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誰在看著你上
長生倒是又仔細看了片刻,似乎還真的在考慮烹飪的方法。
過了會才道:“這種魚,想是清蒸或紅燒都不好吃的。”
師清漪笑著點頭:“也對,壞魚怎麼吃都不好吃。”
神在旁挪了一步:“魚怎麼吃都不好吃。”
“真的麼?”師清漪目地看過來:“我做好一點,也不好吃?”
雖說神不怎麼吃魚,沒回做的時候,神卻還是會幾下筷子。不過神避諱鯉魚,鯉魚是無論如何都不愿吃的,師清漪起初并不十分了解,后來住在一起之后就算是要做魚,也絕對不會買鯉魚回來烹飪。
散步時經過魚池,神也會偶爾喂一喂池子里的錦鯉。尤其是紅錦鯉,神在池邊撒食的時候,看著它們也會眉眼微彎,淺笑溫。
師清漪猜想這應該和的家徽有關,就像是腳踝上那枚旖旎勾人的紅鯉紋。
神看了師清漪一眼,眼里波流轉,卻依舊繃著沒說話。
師清漪又溫笑了笑。
知道自己先是獨自離開了一個多月,后面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甚至自己還故意不認神,又是掩藏傷勢又是掩蓋尸毒的,神對肯定還憋著小悶氣。
于是說話時語氣有點冷冰冰的,嗆死人不償命,師清漪倒覺得悶得可,不由得總想多依順著,哄哄。
像這樣的面癱臉,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稍微哄一哄就會好了,有時一個笑就能融化。
師清漪深諳此道。
果然神臉略有緩和,道:“莫要挨近了,恐是有毒。”
師清漪牽著長生退回來。
那掌大小的魚擰了,游曳到一旁的石頭底下去了。
“這魚怪怪的,還是別看了,錦鯉紅的好歹漂亮,這玩意看著瘆人,我們趕走。”雨霖婞招呼隊伍繼續往前,水位又漸漸加深了點,雨霖婞的靴子已經灌了水進去,走起路來頗不舒服。
巖石水里灌滿了風,嗚嗚地響,一腥味飄了過來。
雨霖婞打個手勢,戴上手套彎腰撿起水流送來的一個東西,晃了兩下說:“可憐,前面估計有人倒霉了。”
手里拿著一個男士錢包,噠噠地在滴水,顯然被泡了有好一陣時間了,發起漲來。
這種地方除了他們,還有誰過來了,時間上還比他們早這麼多?
師清漪想到尹青一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忙說:“打開看看里面有什麼?”
金被千芊放了出去,在水中蜿蜒游走,千芊跟著金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這邊雨霖婞打開錢包,里面厚厚一疊鈔票。
什麼都會壞,鈔票總是不會壞的。
“這地方連想買個烙餅都買不到,帶這些有什麼用?”雨霖婞懶得多看一眼,徑自去翻找份證之類的證件。
份證是和一堆銀行卡混放在一起的,那卡撐得錢包都鼓起來了,幾乎每個銀行都有。
雨霖婞一邊看,一邊挑著桃花眼懶洋洋道:“帶這麼多也不嫌重,這地方除了樹就是石頭,能當atm使?樹杈上石頭里吐錢?”
師清漪看吐槽本停不下來,就說:“比你帶疊支票,包里塞那麼多化妝護品好。也許人家有銀行卡收集癖呢?你趕看看這人的份,他有沒有類似大學里的學生證或者工作證?是不是考古系的?”
雨霖婞邊找邊道:“沒有,就一張份證,八二年生的,三十一歲,年輕的小哥。”
找著找著,雨霖婞臉有點變化了,遞過來一張卡:“師師,你看看這是什麼?”
師清漪心里咯噔一下。
難道真是教授他們那一批里的?
接過來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張車輛出卡。
鮮明悉的標志,師夜然公司的。
師清漪面也沉了下去,旁邊的神自然也看出這是什麼東西,倒沒什麼表示。
“除了你的那位教授,想不到你姐姐也來了。”雨霖婞看著師清漪,等意見:“這熱鬧的啊,他們來這圖什麼?”
