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311那個人咬得忒狠

「斯斯，你若是離開了朕怎麼辦，要朕丟下西楚隨你離開嗎，黎民蒼生在肩，拿起來真的丟不得，三十二策論帝王書早已背於心。」

顧敬堯最後看一眼那道掩的門，轉離開。

邊上的魏常海取來披風，自帝王後披上，彎腰跟著回承霖殿。

很快，太醫院一眾已經三更天起，一半去銅雀臺，一半來承霖殿。

太醫戰戰兢兢地給帝王上膏藥：「皇上您忍著些，此葯辣，微…微臣…盡量慢點。」

魏常海兩隻手都在袖裡，秋越發冷，最冷的還是承霖殿這個地方。

皇上上都是痕跡，那個人咬得忒狠。

寅時三刻，又該上早朝了。

今兒的早朝還是如往常一般，照規矩辦事，百卻還是覺得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數十日過去。

皇上還是那個冷漠的皇上，銅雀臺還是那個銅雀臺，只有魏常海一個人是過得生不如死。

這日巳時，帝王下早朝。

魏常海踱小步跟在後頭：「皇上，夫人去…去靈山寺祈福了，夫人說，是皇上前些天自個兒答應的，於是坐馬車出城了，說是為小殿下祈福。」

顧敬堯面如常，到底什麼話也沒說。

午後顧敬堯摺子批了一半就去高塔里，突然想見蕭其非。

高塔之上，一張小桌子。

兩人面對面而坐。

蕭其非飲酒，顧敬堯泯茶。

蕭其非自顧倒酒，瞧了一眼對面沉默不語的帝王，打趣：「你顧敬堯這麼閑？怎麼，是沒人陪覺得孤獨了？」

顧敬堯不言不語，這世間敢開口閉口喊他名諱的，也就兩人。

蕭其非一飲而盡：「你還當真了不起，活了孤家寡人。」

顧敬堯神依舊：「對你真特別，不管你做什麼不管你姓什麼，滿心算計從不會用在你上，對你始終如一。」

蕭其非勾笑笑：「羨慕我嗎，你就沒有這種待遇。」

顧敬堯冷笑一聲，聲音涼薄：「豈不羨慕，就連薄子上都寫有你蕭其非的大名，朕的蹤跡影都見不著。」

但聽這句話，蕭其非是懵的，全懵的，不知是酒熱還是風冷，就覺得像是著風寒般又冷又熱。

什麼薄子？

失憶前記錄的事嗎，有他？

真的有他？

顧敬堯餘便掃見蕭其非酒盞的手抖得厲害，瞧瞧，都了。

得心都要疼了呢。

很快，蕭其非下緒，低聲：「你不該那麼對，你明明能給西楚的后位，可你不給，別的不敢說，西楚的后位對於你顧敬堯來說多容易的事。」

顧敬堯偏頭看向斜，不語。

蕭其非也不知顧敬堯心裡到底怎麼想，生長的環境終究不同：「大夏如何。」

顧敬堯冷聲：「沒你的子民。」

「那就好。」蕭其非靠了靠圍欄，「如果打下去，苦的終究是百姓，誰掌權對百姓來說從不重要，重要的是哪個君王能讓他們安居樂業，你行，這就夠了。」

顧敬堯瞧他：「你倒是清醒。」

蕭其非輕笑：「我與你不同，我自邊疆長大，見過太多流陳，見過太多無家可歸的人，也是我在上九潭欠你的，無謂的戰爭只會令人失去得更多。」

「顧敬堯，我母後去得早，宮裡太多脈手足要殘害我，自小看到的都是山河，我父皇總告誡我，拿下西楚拿下西楚，可我也看到西楚的將士守衛邊疆時的熱，是他們教會我什麼是溫，什麼才是家。」

「如果能選擇我願要人間的煙火氣息，可是顧敬堯，你上就沒有，也不合適人間煙火，上位者都是孤獨的。」

蕭其非自顧自地說。

煙火氣息麼？

顧敬堯道：「難怪他們都說你與登對。」

蕭其非笑了：「不瞞你，阿爹阿娘都覺得我與登對，我經常帶下河魚，你瞧瞧，這是堂堂太子會幹的事嗎，若放到你顧敬堯上，你會下河魚嗎，你不會。」

這些，顧敬堯都不會。

蕭其非問：「你會帶爬上樹頂掏鵪鶉窩麼，你不會。」

蕭其非還問：「你會帶去麵館不給銀子麼，你不會，這些我都跟試過，跑的時候，力氣小跑得又慢，還得我背著跑，跑著跑著，藏在上的金步搖掉了，就惦記那支金步搖，自己又回去撿。」

金步搖麼？

顧敬堯送的。

顧敬堯看著蕭其非，追問：「然後呢，有沒有傷。」

蕭其非角上揚，便是個苦笑：「然後都被捉了，我堂堂太子吃碗面連塊像樣的都沒有，難吃死了都，最後給那麵館一百兩這事兒才平息。」

可面難吃又怎樣，趙斯斯開心就好。

「我若是知道那支金步搖是你送的，我絕對不會陪回去撿。」蕭其非說的時候，目深深的盯顧敬堯。

「那支金步搖差點卷到路過的馬車里，著急了慌了摔倒了，膝蓋破了皮，額頭都是，養了大半個月傷才好！」

蕭其非越說越激。

向來事沉穩的顧敬堯這一刻覺得呼吸都是疼的，很短的故事，他卻聽了好久才回神。

那個時候的趙斯斯得多疼，他好似都看到小姑娘疼到眉頭擰起的小模樣，看到小姑娘哭得泡腫的眼睛淚汪汪。

蕭其非有些同面前帝王的無知：「聽懂了嗎顧敬堯，你說你多幸運啊。」

「你會折喜歡的花送給麼，你不會，你或許會覺得稚可笑，可是啊，就是個姑娘家家，心裡也是很的，在邊疆也沒什麼朋友，有人肯送東西，都會開心一晚上。」蕭其非說。

「顧敬堯，你應該謝我，謝我替你照顧這麼些年，十年的時是我在陪伴，十年的快樂是我在給，在那個苦寒的邊疆之地，在那個遍地的地獄，陪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

蕭其非說句話的時候，顧敬堯是沉默的，沉默到沒有任何緒。

他一直很羨慕的東西，是他從沒有經歷過的，從沒有見過無憂無慮的趙斯斯，也從沒有讓趙斯斯無憂無慮。

蕭其非又是一飲而盡，拇指了邊的酒漬，紅著雙眼是笑卻又不是笑：「看一天天長大，看著的烏髮一日日變長的人是我不是你，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深怎麼可能到呢，見過真正的快樂該是什麼樣，見過的！」

(本章完)