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硯守了沈樂綰一夜,傳來什麼靜他都會問上一句看上一眼,小心翼翼細致微。
沈樂綰不由得在想,如果被他放在心上,應該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就是不知道哪個人會有這樣的福氣。
天亮之后,裴清硯就不在病房了,早上醫生來查過房之后,裴老爺子也來看了。
“丫頭啊,還疼不疼啊?”
病床被升了起來,沈樂綰靠在枕頭上,搖了搖頭,“我沒事,您別擔心。”
裴老爺子坐在椅上,他朝后老李使了個眼,老李就出去了。
他看著沈樂綰,臉上堆起笑紋,“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你。你有一雙很清澈的眼睛,干凈澄澈,沒有雜質,很難得。”
沈樂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裴爺爺您過獎了。”
裴老爺子笑了笑,“清硯他子冷,也別扭,所以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
沈樂綰不知道裴老爺子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認真地聽著。
“我以前還不確定,但經過昨天的事,我敢肯定,你喜歡那臭小子是不是?”
如果不是喜歡,不是,怎麼會在第一時間下意識地保護對方。本能反應,是人類里最珍貴的基因。
“我……”沈樂綰下意識地想否認,但對上裴老爺子那雙飽經風霜仿佛能看世事的眼睛,沒辦法說謊。
沈樂綰低下頭,“其實我和他,并不是您想的那種關系。”
裴老爺子的笑容中蘊藏著歲月的智慧,讓人覺到一種慈祥和平和。
他語氣很緩和,“哪種關系不重要,心意才重要。”
“你難道不想試一試嗎?”
沈樂綰抬起頭,對上裴老爺子慈的目,心有地方松了。
“你是個好孩子,假以時日,他會發現你的好的。”
“老頭子我這一天不如一天了,唯一的希就是看到清硯結婚家。比起其他人,我覺得你更適合他。”
沈樂綰手指微微屈起,下意識地拽了被角。
是喜歡裴清硯,這份從時代萌芽,支撐著走過了漫長的歲月,是每一個難熬的時刻最強的定心劑。
以他為目標,一點點靠近他,以前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就夠了,后來差錯有了集,留在了他邊,也只是珍惜在他邊的每一刻,從不敢奢求更多。
可,如果他們不再是契約關系,有了名正言順的份,是不是就能明正大地站在他邊,甚至能有機會說出自己的心意。
的心,克制不住地搖了。
裴老爺子笑得慈,“這只是我的想法,當然一切都尊重你的決定。”
裴清硯去理傷人的事去了,裴老爺子在病房里和沈樂綰一起吃了午飯,到了要吃藥的時候才回了他的病房。
……
沈樂綰一個人坐在病房里,著浸進來,灑在上暖洋洋的。
拿起手機,發消息給老師請了一周的假,接下里的一段時間,都不能去實驗室了。
剛發完消息,就有電話進來了,是養母李秋容的。
沈樂綰愣神的空隙,已經習慣地接起了電話。
“喂,媽。”
李秋容著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樂綰,你知道你爸最近犯什麼事兒了嗎?他被抓進去了……”
沈樂綰垂著眼,語氣很淡,“被抓到了麼?”
“我聽警察說要被判刑,我想見他一面,樂綰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沈樂綰蹙眉,“見他有什麼用嗎?”
沈樂綰的態度讓李秋容有些無措,但還是放心不下,“我得看看他怎麼樣了才能放下來啊,他畢竟是我丈夫,是小的父親啊。”
“涉嫌綁架,是要判個幾年了。”
李秋容一驚,語氣又急又尖,“他怎麼會跟綁架沾上關系呢,他不是只賭錢嘛!”
沈樂綰索讓李秋容知道個明明白白,“他為了還賭債,伙同其他人把我賣了。”
那頭愣了幾秒,“把……你賣了?樂綰,那你現在沒事吧?”
“我現在沒事。”
李秋容松了一口氣,而后小心翼翼地開口,“既然你沒事的話,那能不能讓他們放了你爸,給他個教訓就行,如果真要是關進去了,那后半輩子怎麼過啊……”
窗外艷高照,可沈樂綰的心此刻卻像是浸泡在寒潭里,冷意從心臟向四肢百骸蔓延。
李秋容還在不停地說,“我知道他做得不對,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樂綰,可要是真被關進去了,那就完了啊……”
“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好嗎?”
原諒?
沈樂綰想起因為五百萬在裴清硯面前抬不起頭來,因為兩百萬差點被侮辱,因為沈家養了十幾年,差點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要原諒?
原諒在沈家吃不飽穿不暖,被他非打即罵嗎?原諒他讓那些年過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因為恩妥協,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毫不猶豫的出賣和背叛。
要原諒,做不到。
沈樂綰抑著那失,“媽,我不會原諒他的,不會。”
李秋容頭一次聽見沈樂綰這樣斬釘截鐵的語氣,愣住了,“樂綰你……”
沈樂綰垂著眼,“您當年的恩,我一直記得,但僅限于您。對他,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說完,沈樂綰直接掛了電話,坐在病床上,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這一生,從未被人珍視過。
不管是在養父養母家里,還是親生父母家里,都是個多余的人。
但想到李秋容剛剛的話,還是給溫景珩打了個電話。
“師兄,綁架的事有進展了嗎?”
溫景珩嗓音溫潤,“我正想跟你說呢,沈萬宏已經抓住了,但是那三個人還在搜捕之中,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好,謝謝師兄。”
裴清硯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
沈樂綰一僵,下意識地垂下了眼。
那頭溫景珩笑了笑,“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我知道的時間他已經被扔進警局里了,上不傷,已經被人修理了一頓。”
沈樂綰微愣,不是師兄幫得忙嗎?
那會是誰呢?
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你該換藥了。”裴清硯薄微啟,語氣有些冷。
溫景珩也聽到了裴清硯的聲音,“裴總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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