“什麼姐姐?”旁邊長生抬起眸。
格偏向溫順自然,這回纖細漂亮的眉難得蹙了蹙。
雖說出來后神私下里與有過多次談,告訴了許多現代社會還有部分師清漪的相關,卻還沒有提及到師家那些人。
“你問清漪。”神聲音幽幽的。
“就是我親姐姐了,師夜然,看起來的人也到這邊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神和長生兩人的目殺下,師清漪瞬間錯覺自己現在跟犯了重罪沒什麼區別。
長生聞言,聲音也和神一樣幽幽的,頗有嗔意:“我才是你姐姐。”
師清漪:“……”
神在旁淡道:“長生言下之意,是我堂姐,自然是你堂姐。”
長生點頭:“阿說得對。”
……這到底有多自然。
師清漪對著長生,面上笑著說:“你生得這麼年輕,我怎麼好意思當你做姐姐呢。”
長生道:“可我很老了,哪里年輕,只算是老妖怪。”
師清漪:“……”
神繼續淡道:“長生言下之意,同我一般,從明朝一路沉睡過來,幾年前才蘇醒,即便年齡不曾真正增長,實際上亦算增長了幾百年。”
長生點頭:“阿說得對。”
雨霖婞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桃花眼熠熠地挑著,在后面沖著神無聲地做口型。
的口型是:“老妖說得對。”
神面無表,眸似冷刃。
雨霖婞繼續無聲口型:“老妖騙得好。”
神纖眉微微挑了下。
雨霖婞長時間被神制的大仇得報,笑瞇瞇地低頭繼續翻錢包找線索,翻到后面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手隨意一抬,旁邊的風笙立刻過來接過,小心地封裝在塑料袋里做封存。
師清漪背對雨霖婞,哪里知道在后面作死,只覺得氣氛越來越古怪,便緩和氣氛說:“現在也不知道我姐那邊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來了,說不定后頭可以和面。估計小姨也來了,長生,到時候將們一一介紹給你認識。”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你竟還有小姨?”長生了下肩上的發。
“是的。”師清漪笑道:“們都對我很好的。”
“那你有姑姑麼?”長生眼睛黑如珍珠,輕輕問。
旁邊神長而立,靜如玉雕。
“姑姑麼?那就沒有了。”師清漪著頭皮道。
第一次從神和長生上覺到一種莫名的雙份力,忙回過頭去,見千芊在遠已經快要變一個點了,似乎正蹲下來看什麼東西,于是找著救星般大聲道:“千芊,你發現什麼了?”
冷風中送來千芊的回答:“尸!”
雨霖婞心說頭一次見人說尸這麼興的,肯定不是重口味就是變態。
師清漪見終于有個轉移注意力的焦點了,連忙大聲說:“是麼!居然有尸!那你等等我,我現在就過來看!”
說著小跑著往前,后面濺起水花,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雨霖婞臉一垮,頓時就道:“我說師師你也這麼興做什麼!”
師清漪跑到千芊邊。
金一路蜿蜒爬到千芊脖子上,勾著雪白的脖頸。因為金是淌水過來的,上的,金蛇上的水漬浸在千芊的領口上,潤的布料勾出廓,嫵妖嬈到不可視。
千芊抬頭道:“死了大約兩天左右,被水泡著,會有時間上的出。這里天氣寒冷,尸不至于快速腐化,不過已經泡壞了。”
師清漪點點頭,注意力完全放到水里的尸上。
這男尸是面朝底下趴在水里的,水位不淺卻也不深,將這一黑行軍服打扮的男人浸著,尸隨著水流輕輕晃來晃去。
神等人從后面過來,也站在尸旁邊,靜靜打量。
師清漪著手去翻尸,神蹲下來做個手勢,意思是讓來,師清漪退后一些。
師清漪只好往后面退了幾步,看著神攥著那男尸,在千芊的配合下整個翻了過來。
尸臉部完全被水泡漲了,甚至眼珠都突了出來,面部呈現出一種泡到幾乎明的病態。
雨霖婞看得直搖頭,又盯著男尸鼓起來的肚子:“這幾個月了?”
