賴。”

上回在餐廳裡，徐衍風說有個私人專案想跟博雅合作，他就有了警惕之心，哪能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讓徐衍風鑽了空子。

夏熙非常認同他對徐衍風的評價：“是無賴的。關鍵是合同簽了，反悔要賠付七位數的違約金，我掂量了下，最終選擇妥協。”

“那他……有刁難你嗎？”

夏熙聳肩：“你剛聽到了，他讓我慢慢來，本不急著看方案，從另一層面來說，這算不算一個善解人意的甲方？”

語氣俏皮，陸明霽配合著笑了一下，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徐衍風有沒有在其他方面刁難，比如，私人問題上。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夏熙到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陸明霽正了正，盯著夏熙的臉看。

徐衍風對這麼執著，一副誓要跟糾纏到底的架勢，接下來的話他該怎麼說出口。

陸明霽許久不說話，目幽邃，看得夏熙都開始不自在了：“到底什麼事，你這樣我怪心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