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翁綠萼梳洗好出去,意外發現兄嫂正站在走廊臺階下,與蕭持正說著什麼。
心裡有些不安,走過去,見幾人面上神都還算正常,就是阿嫂今日仿佛穿得多了些,臉也很紅。
翁臨看見妹妹過來,臉上自然而然地帶出一個笑:「我們是來辭行的。」
就要走了麼?
翁綠萼有些不舍,更多是對阿兄做出的決定而高興。
他和阿嫂應該已經攤開來說明白了,阿嫂不會為皇城裡的那些人做事,阿兄也不會再做回兒了。
蕭持看著妻子臉上的依依不捨之意,哼了哼,看了眼翁臨:「你隨我來。」想了想,他又叮囑翁綠萼,「防人之心不可無。」
元絳珠在一旁聽得默默撇。
可是棄暗投明的好人!
元絳珠經過了翁臨與蕭持兩重允許,來到邊,翁綠萼怎麼會猜不出,這是份安全的信號,心大好,挽住胳膊往屋裡走去:「阿嫂用過早膳了嗎?陪我再吃點兒吧?」
見甚至都不願意敷衍自己一下,親親熱熱地挽著別人的手就往屋裡走,蕭持很是不快。
他就知道,這人在床榻上說的那些話,沒一句可信的!
……
翁綠萼很好奇兄嫂之間是怎麼說開的,但一提,元絳珠就要轉移話題,翁綠萼也算是過來人了,看著阿嫂臉上擋不住的紅暈,暗暗發笑,點頭表示明白了。
元絳珠嘆了口氣,暗嘆自己英名不保。
翁臨那日回來後,就察覺出了不對勁。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妹妹走了之後傳出抱病不出的話,其中必然發生了不太好的事。
他面無表地追問,元絳珠心裡本來就煩,見他這樣,冷笑著將事都說了出來,見他怔愣,仿佛接不了,哪怕自己心頭微酸,元絳珠也驕傲地揚起下,道:「這下你高興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或是下獄,或是被殺,都隨你們!只是委屈你了,要蒙上個二婚男的頭銜,今後怕是不好再娶老婆。」
聽出話里強撐著的幸災樂禍之意,翁臨冷笑,反問:「你為何這般篤定,我會棄你,與你割席?」
元絳珠瞪大眼睛,這難道不是世間男人的常規作麼?
不服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我本來就是半路夫妻,也無甚真可言,你與我劃清界限,也是常理。」
歪理一大堆。
翁臨大步走近,在元絳珠警惕又疑的眼神中了下去。
「你想多了,我無意再娶一個老婆。」
「有你一個,就夠我了。」
後面的事兒,元絳珠自己都不忍再回憶,又怎麼好意思和翁綠萼說呢!
翁綠萼看出臉上不再虛浮的笑意,知道兄嫂融洽,也跟著笑了。
……
送走翁臨夫婦之後,蕭持便一直很忙,一日里有見到他的時候。
翁綠萼也不失落,自己給自己找事干。
這日正想著在府里搭一個花房,正專心埋頭畫圖紙,頭頂忽然傳來一句:「你在畫什麼?」
翁綠萼抬頭,蕭持雙手撐在桌案上,正俯看著。
哼了聲:「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被妻子頂了回去,蕭持也不惱,懶洋洋道:「既然君這麼忙,那今日的花燈,想必君也是無暇一觀的了?」
花燈會?
見眼睛發亮,蕭持笑著擰了擰面頰:「快些,我帶你去搶一個好位置。」
翁綠萼很是期待,連忙點頭。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平州的上元燈會果真不同凡響, 滿城花燈通明,簫聲,玉壺轉, 一片熱鬧非凡的人間盛景。
翁綠萼先前也參加過雄州的燈會,但平州人多興, 各花燈落在眼中皆是新奇又巧,看得眼睛都直了。
蕭持握著的手,進了在玉滿樓三樓的雅間, 推門進去, 就能看見一面視野極佳的窗戶。
自三樓去, 一片璀璨華盡收眼底, 翁綠萼忍不住低低驚呼一聲,掙蕭持的手, 往窗邊走去。
看著恨不得把半個子都探出去的驚喜模樣, 蕭持失笑,走過去扶住的肩膀, 免得失態之下出什麼意外。
翁綠萼激地回頭看他:「夫君你瞧!那裡有一座比尋常屋舍還要高的花燈。」
那座花燈占地不小,呈寶塔狀,用莊嚴而明麗, 由齊齊點燃的數百隻蠟燭過描繪著各吉祥圖案的燈籠紙, 散發著令人目眩的華。
「我帶你來這裡, 就是想你站得高,看得更清楚些。」蕭持握著的手,遙遙指向那座堪稱巍峨華的花燈, 「那是由數百位匠人耗時一月製作而的燈, 喚
作『辟邪燈』。每到新歲,都會點亮, 期盼人間長明,無病無痛。」
聽著他低沉緩的聲音,翁綠萼耳朵一燙,明明站在窗口,吹著還夾雜著各花燈燭火氣息的冷風,但是蕭持站在後,被他的氣息包裹,好似置於一片薰暖春風中,原本清明的心神也被春風吹得微微醺然。
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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