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樣本之後,醫生說:“最快需要六個小時。”
章老先生笑了笑:“那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六個小時還熬不住嗎?去吧。”
他說著了黎小鴨的頭:“別擔心,結果是肯定的。惜年是你的爸爸,你是他的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黎小鴨還有些不安。
定了定神,繼續往下看信。
『……如果不願意告知也沒有關係。我的工作特殊,無法做到時時陪伴,這對你來說本也不公平。結婚是重要的事,的確應該仔細考慮。
如果你無法再在金桂酒店等我,隻需要告知那裏的經理。
其實我希你還能在那裏等我。
你總說我太悶了,但這樣直白地告訴你,我希你等我,希你和我結婚,希你告訴我所有我不知道的事……是不是又太自私了?
……』
章老先生低低了口氣,說:“怎麽會不是呢?就是啊,你看,也提到了金桂酒店。”
這種沉重的氣息讓總督察都有點不過氣,他扭過頭,正想出去煙,但推門那一剎,他突然扭頭說:“元芙這個名字……”
“怎麽?”盛玉霄當先看向了他。
“那不是江城一個月餅品牌的名字嗎?”總督察愣愣說,“所以很明顯!這就是個假名字!百分百的假名字!沒有哪個江城人會這樣起名的!”
總督察說著,又忍不住了手。
那豈不是說,章老先生的兒子,到死也沒能知道的真名嗎?
而他那繼母的兒,卻也沒能看見信裏的容啊。
總督察忍不住退回到了床邊。
盯著信紙看了看。
『你總說我太悶了……』
他盯著那行字,多都忍不住有點耿耿於懷起來。
這封信裏的容,不會是章老先生的兒子,難得這麽直率地表達吧。
那可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一時間,空氣裏的氣氛變得更凝重了。
章老先生抬起哆哆嗦嗦的手,給黎小鴨了眼淚:“別哭了。”
黎小鴨點了點頭。
“要再去臥室裏看看嗎?也許還有別的東西。”總督察問。
黎小鴨悶不做聲地扭頭在前。
章老先生拄著拐跟在了後麵。
他們開始翻找更多的,可能是黎小鴨媽媽留下的痕跡。
章老先生最先有了發現:“……千紙鶴。”
大家疑地朝他看了過去。
章老先生似哭似笑地看著黎小鴨:“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惜年上學的時候也疊這個,但從來沒送出去過。他在這方麵跟個木頭一樣,了軍隊之後,就更沒什麽談的意思了。”
“說實話,最早他長跟我說他打結婚報告的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他長看錯了……”
“原來在這裏。”
總督察愣了愣:“千紙鶴好像一般都帶有祝願的意思……您怎麽知道這就是惜年疊的?”
章老先生拿起一個,指著右下角:“飛翔文的標識,以前隻在津市小範圍流行。是個國企吧,沒多久廠子就倒了。你們江城沒有這個東西的。”
黎小鴨吸了吸鼻子。
接著往下翻。
翻到了一個上鎖的筆記本。
“外麵沒有寫字,還算新,……不可能是你外婆的,的年紀不會用這樣的東西了。”秦邃說。
總督察也點了點頭說:“繼母一直不好,很早就沒辦法握筆了,後麵患病之後連人都不怎麽認識。”
盛玉霄手拿過來,抓兩邊的質外殼,手背青筋都跟著微微突出。
就這麽一用力——
啪,打開了。
黎小鴨深吸一口氣,打開了。
雙眼一亮,邊浮現了笑容:“是媽媽的字!”
盛玉霄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嗯,慢慢看。”
『從發現懷孕那一刻起就非常開心,開心得不得了,但因為你還沒有出生,所以沒辦法用攝像機記錄你的長生活,那就隻有由媽媽來寫日記了。如果等到你爸爸下次假期到來,看見這個東西,也就算沒有錯過整個過程啊……
如果等你長大了,看見這個應該也會很有意思吧。』
魏文玉是這樣寫的。
下麵就是更零散的。
『你真是個好寶寶啊,為什麽別人孕期裏的難,我都沒有覺到呢,是因為你還太小了嗎,我看見你在儀裏顯示出來,隻有掌那麽大一團……』
『好吧,今天開始聞不了魚腥氣了,花香氣也聞不了。但你還是個好寶寶啊。因為你很難得到,所以才會經曆一點磨難,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緒有點反複,怎麽會這樣?一會兒很高興,一會兒不太高興。有一點想念你爸爸,但是突然想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畢竟,我連真實的姓名都不敢跟他提。我騙他說我是江城人,我家在半山別墅,我母親是慈善基金的主席……啊,隻有這句是真的。』
『也不敢讓他遞結婚報告,因為隻要調查我一下,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那就一直假裝說,我因為父母失敗婚姻的影,所以不敢走婚姻嗎?他應該是有發現我在說謊的,但他在等我坦白。我怎麽坦白啊寶寶,算了,寶寶別看這種東西』
這一大段都被劃掉了。
再翻到下一頁。
就是四個月後了。
『寶寶你長大了一點,要藏不住了。』
『你外婆告訴我,收到了一個包裹,一個從部隊寄來的包裹。你爸爸離開了,你長大之後就會知道,離開是什麽意思。他離開不是因為他不你,是因為他永遠地睡著了。』
紙麵留下了被打又烘幹後的不自然拱起的痕跡。
『媽媽很痛苦,但媽媽會留下你的。無論吃什麽樣的苦,寶寶,我都會生下你。因為你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是我們相的證明。』
黎小鴨抱著筆記本哇哇大哭。
章老先生兩眼通紅,也一邊流淚,一邊無措地給淚水:“別哭,別哭,小鴨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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