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次鱗
雨霖婞見音歌回應了,立刻裝出一副傷心絕的表來,師清漪在旁邊看了一眼,總覺得很快便要個蘭花指出來假惺惺地在那拭淚。
結果雨霖婞果然了個蘭花指:“小音歌,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不理我。”
師清漪:“……”
音歌轉,徑自一個人往下走了,神與鬼面男也一級一級地下了臺階。
雨霖婞收了蘭花指,哼哼唧唧地在那嘀咕:“算了,肯定是兩個死冰塊之間的惺惺相惜。都是表姐,把我可的音歌帶壞了。”
師清漪看著好笑,拍了拍雨霖婞,示意時間有限,趕跟著下去。不過走下去的時候心里暗自在那琢磨,當初音歌雖然跟著們三人,傾向點卻不一樣。自己主要是帶妹妹似地照顧音歌,關心日常生活,雨霖婞主要是和音歌玩耍嬉鬧,逗開心,神則主要是陪音歌看書習字,教授能教授的。也就是自己的角是姐姐,雨霖婞是玩伴,神則相當于人生導師,于是以前一些事,音歌倒的確是會去跟神說,期得到神的建議。
下來回到月瞳旁邊,祝錦云依然躺在上面,一不。
神開有些散的發,觀察煞白中出些許烏青的病氣面容,又輕輕開下頜張看舌苔,沉片刻,只是未曾言語。
師清漪在旁擔憂:“千芊當初說錦云會醒得比師兄早的,結果拖到現在也沒醒過來,好像還越來越嚴重了。我們得趕找到千芊看看,不然再這樣下去,我怕錦云……”
神拍拍月瞳:“先尋千芊。”
月瞳顛著倒鉤森森的墊子快步往前,隊伍趕跟上。走出小段距離,神自去角落里出先前暫放的背包,提了起來和月瞳走在最前面探路。一路上都是淋淋的黑鮫尸,背著包和巨闕目不斜視,面幽冷,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雨霖婞簡直夠了月瞳的驚嚇,于是寧愿著音歌凍,也想不上前,一時落到后頭。現在一門心思不怕死地試圖去跟音歌說話,誰知纏到后面,音歌依舊一聲不吭。
師清漪特地趕上去挨著神并肩而行,觀察了一陣的臉后,從上出那枚白鱗片給神看。
神瞥眼過來,眼神這才有所緩和了。
“你早就知道白磷的功效,特地留給我防的,是麼?”師清漪悄聲問。
神道:“嗯。”
頓了頓:“不過也不算早知曉。先前尚不十分斷定,后來才確認的。”
“什麼時候?”
“先前見到便有了幾分揣測,卻也不可臆斷。后來白影引路,我們靠岸歇了陣,離開時我曾在水面拍下暗號,給我作回應了,這才確定。”
“這里都是黑鮫,難道那會是白鮫的鱗片?”師清漪想起那時候的確是看到神背對著他們在水邊上,當時并沒有多在意,原來那時神是在傳遞暗號。
“是。”神回答得很直接。
師清漪心里一:“名字是魚淺麼?”
神側過臉來,眼中似乎盈起了些許莫名的神采,頗為熠熠地著師清漪。低聲道:“你怎會曉得?”
“黑鮫說的。”師清漪想起黑鮫那時的幾句話語,骨頭頓時又好似發起冷來,驀地有些不敢去看神那張臉,只是面上故作平靜地描述了一下況,其間略去了不可說分。
神頷首,表示明白,轉而問:“你可曾記得你黑鮫幻境中的所見麼?”
師清漪長睫垂了垂:“……不記得了。”腦海中某個部分像是被挖空了,空得蒼白瘆人。
神眸溫地著,過了片刻才低緩冷地開了口:“幻境自是虛妄,做不得準,陷其中反倒會其迷影響,分不清虛實,幸而你已出,記不得才是最好的。如清漪你所料那般,我當年確然見過魚淺,經歷了些事,那暗號乃當年約定,雙方頗有,初識正當洪武六年冬日。正是因著這份,先前助你我良多。”
師清漪垂眸不語。果然。
神輕輕道:“白鮫有兩枚逆鱗,分初鱗與次鱗。初鱗生而得之,猶如鮫人之命,次鱗年才。黑鮫擅長致幻,白鮫逆鱗卻有破除幻境邪氣的功效,亦可破陣,黑白鮫人自蠻荒起便為死敵,這也是緣由之一。白鮫逆鱗分外稀有,尤其是白鮫自能力越強,逆鱗便越發的珍貴,清漪你現下持有的是魚淺的次鱗,雖遠遠比不得初鱗,到底也是奇珍,可要好生收著。”
師清漪看著。雖然飲了自己的,已經恢復了許多,卻還是能看出藏的幾分蒼白虛弱來。這個夜晚實在是太長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天亮,又能真正捱到什麼時候。
“你總把這些說也不說一聲地留給我,就沒想過自己怎麼辦?”師清漪將次鱗塞進神口袋,蹙了眉,語氣不容拒絕:“收著,不許拿出來。”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神看著的作,默許了,只是道:“拿出來會如何?”
