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知道,醫者父母心。
看到談亦禮這樣,醫院的工作人員會替他憤憤不平,也正常。
可……
“如果沒有這個骨髓,他哥就會死。”
護士長看了一眼,目也說不上夾雜著什麼,總之沒再說話,就走了。
或許是覺得,人家自己妻子都沒在意丈夫的死活,既然提醒了一遍,盡了義務,也就無需說更多了。
林聽回到病房里。
談亦禮醒著。
即便一張俊臉棱角瘦削,沒有,卻還是對勾了勾角。
“小聽……我剛才,聽到了。”
林聽一怔,“聽到了什麼?”
“護士問你,是不是我的妻子……你說,是。”
“……”
“你放心,我不會讓醫生停止注員劑的。”談亦禮燒得無力,連說話都得分好幾截,斷斷續續,“協議……我會遵守……我不會死的,我還要守著你,守著慕安……我們就,永遠這樣下去。”
或許,他的期待有更多更多。
想和林聽長相守。
想和林聽生兒育。
而現在,能和林聽白頭到老,好像也還不錯。
談亦禮只要自己一有些其他的念頭,就開始自我洗腦。
人生嘛,不能十全十,總要有缺憾的!比起那些一輩子得不到的,起碼,自己這不是還有林聽在邊嗎?
看著眼前虛弱的他,林聽有些恍神。
仿佛能過談亦禮的這張臉,看到此刻的談政聿。
垂眸,閉眼,有幾分慌的轉,“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
也不知是不是靳淮之說的那番話起了效果。
談政聿似乎,不像前兩天那樣抗拒治療了。
雖然依舊不積極,可……能配合注藥,已經要讓靳淮之阿彌陀佛了!
趁著談政聿睡著的時候,他開車回了冷瀾住的酒店。
忙完那邊,這邊也得理一下。
靳淮之上了電梯,到門口敲了敲,里面的冷瀾都沒問是誰,就開了門。
他立刻皺眉,“這是在溫哥華,萬一是壞人來呢?你怎麼連點防備心都沒有?”
冷瀾瞥他一眼,抬手指了指門,“有可視貓眼。”
“……”
靳淮之自討沒趣,邁步走進去,先給自己換了服。
在醫院照顧談政聿,現在穿的還是回來時的那套!
冷瀾看他拿著一套休閑裝進浴室,忍不住開口問,“談政聿……怎麼樣了?”
“白病復發得來勢洶洶,醫生說,他這個是因為細胞突變導致,想徹底治愈,特別難!往后的人生,可能都要來一關闖一關了。”
“……”冷瀾雖然怕談政聿,但不希他出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就是覺得這世界上,能深不移的人本就,可別再沒一個了。
“林聽呢?”突然想起這一茬。
提起林聽,那靳淮之就是一肚子的火氣。
他換好服,從浴室走出來,都來不及攏攏自己換服時弄的凌頭發,便開口憤怒道,“看到政聿復發,就跑了!”
靳淮之將溫書檀說的話,向冷瀾重復了一遍。
后者沉默了好一會兒,出聲,“林聽,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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