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音樂係的學生還是沒法比。”考搖搖頭。

    “這倒是，畢竟有才華的都去音樂係了，來咱們這兒的隻為了混個職業資格證……”男考無打采地歎了口氣，“什麽時候才能把咱倆調回音樂係啊，我還是更想教那邊的孩子……”

    他邊說邊無聊地刷著智能機，突然“哇靠”喊了一聲。

    “這屆音樂係的新生很猛啊！”他盯著屏幕，一臉驚歎，“那邊實踐評測出個了演奏綜合評定86分的，這居然是新生？？”

    考也顯得很驚訝，打開自己的智能機，翻看著學院群裏飛快閃過的消息。

    “原來是康斯坦丁家的小爺……”考若有所思，“他的話，倒也沒什麽奇怪的。”

    “音樂係那邊恐怕要樂瘋了。”雖然目前並不擔任音樂係的教學工作，男考依舊與有榮焉，笑得格外暢快，“這幾年咱們一直被安珀斯音樂學院吊著打，這次總算來了個能長臉的！”

    沈祺然在鋼琴前落座，坐在他對麵的是一位年輕的考。

    比起外麵的兩名考，這位考明顯更活潑隨和一些，微笑著指了指鋼琴上的曲譜。

    “可以自選演奏曲目，允許一定程度的改編，不過演奏時間需要控製在十分鍾。”

    在這邊的世界，音樂演奏和神力息息相關，但每個人的神力特質不同，彈奏時與神力結合的效果就會不同，就像穿打扮，和材不同，人們選擇的妝容和服飾就會不同，但最終目的都是追求最完的呈現。同樣的，為了達到最佳的演奏效果，演奏者據自己的神力特質對曲目進行小幅度改，在這裏是很常見的。

    “不用太過追求神力的融，合適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可能是怕沈祺然太張，考還詳細解釋道，“我們的評分係統十分智能全麵，它不隻看神力的運用效果，你演奏曲子的練度和完整，對作品的表現力和投，乃至你的彈奏姿勢是否標準優，都會影響到你的最終分數。”

    沈祺然瞄了一眼鋼琴上架著的一個機，樣子有點像小型攝像機，估計就是考所說的智能評分係統了。

    “我準備好了。”沈祺然很快選取好自己要彈奏的曲目，將手搭上琴鍵，向考，“現在可以開始嗎？”

    考調試好機，衝沈祺然點點頭，然後就坐到了一邊。

    麵試過好幾屆考生，很清楚報考職業音樂係的學生大概是什麽水平。實際上，這個專業在莫利亞學院算是帶有公益質的，麵向的是想取得音樂職業資格證，卻又無力負擔私立學校高額學費的平民學生。

    當然，因為莫利亞學院名聲在外，報考職業音樂係的競爭也不算弱，可比起正統的音樂係考試，那就不夠看了。就比如這個樂演奏的測試，音樂係那邊也有，但他們要求評分達到60分以上才算合格，而職業音樂係這邊，隻要過40分就算及格，如果能勉強爬到50分，那就非常優秀了，至於60分……監考這麽多年，就沒見過哪個職業音樂係學生能考過60分的。

    抱著這種心態，考對沈祺然的演奏並未太在意，隻要評分係統給出的結果高於40分，就立刻給對方填報“通過”的評價。

    沈祺然醞釀了一下，在琴鍵上奏響了第一枚音符。

    他選取的是一首名《風花頌》的曲子，節奏有點類似自己原來世界的卡農，旋律優聽，樂曲結構巧完整，更重要的是，對神力的要求不高，沈祺然隻改編了一點就能完駕馭。

    評分係統的屏幕上除了綜合分數，下麵還有很多分類，各自代表著不同的評測數值，沈祺然彈奏完幾個小節，係統便有了反饋，各個評測數值開始閃爍變化，綜合分數也不斷隨之波。

    一旁的考表變了。

    起初隻是覺得沈祺然彈得不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誰知目落到評分係統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44分！

    雖然並不是一個很誇張的分數，但、但演奏才剛開始啊！樂曲的完整和神力的穩定等等一係列加數值都還沒算結果呢，居然就已經這麽高了？？

    流暢的旋律像清澈婉轉的流水，回在這間小小的琴室。考的眼睛盯著評分係統，越看越難以置信，忍不住了眼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50分……53分……58分……60分了！

