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婼和韓陌都陷了沉默。

    人是活的，那說明案就是目前這樣了。因為如果他們背後還另有主謀，那此時魯柱兒必然就是一。不然都走到了這一步，魯柱兒留下就等於暴了所有的人和事，他又圖什麽呢？

    “押回去！”

    韓陌站了起來。

    深深看了地下的魯柱兒一眼之後，讓開了路。

    ……

    竇尹拿著卷宗從吏部出來，落日下站了站，便往順天府來。

    到了順天府，迎麵出來的捕頭又說韓陌去了麻鴨胡同，便又隻好掉轉馬頭往麻鴨胡同來。剛進胡同口就正好遇見著人出來的捕快與國公府護衛一行。逮住一個問了問，才知道案子已經破了，嫌犯已抓到，而韓陌就在後頭，果然人走盡後，韓陌與蘇婼就同時走了出來。

    兩個人在看到突然到來的竇尹，停下了腳步。韓陌道“你來得正好，隨我一道去順天府。”

    竇尹頜首。

    韓陌問蘇婼：“你還去嗎？”

    蘇婼道：“阿吉幫我去街口買茶了，還沒有回來。我得先去找，然後再來。都跟到此刻了，好歹也要去聽個明白。”

    韓陌點頭。然後便帶領相關證人齊回了衙門。

    方才還人人人推人的胡同，頓時清靜下來。蘇婼在街口站站，又往回走，走到周三家門前，略頓後，把門推開。

    先前隔壁夫妻的到來，使原本去收拾東西的阿吉也沒顧上，地上還攤放著阿吉散落在此的東西。此行也沒有帶扶桑們出來，便彎下腰，自己收拾起來。

    實在都是些毫無價值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完整的。但是因為事先發了話，阿吉便把它們全部搜刮了出來。

    “姑娘。”

    阿吉的聲音在後響起來。

    蘇婼扭轉頭，手捧著一壺茶，慢慢的走過來，擱到旁邊石墩上。掏了掏懷裏，又出來兩隻小杯子。小心地斟了一杯茶之後，遞給蘇婼。

    蘇婼接在手上，茶還是溫的。喝了兩口：“收拾收拾，我們去順天府。”

    阿吉乖巧地給包袱打結，頻頻看了幾眼，又忍不住問：“姑娘，剛才是已經抓到兇手了嗎？剛才那個漢子就是殺害周三叔他們倆的兇手嗎？”

    蘇婼道：“是。”

    阿吉停下來，半天後哦了一聲。

    蘇婼站起來：“走吧。”

    馬車駛出麻鴨胡同，沿途景漸漸顯出正常，賣貨的賣貨，當差的當差，行走的行走，蕓蕓眾生，各有所。

    到了順天府，承蒙韓捕頭關照，蘇婼二人並沒有到盤問阻攔。

    到達公堂下，嫌犯已經在回應審問了。

    “……我經人引領進麻胡同裏的賭坊耍錢，無意間聽到賭坊裏的人悄悄說周潯近來發了筆財，手頭十分闊綽。我於是有意接近，還到了周家，吃了半斤酒後，證實了周潯所言不虛，周家竟然有幾十兩銀票。

    “回去後我輾轉難眠，後來就夥同欠了一攤子賭債的胡二牛做了這個案子。本來我們隻是想拿到這筆錢財。但找了半天竟沒有找到，索就去了正房翻找。

    “中途他們醒了。那人還想往外跑，我們害怕引來府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衝他們下手了。”

    兇手垂頭喪氣，說到被周三夫妻發現之時還不時咬牙切齒，滿是目的沒有達的憾。

    兩邊杵著威武棒的捕快，憤怒的目都快把他給死了。

    公案後的林逸拍響了驚堂木：“嫌犯所代的經過，與現場痕跡以及人證所述相符嗎？”

    作為人證的周家鄰居夫妻在伏地叩頭：“回老爺的話，是屬實的。草民夫婦親眼見到他對周家娘子行兇！”

    林逸又看向韓陌。

    韓陌拱手，向上稟道：“與兇案現場勘查到的痕跡也相符。”

    林逸便看回底下：“且押大牢，待做詳審之後移刑部結案。”

    韓陌稱是。

    一群捕快頓時扭著漢子往門外走來。

    路過門口時，那漢子扭著頭，竟朝著蘇若這邊看來，深深的停留一瞬之後，才隨著捕快門的押解離去。

    阿吉抬頭看向蘇婼，眼裏有些許驚恐：“他剛剛為什麽那樣看我？”

    蘇婼頓了下：“你覺得他是在看你？”

    阿吉點頭。

    蘇婼略默，說道：“可能你會錯意了。”

    一個為了幾十兩銀子就喪心病狂地殺了三個人的歹徒，臨到死了還魂不散。

    退堂之後韓陌在公堂裏踟躕了一下才走出門檻來，目搜尋蘇婼的影子，卻已經不在人群裏了。

    楊佑道：“世子找什麽呢？”

    韓陌手：“我的腰牌呢？”

    楊佑連忙出來給他。“城門那邊手下又著人過去撤回傳令了。世子，這案子破的也太順手了，蘇姑娘可真是世子的貴人啊！上次吳家的案子，因為鬼手的鎖很快就破了案，這次有蘇姑娘親自在場，又是這麽快就破解了！”

    難怪他們世子心積慮地想要拉攏鬼手幫忙。照這樣的形，鬼手要真是過來了，那麽稱霸京城刑司完全沒問題啊！

    “你說對了，”韓陌忽然想起來，“跟我還有一個賭約呢！”說完他立刻吩咐道：“給我去催著林大人，請他務必在七日之結案並移給刑部！”

    “啊？”楊佑愣了下，“世子不是說不會求嗎？”

    韓陌橫了他一眼：“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嗎？”

    今日要不是蘇婼想到了鹹菜坑，他們不會發現殺豬刀就來自周家自己。要不是蘇婼幫忙攻心，那婦人也不會那麽快代。若不是蘇婼提出懸賞，這漢子也肯定不會那麽快被逮到！

    難得有這麽能想到一塊兒的人，傻子才會放過呢！

    “哦——”

    楊佑懂。

    韓陌又一眼瞪過來。

    楊佑忙指著他後：“竇公子來了！”

    說完就撒丫子往外跑了。

    韓陌等竇尹到了麵前，道：“你怎麽出府了？”

    竇尹從懷裏出一份卷宗：“世子不是讓我去吏部打聽周承禮嗎？打聽來了。”

    韓陌接過來：“怎麽樣？”

    竇尹攏起雙手，微微吸氣：“不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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