男尸的行軍服被這肚子漲得撐開,依稀可見底下發白的死,和翻白的魚肚子似的。
神從水里撿起一塊石塊了下那男尸的肚子,肚子居然被撐得邦邦的,石塊與其之后也沒有怎麼陷阱去。
師清漪蹙眉:“肚子里是什麼東西?被塞進去的,自己不可能吃這樣。”
神沉默不語。
千芊早已經將醫用手套戴上,下挑了挑,示意:“大家幫我將他抬到那邊的大石上。”
千芊所指是不遠靠壁的幾塊石頭,其中一塊面積比較大,如同石臺一樣。而距離這巨石大約五米左右,還有一道大概兩人寬的窄,看起來都是連通的,有水流往里面淌進去。
男尸被眾人抬到那塊大石上,仰面平放,渾的水往下滴答,如同置于解剖手臺。
千芊面不改地取出的工箱,師清漪替拿著箱子,千芊從里面平展出一整套的古樸苗風純銀刀來。
雨霖婞:“……”
千芊取出的其中一柄窄小輕薄的苗銀刀,刀比著那男尸,品評般看了又看。
雨霖婞嫌棄道:“你怎麼不再拿把叉子?”
千芊彎一笑,毫不在意道:“怎麼,雨小姐也想和我一起共進燭晚餐?”
“請讓我點起燭。”師清漪將手里的手電往上舉。
雨霖婞瞪了師清漪一眼,又對千芊道:“這人都死了,可憐兮兮就剩下尸,你還要給人家開腸剖肚,口味這麼重?”
千芊笑道:“我手下經手尸無數。人死了,不過一堆白骨爛罷了,我拿來解剖,研究其病因,又或者在上面培植藥引豢養藥蠱,用這一堆白骨爛去換更多人的命,這算口味重麼?”
“當然了。”笑瞇瞇地挑挑下,金纏過來,蛇信著的臉頰嘶嘶了幾下,倒是很:“我也沒說我這人口味不重。”
雨霖婞沒說話,臉似乎有點不自在。
“雨霖婞,你怎麼了?”師清漪心細,看出的古怪來。
照理說雨霖婞以前也經常下地,見過尸粽子無數,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況且解剖也是為了更好地了解原因,從而獲取更多的信息,為之后的行鋪路,這點雨霖婞肯定是明白的,可怎麼看見千芊要解剖尸,會是這種反應?
“沒怎麼。”雨霖婞眼神閃了下:“你們繼續。”
“霖婞,過來替我掌著。”神烏黑眸子了一眼,示意。
“師師不是在打手電麼?”雨霖婞說。
神道:“要替千芊照明,你過來照我這邊。”
說罷,站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撥開男尸的,出鼓漲膛和肚。
千芊的銀刀在男人的口,從上往下劃了一記長的,卻只有皮翻開的痕跡。
千芊這一刀下去,雨霖婞的明顯一抖,低下頭,睫得厲害。
師清漪低聲道:“沒有。”
千芊點點頭:“料到了。”
神瞥了邊的雨霖婞一眼,驀地問:“你怕看解剖麼?”
雨霖婞哼道:“胡說,我才不怕。”
“我曾問你怕貓麼,你也說不怕。”
雨霖婞:“……”
神聲音低了,如同催眠一般,充滿不可抗拒的蠱力似的:“你怕手臺。”
雨霖婞臉頓時白了。
幽冷的芒照著,曾經的明艷熱烈漸漸消散,如同一株嫣紅即將褪的彼岸之花。
與此同時,千芊戴著手套,干凈利落地切開男人的肚腹,里面的東西頓時就要溢出來了,師清漪忙將墊在男人下的布整了整,之后千芊就著切口猛地一扯,一堆紅的東西涌了出來,涌到布上。
那些東西大是紅,也間了一些金黃,細細小小,麻麻的,全都是魚子。
如同男人吞了滿肚子的魚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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