師清漪拿喂這事嚇唬:“拿出來以后就沒得喝了。你難道不知道這種會產生依賴麼,一輩子也離不開我,只能喝我的。到時候我沒得給你喝了,站也站不起來,走也走不,你就等著哭吧。”
“沒得喝。”神道:“那有得吃麼?”
師清漪:“……”
“當真會依賴麼?”神瞥了。
“當然。”師清漪準備了一套歪理邪說,肅然道:“你也知道我的是很特殊的,這點已經由千芊佐證過。我的既然被你喝了,那自然會在你起反應,產生某種專門的拮抗,這點可以理解為病毒系。也就是說你喝過我的,形特殊抗,你倘若再想試試別的,別的便會自劃類似病毒系的范圍,抗立刻與之起反應,發生特異結合而失去效用,你喝別的就沒用。”
反正確信神往后本不會去喝別的。
神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清漪的竟是如此,會永久依賴,還會在我起反應。”
師清漪繃著臉,繼續裝了那副學究般的嚴肅。
神面上正經,話鋒一轉:“難怪我先前從溫泉出來,一直在想你”
師清漪:“……”
“的滋味。”神接了上去:“原是依賴了。”
師清漪:“……”
“那這個可以命名為清漪抗麼?”神十分好學,這個來自古代的人,突然表現出了對現代生學和病毒學的極大興趣。
師清漪:“……”
自覺挖坑給自己跳的滋味當真是……十分妙。
兩個人走在前面,一直在月瞳旁邊悄聲細語,這時候后面的雨霖婞突然出一聲:“師師,表姐!”
師清漪嚇了一跳,以為出大事了,下意識就去槍。
雨霖婞從后面跑過來攥住師清漪的胳膊,桃花眼真要開出花來:“師師,師師,我剛才說了那麼多,音歌終于跟我說話了,終于肯理我了,跟我說了一個嗯,跟剛才表姐得到的回應一樣!”
師清漪:“……”
神面無表道:“嗯。我還給你加贈一個,你贏了。”
雨霖婞:“……”
師清漪被折騰得頭疼,嘆口氣:“大小姐你不覺得你很無聊麼?”
雨霖婞特地避開了月瞳,手搭在師清漪的肩膀上,百無聊賴地嘆口氣:“被你看出來了,我是真的很無聊。這一路上什麼也沒遇著,音歌也不跟我說話,煩得冒泡,你們兩在這悄悄話說得正起勁,不行我也要聽。”
師清漪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說了下白鮫的事。這里雖然看起來好像是黑鮫的地盤,但是也有白鮫混進來了。”說到這,又補充了幾句信息。
砰的一聲,遠幽邃深出幾聲連綿槍響。
氣氛驟然一變,隊伍聽從師清漪的安排往一側靠。雨霖婞端著槍著石壁快步往前,輕聲說:“這回可不無聊了。”
前面的況尚不明確,師清漪一邊打手勢讓月瞳帶著昏迷的祝錦云待在后方相對安全的區域,自己和神,雨霖婞三人上前去,音歌與鬼面男在后面接應。
沒跑幾步又是好幾聲槍響,之后竟然是沖鋒槍掃。師清漪聽聲辨位,知道出事的地方已經不遠了,而且聽槍聲還分為好幾種,單發的槍響是近,沖鋒槍掃是遠,單發的槍聲響間隔并不短,要麼是在暗伏擊,要麼就是持槍的人快沒子彈了,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節省。
走到半路,一個紅乎乎的東西從過道上方掉了下來。
過道上積了很淺的一層水,那東西摔下來后,師清漪立刻將神與雨霖婞往后一擋,鼻息間彌漫著濃烈的腥氣與尸臭味,師清漪仔細一看,才發現掉下來的是一尸。
尸被吃了大半,出淋淋的骨,像案板上等待切割的狀態。
而且那殘尸水之后,咕嚕咕嚕地冒了泡,像是硫酸水發熱,起了熱氣一般。
“有酸尸水!避開!”神道了聲,一手攬住師清漪,一手扯著雨霖婞,離開淺水沿著墻壁一路輕踏而去,后面音歌和鬼面男聽到神的提醒,亦游墻跟隨。
前面有人慘起來,撕心裂肺。
神帶著師清漪和雨霖婞落到距離落尸位點較遠的地方,師清漪站定之后抬眼去,就見前面一個穿黑制服的男人抱著腦袋鬼哭狼嚎,他手上起了麻麻的大泡小泡,旁邊就是一紅落尸。
過道頂像變了長形馬蜂窩,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個坑,有些坑的邊緣正不斷滴著水。
噠噠噠噠,有個人瘋了一般踏水過來,一槍朝上打在過道頂端,上面坑什麼東西慘一聲,又有黑的滴落下來。
后面有個藏族打扮的高大男人扯著嚨大罵:“寧小姐你不能這樣子丟下我!救我啊!該死,你把我撿的槍還給我!”
寧凝回頭放了一槍,惡狠狠道:“閉!都是你害的!給我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