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大家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沈樂綰的影。

 裴老爺子放下筷子，“還不快跟過去看看你媳婦兒怎麼樣了？”

 大家都是過來人，看沈樂綰這反應免不得多想了些。

 裴若菱笑了笑，“看綰綰這反應，不會是有了吧？”

 裴老爺子眼睛一亮,難道下午剛說完，老天爺就聽見了？

 裴遠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目還是看向了另一邊。

 洗手間，沈樂綰干嘔個不停。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孕反尤其嚴重。

 裴清硯跟了進去，他抬手拍了拍沈樂綰的背，滿臉心疼，“怎麼回事？我讓醫生給你看看？”

 沈樂綰搖了搖頭，等到這陣反應過去后，用水洗了個臉，“我沒事，就是最近胃不太舒服。”

 沈樂綰心里有些沒底,當著大家的面這樣，免不了會引起懷疑。

 裴清硯看著因生理反應紅了的眼眶，皺著眉頭說道，“你確定沒事？一會兒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吧。”

 沈樂綰搖頭,“今天是大年三十，哪有這天看醫生的？”

 裴清硯黑眸沉沉，“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

 沈樂綰了臉，“我們先出去吧，別讓爺爺擔心。”

 沈樂綰出去后，大家的目都看向了，落在肚子的位置。

 沈樂綰心里一，幸好現在是冬天，穿的厚服也寬松，小腹隆起的弧度并不明顯,看不出來。

 裴老爺子緩緩開口，“綰綰啊，沒事吧？”

 沈樂綰彎了彎，“抱歉爺爺，爸媽，姑姑，失禮了，也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什麼事，就是最近胃有些不舒服，已經看過醫生了，養養就好了。”

 裴老爺子眼底閃過一失，“沒事，健康就好，實在不舒服要及時說。”

 沈樂綰點點頭。

 回到桌上，已經沒什麼胃口了。

 只是大家都還在桌上，也不能提前離席。

 宋唯伊湊到沈樂綰邊問道，“綰綰姐，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媽媽說懷孕了就是你這個反應。”

 沈樂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努力表現的平靜，“沒有，我生理期前兩天剛過。”

 聽到這話，裴若菱也相信是真正的胃不舒服了。

 裴清硯聽著他們的對話，薄抿。

 他和沈樂綰已經很久沒有親過了。剛剛有一瞬間，他竟然希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懷孕了。這樣他就可以明正大的把留下來。

 宋唯伊只是隨口一問，知道不是之后也很快略過了，沒有再提。

 沈樂綰不時的喝口水，看著他們聊天。

 注意到，江漫歌全程都沒有怎麼說過話，甚至目也沒有往裴遠庭那邊看過。

 但裴遠庭喝酒的間隙還有意無意的瞟了好幾眼。

 沈樂綰一共只見過他們三次，可這三次從沒看見過兩人說話。

 他們的夫妻關系很奇怪。

 而其他人好像也對他們之間的相模式也早就習慣了，不好奇也不過問。

 裴清硯側眸看著沈樂綰，“怎麼不吃了？”

 沈樂綰抿了抿，“我吃飽了。”

 裴清硯蹙眉，“你就吃了這麼點兒，你的胃真的只是小病嗎？”

 沈樂綰看向他，他臉上出一關切，“真的沒問題，只是最近吃不得太油膩的。”

 裴清硯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沈樂綰已經轉向了一邊和宋唯伊說話去了。

 年夜飯后，裴老爺子把沈樂綰到跟前，遞給一個紅包。

 沈樂綰怔了怔，沒接。

 裴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丫頭，這是你嫁給我們裴嫁的第1年，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清硯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爺爺。”

 “爺爺，這……”沈樂綰低頭，“這我不能收。”

 “這是給你的歲錢，大過年的，不要跟爺爺客氣，拿著！”

 沈樂綰有些為難，他們都離婚了，怎麼還能收裴老爺子的紅包？

 裴清硯走到邊，低聲道，“收下吧，不然爺爺會不高興的。”

 沈樂綰不想掃了老爺子的興，大不了到時候再還給裴清硯好了。

 這才收下了，“謝謝爺爺。”

 “外公，我的呢？”宋唯伊在一旁脆生生的問道

，“您不能有了孫媳婦兒就忘了我這個外孫了吧？”

 裴老爺子抬手敲了敲的頭，“哪能得了你的呀，你這丫頭！”

 裴老爺子也遞給宋唯伊一個紅包，宋唯伊笑嘻嘻地接下，“謝謝外公，祝外公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你這丫頭，就是會哄人。”

 接下來，沈樂綰還收到了裴若菱和裴遠庭給的紅包，有些詫異，裴清硯卻直接讓收下。

 “這是我們裴家的傳統，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沈樂綰只好收下，“謝謝姑姑，謝謝爸。”

 今晚大家都是要在裴宅留宿的，宋唯伊拉著沈樂綰一起去院子里面放煙花。

 沈樂綰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中綻放的一朵朵煙花，麗但短暫。

 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樣一個像樣的年了。

 在林家的時候，吃完晚飯后，通常就會躲回屋子里，努力當個明人。

 為了不想讓李秋容擔心，也聲稱自己在林家過年。

 已經很多年沒有到這樣融洽的氛圍，更別提收到紅包了。

 所以在收到裴老爺子和其他人的紅包的時候，有一種心虛又愧疚的覺。好像走了不屬于自己的幸福。

 宋唯伊在院子里活蹦跳的，興高采烈。

 就站在一旁看著。

 這是和裴清硯一起過的第一個年，大概也是最后一個。

 也算驗過了，不算憾。

 “在想什麼？”

 沈樂綰著遠方怔怔出神，突然裴清硯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沈樂綰回過神來，淡淡道，“沒想什麼。”

 裴清硯垂眸看著的側臉，嗓音低沉，“抬頭。”

 沈樂綰下意識地抬起頭，天空中突然綻開一朵朵煙花，比剛剛的更盛大更絢爛。

 沈樂綰眼眸倏地瞪大，震驚的看向裴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