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猛烈地了一下，眼睛睜大了。接著又是拚命地搖頭。“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按照你的說法，你是聽到孩子哭才到隔壁來發現出事，那我問你，你過來的時候孩子在哪裏？”蘇婼著。

    婦人囁嚅出聲，卻說不出一句整話。

    “孩子應該在床上，但是周三夫妻的卻是在更靠近門口的地上，你是怎麽做到看到，越過，而去抱起孩子的？”

    蘇婼勻了勻氣，繼續道：“如果你不是因為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那麽從容地進去抱孩子？而你之所以壯著膽子也要過去，是因為如果再晚一點，讓別人先發現報，你會更加說不清吧？”

    婦人完全懵了。眼神求助男人，男人卻也隻剩下狂吞唾的份！

    “兇手是誰？”蘇婼再問。“你們家距離兇殺現場最近，眼下破綻都堆地擺在眼前了，如果你們不老實代，那就會被當最大的嫌疑人帶去府。韓捕頭從前是東林衛的鎮使，他至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們開口。”

    夫婦倆的心防明顯地崩塌了，目都變得散無章。

    韓陌斜睨了一眼蘇婼，拉長了臉。

    他這一變臉，婦人更撐不住了，當下匍伏在地道：“老爺在上！民婦當真是沒見到兇手是誰，大半夜的，隔壁靜並不大，民婦也是剛好半夜起來給爐灶裏埋著的火種添灰，這才聽得約約地有聲音傳來……”

    咽著唾，兩手揪著襟，急速地呼吸了兩下才接著道：“我以為是他們兩口子拌，因為曾與周家娘子起過口角，我，我當時就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站上牆下的塒，往那頭看去，結果，我剛好就見到一道人影自他們正房裏奔出來，還要嚷著什麽——那人穿著白中——當然這也是我翌日在推門後看到地上的時，才發現的。

    “奔出來的就是周家娘子，想嚷嚷，但很快就被人捂住挾了回去，而後我就隻聽到一聲悶哼……到這裏我真的還以為隻是他們拌，因為這在他們家也是常有的，老爺你們出去打聽就知道我沒說謊！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意外的，周家男人材高大，但是挾著周家娘子回屋那道影卻是要瘦小很多……我攀著牆頭盯著那裏看，當然，我還是覺得不對，因為屋裏始終沒有點燈……倘若夫妻拌，哪有不點燈的呢？我轉頭就把我家的喚了起來。等我們回到牆頭下時，那邊廂卻又沒有靜了！”

    婦人急速地著氣，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仿佛那一幕依舊還在眼前上演。

    蘇婼等緩了緩，繼續問：“之後你們就什麽都沒發現了？”

    “不！”婦人口而出，由於說得太急促，幾乎像是帶點淒厲的意味，瞪大的雙眼裏這時候也綻出了灼人的，“就在我們攀在牆頭納悶的時候，這時正屋的門又開了，有人從裏頭走了出來，雖然沒有月亮，但那天夜裏是有星的，出來的是兩個人，他們一前一後，走在前方的那個，個子瘦小，正是先前挾周家娘子進屋的人！而後頭的那個高大些，但絕不是周潯！”

    “周潯？”

    “就是周家男人！這是他大名，小名大夥都他周小全兒！”

    蘇婼略默，與韓陌對視了一眼。事發那夜正在涵裏看石門，確實沒月，但星子不，天不算很昏暗。繼續道：“他們長什麽模樣？出來後有什麽表現？”

    “廂房的屋簷擋住了視線，我隻看到了一截，那二人快速地自裏頭出來，半路還接了一句什麽，然後就開門出去了——他們走的是大門，甚至開門的聲音極輕極輕，我家這口子下意識地就是覺得周家來賊子了，而我則擔心是不是遇上了采花賊，若是剛好周小全兒不在家，那剛才一幕……街頭沒有靜後，我們合計了一下，就掌著燈推了隔壁的門。

    “我雖與周家娘子不和，但若真是遇上被強人欺負，那也是極可憐的，故而我沒有大聲喚，一直到了正房門下才出聲，但這時候，這時候——”

    婦人臉發白，已經說不上話來了！

    這時候邊的男人接著道：“是草民掌著燈，發現了房門口的，當時就嚇得坐在地了，而這時候剛好我媳婦兒又推開了房門，於是我們又看到了屋裏的，當場就嚇得失了聲！但我害怕強人沒有走遠，立刻捂住的把帶了出來！……我們回房後在燈下睜眼坐到天亮，直到隔壁傳來孩子的呼聲我們才坐不住了，覺得該報，這才借故被孩子哭聲吸引過去……老爺，草民與賤說的全是實話，無一字虛言，還請明查！”

    說完男人便頭朝地下，梆梆地磕起頭來。

    蘇婼與韓陌俱都沉默。

    阿吉扭頭：“我可以證明劉四嬸說的一部分話，與周三嬸確實生過口角，劉四嬸人很善良的，從前看我吃不飽，我上他們家，塞饅頭給我吃。”

    婦人聽到這兒，激地看了一眼。

    蘇婼微沉氣，繼續看著婦人：“那倆人長什麽模樣，沒看清嗎？”

    婦人咽著唾說：“瘦的那個，蓄八字胡，小眉小眼兒的——其實民婦印象中應該是見過他的，周小全兒平時也上賭坊裏耍耍錢，出事前半個月，他常在街口的財坊耍。這個瘦個兒我應在那賭坊裏見過，他跟周小全兒勾肩搭背的，還上周家來過。當天夜裏我隻看到了模糊影，但還是能認出來就是他！”

    “昨日報的時候為什麽不說？”

    “老爺！”男人又磕起頭來，“我們隻是平頭百姓，這是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我們也怕被報複啊！”

    韓陌聽到這兒，扭頭看向楊佑：“去街口賭坊裏瞧瞧。”

    待楊佑去了，他又轉向地下二人：“都代清楚了？”

    婦人點頭。那男人卻猶豫了一下，隨後抬頭道：“高個的那一個，應該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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