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夜臉上的表一頓，作停頓了半拍，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抓住了許氏的手，“怎麼可能呢？不是板上釘釘的殺人重罪，怎麼可能放他出來？”

許氏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眉眼間浮上一抹憂愁，“說是有個花魁替他作證，證明他離開時，死者還沒死。”

“花魁！又是花魁！”徐瑤夜一掌拍在桌案上，口因為緒激，劇烈地起伏。

五福嬤嬤見狀立刻上來，輕輕拍著徐瑤夜口，“我的大姑娘，你可千萬小心著些子，這肚子……”

徐瑤夜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漸漸緩和過來。

抓著母親的手，“不可以的，母親你知道的，他絕對不能活著！”

“不如我們……”

許氏凌厲的眉眼掃過徐瑤夜，滿是冷冽，著把後頭的話嚥了回去。

“你一個史府千金嫡，從小千玉貴地養著，汴京城第一才。”

“想不出半點主意，天天就知道喊打喊殺？”

徐瑤夜委屈極了，從小到大，母親從沒有像今日這般，三句話裡頭，就有兩句是在責罵自己。

眼尾紅紅的，吸了吸鼻子，“那依母親的，總不能我去給他下跪認錯，求他不要檢舉我吧。”

許氏嘆了口氣，“今日我過來便是要告訴你，如今的史府，已大不如前。”

“不知是因為陸遮，還是因為旁的事，你父親在朝堂上如今舉步維艱。”

“你籠絡不住世子爺的心，他自然也不會將這位岳丈放在眼裡。”

許氏說著話，站起來，恨鐵不鋼的著徐瑤夜，竟生出了一，從未想過的念頭。

有這個念頭，許氏自己都驚著了。

扶著桌案的手用力，指腹挲著，終是說出了口，“你莫要再為難你庶妹了。”

“到底是史府的二姑娘，若是嫁得好，也是耀我們的門楣。”

徐瑤夜抬頭著許氏，一雙眸子瞪得極大，難以置信這是母親說的話。

從小到大對徐月的惡意，大半來源於許氏。

如今母親竟讓別為難徐月？

庶妹？

母親過去總說，本不配做自己的庶，就是做史府的丫鬟都不夠資格。

徐瑤夜冷冷說道，“母親可是覺得我做得不好，府裡倒不如押寶在那狐子上？”

說出這句話，徐瑤夜裡盡是苦，眼前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許氏掐著帕子，心頭比徐瑤夜更為苦，若非別無他法，也容不得那狐子。

只是眼下，待裴長遠高中，朝為，再納了徐月做妾室。

他們家老爺在朝堂上，便有兩個裴家婿。

總有一個能靠上吧。

許氏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好了，母親知道你心裡的苦，只是你得先忍忍。”

“陸遮的事，母親心中有數，絕不會讓他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

“你在侯府裡需謹言慎行，莫要再惹出事來，給你父親添麻煩。”

許氏說完這些，便離開了暖閣。

徐瑤夜怔愣著向案上那杯沒了熱氣的茶水，母親竟是連口茶都未曾喝，便走了。

原是想要舉起茶盞砸到地上，想到母親方才的話，手抬高，卻又放下了。

許氏走出徐瑤夜的院子，抬頭，又見了那小廚房。

緩緩轉頭看向了五福嬤嬤，“二姑娘就住在那個院子？”

五福嬤嬤心口一，面上卻平靜如水，“夫人，可是想要去瞧瞧二姑娘？”

許氏抬了步子，頓了頓，緩緩轉了，“不必，送我出去吧。”

並未瞧見，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徐月院子裡探頭探腦地張著。

紅玉小跑著回到徐月旁，一邊為把茶盞裡的水給添上，上不停，“夫人已經走了，今日走得好早。”

徐月正坐在鞦韆上，輕輕慢慢地晃著，聽得紅玉的話，掀了掀眼皮，淡淡嗯了一聲。

今日許氏過來，沒有帶大夫和大包袱，更是沒了那藥味。

那些藥味，裴長意的怒氣，長姐的肚子，腦海裡有一些念頭，如串珠般，緩緩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了起來。

徐月接過紅玉遞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茶葉口清香，後味甘甜。

有些詫異，“我們院子裡哪有這樣的好茶？”

紅玉端著茶盞聞了聞，笑著搖了搖頭，“如今我們院子裡多了好些東西，世子爺若是遣人送來茶葉，二公子便要送更多的來。”

“老夫人給大姑娘賞的東西，也會給姑娘你也賞上一份。”

“咱們院子裡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

徐月聞言，眼睫微，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用力。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將茶盞遞給紅玉，“我不是日日都在，以後你得看了院子。”

“除了老夫人賞的東西，世子爺送來的，二公子送來的，一律不收。”

徐月想了想，又開口道，“如今棲梧院是我管著的，若是有什麼東西要送到長姐院子裡，你切莫經手。”

“只管當著眾人的面，把五福嬤嬤出來，讓親自驗收。”

從前什麼都不知道，讓長姐算計了一次又一次。如今定是要小心謹慎，不會再著了的道。

們正說著話，院子外頭站了個小丫鬟，等了許久，凍得在地上跺腳。

“白蘭，你進來說話。”紅玉招了招手。

那喚做白蘭的小丫鬟跑了進來，一張圓圓的臉，很是喜慶。

開口，聲音甜甜的，“奴婢見過二姑娘，世子妃請您過去一同用膳呢。”

長姐找？

今日是院子裡的小丫鬟來請，不是裴鈺，看來裴長意不在。

既然沒有觀眾，長姐和演什麼姐妹深？

徐月微微蹙眉，扶著麻繩從鞦韆上下來，“知道了，你先回去覆命吧。”

看著小丫鬟的影，從院子裡消失。

徐月微微俯，在紅玉耳畔說道，“過一會兒你親自去長姐那，就說老夫人請了我和二公子去那裡用膳。”

紅玉一驚，家姑娘竟會說謊了？

不過心裡也覺得，大姑娘這頓飯，怕是鴻門宴呢。

紅玉有些張，“可要是大姑娘發現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徐月角微微勾起，“今日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二公子都會去陪老夫人用膳。”

“等會兒我就過去，和二公子一起進去，老夫人總不會趕我走的。”

徐月心裡盤算著，今日去求見趙氏，不是要躲開長姐這頓鴻門宴，更重要的是想要出府一趟。

袖下藏了張紙字條，這是那日央求裴鈺告訴的，陸遮棲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