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孟錦月那雙盈盈似水的眸子裏滿是認真。
謝雲曄隻覺得腔中有一難言的緒在激著,劇烈的心跳震的口都有些發麻。
“杳杳……”
謝雲曄聲音低啞晦,漆黑的眸子亮的驚人。
“再說一次。”
孟錦月笑了笑:“說一千次,我也還是一樣的答案,我願意嫁給阿曄,我想做你的妻子……”
謝雲曄抱住,半晌說不出話。
“杳杳……”
他一遍遍喊的名字。
孟錦月被他抱著,臉剛好在謝雲曄口:“我在,阿曄你心跳的好快。”
“嗯。”
謝雲曄目熱切而赤忱:“因為我快高興瘋了。”
孟錦月被逗笑:
“明明從前我也答應過要嫁你的,而且若沒有蕭厭,我們如今也早就親了。”
謝雲曄搖頭,如視珍寶的捧著孟錦月的臉:
“杳杳這不一樣,在一個多月前,我甚至以為,此生都會徹底失去你。”
“如今這一切,對我來說是失而複得的驚喜。”
“阿曄,我也同你一樣高興。”
孟錦月重新靠在謝雲曄懷中,藏起臉上複雜的神。
謝雲曄赤誠的心意,自然能到。
對於欺騙算計蕭厭,毫無負罪。
但是同謝雲曄卻總有些難安。
相這麽久,對和謝雲曄的那些前塵往事,孟錦月也漸漸放下。
如今麵對他這樣炙熱的真心,孟錦月並不能心安理得。
如今隻盼著早點結束這一切。
比起這種需要日日算計、心懷不安的日子。
更喜歡平平淡淡活著。
“可是累了?”
孟錦月輕輕點頭:“嗯。”
謝雲曄扶著躺下,又俯給蓋好被子,接著放下床幔。
“睡吧。”
謝雲曄俯親了親的頭發:“我就在門外守著,你了或者了便喊我。”
孟錦月點頭:“好。”
確實累了,趕路導致累,加上算計,時日太長,心也累。
幸好這一切也快落下帷幕。
不論功或是失敗,都隻剩下最後一年。
就算是失敗,孟錦月也希快些看到結果。
蕭厭那邊應當是沒問題,謝雲曄這邊,也快了。
之前是九十四,前段發生了很多事,包括謝雲曄被趕出京城,蕭厭和即將親,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九十六。
在剛才答應親的那一刻,又漲了一點到了九十七。
後麵這麽長時間的相,再漲一些想必不是問題。
想著想著孟錦月便漸漸睡了過去,門外的謝雲曄卻開始煎熬起來。
剛才答應了親,可他們忘記商量何時親。
謝雲曄迫切想進去同商討,但又隻能死死下。
剛睡下,他若進去,便隻會吵醒。
門外謝雲曄張忐忑等著,門孟錦月卻睡的香甜。
與此同時京城,同樣寢食難安的還有蕭厭和林升壑。
林升壑剛被從天牢中放出來。
“壑兒。”
慶寧郡主看到林升壑的第一眼就泣不聲。
“怎麽瘦了這麽多?”
慶寧郡主哽咽著,“可有哪裏傷?”
“這段時日在天牢,可有刑?”
“說話啊!”
一連串的發問也林升壑心中酸無比:
“孩兒不孝,母親擔心了。”
“母親放心我無事,並未怎麽刑,隻是些皮外傷罷了。”
“陛下查清我並未編造欺瞞後便將我放出來了,母親別哭了。”
慶寧郡主捂住臉:“你是我上掉下來的,我怎麽能不擔心你,我都恨不得代替你進去。”
“壑兒,辭吧。”
慶寧郡主流著淚開口:“母親不求你大富大貴,隻盼著你能平安,伴君如伴虎,饒是你陛下多年的誼,也不過如此。”
“母親!”
見慶寧郡主還要繼續說下去,林升壑直接打斷:“母親,陛下對我已是開恩了,當日在場的那些人,隻有我活下來了。”
“陛下將皇後托付給我,我不僅沒能看護好,還皇後遇刺亡,我負責衛軍,罪責最大的是我,責罰最輕的也是我。”
“陛下沒殺我,對我而言已是慶幸,這些話母親日後絕不要再說了。”
母親他們不懂,孟錦月對蕭厭而言,意味著什麽,但他卻明白。
他辜負了蕭厭的信任,以至於孟錦月失了命。
他的罪過或許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壑兒!”
慶寧郡主:“你要去哪?”
林升壑:“母親,我要進宮去看看陛下。”
慶寧郡主一把拉住他,不許他上馬:“不能去!陛下如今狀態不對,你不能去,母親就隻有你一個兒子,你若是再出事,是要母親去死嗎?”
林升壑歎氣:“母親,我如今活著站在您麵前,便說明陛下沒有殺我之意。”
慶寧郡主搖頭,拉林升壑的力氣更重了幾分:“壑兒,不能去,你不是想娶阿枝嗎?謝家如今在和崔家議親,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阿枝嫁給旁人?”
林升壑愣住,有些失神。
這段時日,他隻和謝青枝見過兩次。
都是在宮裏,蕭厭讓進宮陪孟錦月,兩次見麵,都直接扇他,用盡所有力氣。
眼中隻有對他的厭惡。
林升壑眼眸暗了暗,低頭開口:“母親,不會原諒我,我做了錯事,我和再無可能了。”
將他視作仇人,對他也隻剩下厭惡和恨意。
“你沒去爭取,怎知不可能?做錯了便去道歉,哪怕跪著負荊請罪也可以,壑兒……”
林升壑搖頭:“母親,不必了,不想看見我。”
本就對不起謝雲曄和謝青枝,他不能再去糾纏,惹惡心。
“母親,回去吧,我宮去看看陛下。”
林升壑翻上馬,慶寧郡主攔都攔不住。
隻能著林升壑的背影抹淚。
“這是怎麽回事?”
林升壑一宮便發現如今宮況不太對。
孟錦月遇害,如今該辦喪事,可宮中到都是紅綢。
他心中湧現一個離譜的猜測。
“大人,這些都是陛下吩咐的,親……依舊。”
“陛下如今在哪?”
“宣政殿被燒毀後,陛下便抱著娘娘住到了儀宮。”
“林大人,您若要見陛下,便切記莫要犯了陛下的忌諱。”
林升壑扭頭向李太監:“什麽忌諱?”
“莫要提死字,不能提皇後娘娘,不能笑,更不許哭喪著臉……”
李太監說了很多,林升壑越聽心越沉。
隨著離儀宮距離越來越近,空氣中滿是嗆人的味道。
“這是那些道士們在燒香做法,自那件事後,陛下便大病了一場,醒後頭疼的厲害,徹夜難眠,還患上了心疾。”
“陛下不適,加上心中鬱結,這些時日有些喜怒無常,林大人進去後,要小心再小心,這些時日這些道士已經死了上百個。”
“怎麽會死?”
林升壑心驚問,從前蕭厭並未這般濫殺無辜。
“陛下請這些道士來招魂,可一次都未功,陛下一日比一日失,頭疾也越發嚴重,頭痛裂時,這些無能的道士便……”
李太監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卻不言而喻。
“太醫為陛下看診了嗎?宮外的神醫請了嗎?”
“都看了,不論是太醫們還是兩位神醫,都束手無策,都說陛下這是心病。”
李太監歎氣:“陛下頭痛的厲害時,會有些失去神智,認不清人,林大人……您若遇上了,切記立刻逃出來,莫要留在殿。”
林升壑心再次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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