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蕭持走之前三令五申,一再讓保證隔三岔五就給他寫家書過去的事兒,翁綠萼角微翹。
有東西可寫了。
……
蕭持收到由他的妻寄來的家書時,才結束了一場鏖戰。
老皇帝的死訊滿天飛,幾個皇子為了找尋玉璽、爭奪皇位明爭暗鬥,甚至大量用冰掩蓋老皇帝首的異味,直到意外被一位三朝老臣撞破,已經破爛了骨頭架子的老皇帝才得以匆匆被送往皇陵安葬。
至此,胥朝皇室的名聲已是臭不可聞,無數重孝、重正統的文人儒生使盡十八般武藝,將他們罵了個狗淋頭。
裘灃等著哪位皇子登基後再破他篡位登基、手無玉璽的事實,好趁舉事,但左等右等,時機不待,而位於南邊的蕭持又虎視眈眈,裘灃聽說平州軍得了一批新銳兵,也毫不在意。
他手底下的能人異士個個非凡,又有能在頃刻間將兵化為鐵水的神藥,他何須再怕蕭持那黃口小兒!
裘灃來勢洶洶,那味得了他深切期盼的神藥也的確在戰場上讓蕭持一方的將士吃了不小的苦頭,若非翁臨獻上了淬鍊工藝更先進的鋼槍、鐵盾牌,只怕這一場只能大敗而歸。
蕭持不會在將士們面前出焦灼之,但蔡顯說或有解局之法時,他眼前一亮,急切道:「軍師請講!」
蔡顯慢悠悠捋了捋髯,別當他不知道,從前他勸得多了些,君侯背地裡發牢時可是直呼他為『糟老頭』!
不過正事要,蔡顯向眾人說起記得他年時路經此地,幾十里外的一山谷聚集著巫族的後代。
說起用蠱、用毒,沒有人比得過天生擅此道的巫族。
若是能得巫族援手,此次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說完,他向蕭持行禮,表示他願意前往。
蕭持繞過桌案,雙手扶起老頭,點了二十兵隨行,又道:「一切以軍師為重,若巫族人不願,軍師也莫勉強。」
蔡顯笑著點頭。
……
等到他終於能靜下心來讀家書時,已是深夜。
此時正值初春,外邊兒柴火燃燒間噼里啪啦發出的靜,還有遠溪水化凍的聲音落在蕭持耳畔,都變得可起來。
這次沒故意氣他,寫了很多。
蕭持心大好。
信上,翁綠萼特地去了懷孕烏龍那一茬,只提了蕭皎送了兩塊沉甸甸的長命鎖,又給未來的孩子取了個小名兒的事。
『豕哥兒』。
蕭持念了兩遍,皺了皺眉,什麼土裡土氣的名字!
他與綠萼的孩子,當是人中龍,怎麼能是胖胖任人宰割的豬崽?
蕭持回信時,對『豕哥兒』這個名字做出了重要批示——大筆一揮,落了個『俗』字!
並表示今後孩子的小名他們夫妻倆自己取,不勞阿姐費心。
寫起回信來,蕭持的緒格外充沛,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片,直到外面的聲音越發靜,明月高懸,星子暗淡,他才意猶未盡地停了筆。
孩子……
蕭持向帳篷外皎潔的月,心中的野愈發強烈。
他希他與綠萼的孩子,能降臨在一個太平、清明的人間。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蕭持細心地封好了信, 十幾張信紙疊在一起,讓原本輕飄飄的紙都顯出沉甸甸的分量來。
想到妻子收到這封信時赧然又高興的表,蕭持有些得意, 但心中對的思念又在這樣想起的深夜達到了新的頂峰。
他繞過屏風後,從狹窄的行軍床枕下出一條絹。
鮮的鵝黃在沉肅正經的中軍大帳里顯得很是格格不, 又又薄,帶著上獨特的幽幽香氣。
這一路來,蕭持小心保存, 這朵得像是春日小花的絹還留存著的香氣。
他疲乏時, 聞一聞、一, 仿佛就在自己邊。
蕭持仰面躺了下去, 那張薄如蟬翼的絹正蓋在他面龐上。
香風盈面,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緩。
……
蔡顯得了解局之法的希後, 第二日一早便去往距離戰場所在的扶風數十里外的一山谷。
山谷地勢複雜, 濃樹蔭間瀰漫的霧氣,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遠起伏險峻的山巒猶如靜靜埋伏的巨,只等他們放鬆警惕時,猛地衝上前撕碎他們的。
蔡顯不顧衛兵們的勸阻, 拿著羅盤走在最前面, 看著指引針左晃右擺, 指不出一個的方位,就知道他的猜想沒錯。
巫族的後代將整個山谷變了一個護衛陣法,誰若是誤擅闖, 只怕大多數人都只有在這山谷里困到死的份兒。
蔡顯哼了哼, 還好他這個糟老頭早年行走江湖的時候,也算學會幾招玄門法。
但聞巫族之人古怪乖戾, 蔡顯不敢掉以輕心,與衛兵們配合著努力了半晌,好不容易走出了滿是迷霧瘴氣的樹林,下一瞬,眾人卻又被突然出現的、麻麻的蟲給嚇得停在了原地。
衛兵們都是曾在戰場上出生死、見慣了腥之景的鐵漢子,但是冷不丁看見這麼多蟲子,還是被噁心得臉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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