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攸宜聞言細哼一聲，心想這小小食肆看著也無甚特別，怎地就這樣招那人歡喜？

「你可知『午閒』是何？」姑娘又問。

婢子聽了，起先不解，待循著去看，才知自家姑娘是在問點菜牌上的一道吃食，於是搖搖頭。

「奴婢從未聽過，應是吃的吧。」

「這還用你說，寫在點菜牌上的，不是吃的又是什麼？」徐攸宜剜一眼，旋即微抬下，「這世上竟還有我沒聽過的吃食，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何。」

言罷，提步就往裡走。

作者有話說：

第92章

顧自, 挑了個清幽的空位坐下。

徐攸宜搖著小扇抬眸，正吩咐婢子去喚來店小二，可還未張口, 就見一個姑娘含笑迎近。

「姑娘想吃些什麼？」

伴著清脆問話，姑娘到跟前, 擱下茶壺，替斟上一杯。旋又抬起手裡的紙和筆, 記下了什麼，才笑。

徐攸宜好奇地打量一眼。

這是店小二？

姑娘肩上搭了條乾淨抹布, 手裡端著紙筆，模樣清秀，正乖巧等回話。雖讓人吃驚，但貌似真的是這家食肆的小二。花樣年紀的人吶, 卻得幹著拋頭面的活兒, 徐攸宜不免暗暗唏噓，連說話聲都不自覺放緩許多。

「你方才在寫什麼？」

「姑娘放心，只是桌子編號。」文君琇忙指著桌沿下的號碼牌解釋, 「掌柜的為避免不甚弄混客人的吃食, 才特意準備的。」

循著看一眼, 果真如此。

「你家掌柜的倒是會想法子，對了，我瞧點菜牌上有道吃食, 做『午閒』, 那是何？」

「回姑娘，近些日子天氣炎熱, 那是本店午時前後才會有的供應, 是便於食客打發閒暇及消暑的飲子和點心。」

「原來如此……」

點點頭, 徐攸宜頓覺索然，本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吃食呢，原來不過是空有噱頭罷了。

這邊正失著，可文君琇聽提及，只以為是興趣，轉立即去到櫃檯前，取了張食單又折回，遞到面前。

「眼下正是時候，姑娘可要嘗一嘗？吃過的食客都說好呢。」

原來「午閒」另有食單。

徐攸宜半信半疑地掃上幾眼，很快又暗「嘶」一聲。

食單上的吃食共羅了兩列，右列是飲子，左列是點心，可不論是這飲子還是點心，竟都是聞所未聞的。只是有了方才的教訓，倒是不願多抱有期待，免得等下又是噱頭。

目轉悠兩圈，落在名字前還畫了朵小花的吃食上，好奇問：「那這又是何意？」

「這是我們掌柜極力推薦的飲子，姑娘若不知點什麼，不妨信我們掌柜的一次？」

斟酌須臾，徐攸宜遞迴食單，「也好，就要那道『牛葉子茶凍』和『椰蓉球』吧。」

「好，姑娘稍等。」

點好吃食，徐攸宜端起面前涼茶淺飲一口，細品了品。

茶倒是不錯，口清爽，還有淡淡茉莉香。

閒來再看四周，食肆擺設算不得華麗，乃至有些簡單，卻也稱得上別致和清雅，想來掌柜的為人倒也不會太俗氣。

看一圈，的視線落在櫃檯旁那堵牆上，一副上好的畫作端正懸在那裡。徐攸宜好奇走近，欣賞一番，待瞧到落款時，「呀」了聲。

這不是楊司業的畫嗎？

細細一琢磨，又有些欣喜，看來紅玉打聽得不錯。

楊司業非但來過，還留下畫作，想必是對這裡極滿意。而楊司業又與他向來好，那想必他也是如此吧。想及此，看眼門口方向，徐攸宜又提步坐了回去。

不多時，吃食便端上來。

沒想到，來的竟還是個姑娘，甚至比方才那位更俊俏靈得多。一雙水靈靈的杏眸閃閃發亮，沖笑時，眉眼彎彎，宛若兩道月牙，讓人看著心裡甚明亮。

「你是廚娘？」徐攸宜盯著系了襻膊的姑娘問。

不作多思索，莫輕輕便笑應，「算是吧。」

店小二是年輕子，連廚娘也是年輕子？

徐攸宜一愣，免不了多想，皺起眉，「你們掌柜的可真會挑人。」

「啊？」

好好地，怎麼姑娘還突然變了臉？

莫輕輕發了懵，雖不明所以，卻又忍不住夸上自己兩句，「是會挑人的。」

「你居然還幫他說話？」

「我、我自是要幫的呀。」

「你！」徐攸宜氣得面一紅，還要再說道兩句時，突然就聽後有人喊話。

「掌柜的，我們的飲子還沒好嗎？」

「馬上就來，您稍等。」莫輕輕口應，再看姑娘驚訝的臉，莞爾一笑，「那我先忙去了，姑娘慢用，有需要您儘管吩咐。」

說罷，人快步離去。

好一會兒，徐攸宜才終於反應，看看姑娘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瞧面前的吃食，面上一訕，抓起湯匙便舀了一下。

這就是茶凍啊？

隨便那麼撈一下，瓷白的湯匙里便端了片綠瑩瑩、得發亮的葉子形茶凍，浸在雪白牛里，看起來格外，手一，茶凍就巍巍，溜溜地彈兩下，好看又俏皮。

「姑娘，這道吃食做得可真好看。」紅玉在旁忍不住慨。

是啊，真好看。想到這，又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