    此時演奏剛剛過半，沈祺然翻過一頁樂譜，彈奏起下一個段落時，更多的評測係數被計算進來，綜合評分勢頭不減，還在不斷攀升。當分數突破70分大關時，琴房的門被推開了，先前那兩名考一臉震驚地站在門口。這個琴房是臨時隔出來的，不是太隔音，他們在外麵也聽到了琴聲，起初都並未在意，但越聽越驚訝，最後再也按奈不住，匆匆趕來查看況。

    而看到評分係統上的分數時，兩人更加震驚了，彼此麵麵相覷，並生出了和考同樣的疑問——

    這名學生是不是報錯專業了？他真的隻是來考職業音樂係的嗎？？

    沈祺然對周圍人的反應渾然不知，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演奏上。他覺自己又進了之前在宴會廳彈奏曲目時的狀態，一個全新的世界對他敞開了大門，縈繞在邊的音樂將他溫環抱，他的緒也隨著樂曲起伏，甚至心跳的節奏都在隨之變化。當落下最後一枚音符，樂曲徹底結束，他頓時有種從高空墜落的覺，渾一震，悵然若失。

    也許是神力等階提高了一級的緣故，沈祺然這次沒有強烈的疲憊，隻是有些許乏力。他靜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時，發現三名考居然都站在他邊，一副活見鬼的表。

    沈祺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連忙站起，向幾名考行了個禮。

    “我的演奏結束了。”他瞄了一眼評分係統，88分，不知道這個數值算不算合格。

    房間裏一片寂靜，沒任何一個人說話，沈祺然被這些人的目看得很不自在，小聲問。

    “還有別的麵試題目嗎？”

    男考最先反應過來：“哦哦！沒有了……啊不是，還有幾個小問題。”

    “同學，”年長的考接過話茬，直奔主題，“你確定自己報考的是職業音樂係？”

    沈祺然點點頭：“對。”

    “你不考慮調劑到音樂係嗎？”男考急切地說，“雖然莫利亞學院是軍校，但音樂係已有近百年的曆史，也是學院的王牌專業，師資力量絕不遜於安珀斯那種專門的音樂學院！”

    沈祺然聽懵了。

    這什麽況，怎麽職業音樂係的老師還積極推銷起音樂係了？係背刺嗎？

    “謝謝，”沈祺然謹慎道，“我還是想進職業音樂係。”

    “職業音樂係的師資力量會弱於音樂係，課程量也比較，雖然同樣會獲得職業資格證，含金量卻大大弱於正統音樂係的畢業生。”年長的考說，“我們覺得你的水平很不錯，還是進音樂係更適合你。”

    沈祺然恍然大悟，如果他是名正常的考生，得到老師這樣熱的邀約推薦，沒準就答應了，但——

    “謝謝各位老師的賞識，但我還是選擇職業音樂係。”沈祺然說，“因為我很缺錢。”

    “錢不是問題。”一直沒出聲的年輕考說話了，“我們學院有貧困補助政策，隻要你績優異，不僅可以全額減免學費，每個月還可以申領三千星幣的生活補。”

    ……我是差那點生活補嗎？我差的是還債和跑路錢啊！

    “謝謝，但還是職業音樂係更合適我。”沈祺然說，“正規音樂係需要讀滿三年才能畢業，職業音樂係一年就可以結束學業，我真的很需要錢，所以要盡快拿到職業資格，實在沒有太多力深造。”

    這無疑是最令人憾的況，年輕的男考卻還想努力爭取一下。

    “你是家裏出了變故，所以急需用錢嗎？”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對方連前途都不顧，非要盡快就業賺錢的原因了，“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們，學校可以出麵幫你募集捐款的。”

    “不用不用。”沈祺然生怕對方過度腦補，連忙解釋，“不是家裏有困難，就是……就是我要養家而已。”

    這可不算說謊，畢竟離婚淨出戶後，可不就得他養自己的家糊自己的口了。

    幾人皆是一愣，沈祺然無名指上的婚戒他們早就看到了，所以這是為了家庭放棄了學業嗎？

    “你是……有孩子了嗎？”年輕的考忍不住問道。如果對方是單親爸爸的話，為了養孩子急需早點工作賺錢，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祺然嚇了一跳：“沒有沒有，我才結婚沒多久，沒有孩子的。”

    三名考：“？”

    剛結婚不久，沒有孩子，家裏也沒有特殊困難，卻著急早早就業賺錢養家……

    幾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靠，這怕不是在家養了個吃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